郝劍習慣性伸手掌在額頭上,然後手掌壓着頭皮,使勁兒的向後捋了兩把頭髮,一臉的沉思狀。
突然,他像是醒悟過來,指着面前的趙詩雨:“趙姐,俺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石峰陣的那邊瘴氣充盈,所以俺在黑瘴谷的拱形門入口處所見,那邊兒的空氣是那種陰霾密佈的樣子,而俺們所在的這邊,因爲沒有瘴氣侵襲,所以就是郎朗乾坤,天明地淨。”
趙詩雨伸手將垂在額前的幾綹頭髮撩起:“差不多吧,就是這個意思。剛纔我和你說過,從拱形門那邊進黑瘴谷,我可沒那個本事,就是怕瘴氣把我給毒翻過去了。那邊有成千上萬具戰死的屍體,日積月累,產生大量瘴氣,倒也正常。”
郝劍想起和萬媚一起來黑瘴谷,萬媚從拱形城門那裡進入谷內的時候戴着的防毒面具。
一邊說話,趙詩雨一邊又彎腰在一堆廢墟上撿拾起一塊兒青色的玉,放在手中仔細察看然後遞給郝劍:“裝揹包裡吧,這個還算能稱得上是個寶貝。”
郝劍伸手接過了那塊兒青色老玉,掂在手裡有種沉甸甸滑膩膩的感覺。對於這些古玩玉器,他是一竅不通,但看那塊兒青色的玉晶瑩剔透,又雕琢成了一個伏虎的形狀,倒也覺得挺貴重。
這樣的東西,郝劍隨不知道起價值,但單是看它的樣子他覺得拿到谷外怎麼着也得值個幾百上千萬的,可剛剛趙詩雨卻說它“還能稱得上是個寶貝”,話語裡不無勉強的意思。
郝劍癟了癟嘴,心忖:“看你到底能找出個什麼玩意兒!”
谷中幽靜,而且對於郝劍來說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新奇,東看看西瞅瞅,再聽趙詩雨講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於是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過得飛快。
天空中的太陽差不多懸掛在了人的正頭頂上,谷底的泥土地上大概已經吸收飽和,開始向外吐出熱量,空氣中蒸騰着灼熱。
眼前郝劍和趙詩雨站的地方恰好又沒有什麼樹木能遮擋陽光,郝劍只覺得皮膚都被曬的微微作痛。
趙詩雨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隨即指了指不遠處一棵幾人合抱粗細的大樹:“咱們去那兒吃午飯吧,休息一下,然後到石峰陣前再找找,我估計那裡應該能找到一個像樣的東西。”
說着話,飛了郝劍一眼,率先向着那棵大樹的陰涼下走去。
大樹下,青草茂盛,趙詩雨讓郝劍將揹包卸在地上,然後從中掏出野餐用的餐布以及一些火腿腸麪包之類的食品,隨後把餐布就攤放在厚厚的“草毯”上,擺上那些食品之後,她一屁股坐了上去。
“真爽!這纔是純天然綠色大沙發呢!”
一邊說,她一邊伸手拿了一大塊兒麪包,輕輕咬了一口,很斯文的吃着。
郝劍也學着她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餐布上,果然覺得屁古下軟綿綿的,那種感覺倒是比坐在沙發上更舒服。
剛纔走動的時候頭頂烈日倒是沒有覺察到風,現在一在樹蔭下坐下來,卻感覺到微微的山風吹拂在皮膚上甚是愜意。
安寧的山谷,寂靜的就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們
兩人。幾隻大膽的鳥兒在他們頭頂的樹枝間跳躍,嘰嘰喳喳的叫着,婉轉的聲音十分好聽。
風景這邊獨好。
“真是太稀奇了,石峰陣那邊看上去就像是通往地獄的路,而石峰陣這邊,清風麗陽的,簡直就是天堂。趙姐,那石峰陣究竟是什麼樣的,咋就能隔出兩個天地呢?”
郝劍一邊吃着一根火腿腸,一邊看着趙詩雨問道。
趙詩雨正在喝水,一口水在嘴裡吞嚥下去,這才道:“石峰陣什麼樣,我又沒有進去過,自然也就不知道。不過古人有些東西的神奇,是現代科技也解釋不了的。”
她好看的小嘴兒薄薄的兩片嘴脣又夾住了水杯壁,飲下一口水,這才接着道:“就說石峰陣那邊的黑瘴谷腹地吧,我聽我家祖上傳下來的話說,不但有瘴氣而且還設置了許多機關,如果不按照一個進谷的口訣在裡面走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觸動機關,非死即傷。”
“啊?那裡面也有機關?”郝劍不由想到了之前在古墓道里他踩着了“重力翻板”機關的事兒,想起那翻板翻動時下面露出的一個大洞,他現在仍然是心有餘悸。
同時,他也記起上次和萬媚一起,萬媚從拱形門進入黑瘴谷的時候,似乎嘴裡就在念叨着什麼。
難道,她會進黑瘴谷的口訣?
趙詩雨點頭:“快吃你的吧,別這麼多問題了,這一路上到現在你都在問,就像是真人版的‘十萬個爲什麼’,咯咯。”
或許是因爲風景實在太好,也或許是因爲這裡的空氣太清新,總之趙詩雨感覺今天心情特別好,看着郝劍,她總是會有些心動感覺。
連她自己都覺的不可思議,這個大山炮身上似乎有種特別的吸引力,剛剛認識他那會兒,她甚至覺得他土氣、邋遢,壓根兒沒有一絲丁點兒的想到過會和他有心動感覺,而且貌似她還會成爲他的女人。
一頓野餐,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悠閒的吃着,那感覺不像是來惡名昭著的黑瘴谷裡尋寶,倒像是一對兒情侶來野遊。
一想到情侶野遊這幾個字兒,趙詩雨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邪惡的詞兒:野戰。
她曾經在一些小說上以及網上看到過這個充滿色請味道的詞兒,但不知道,它爲何會在這個時候蹦了出來。
趙詩雨偷偷用眼光瞥了一眼郝劍,見他正專注的吃東西,不由臉色緋紅。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這頓野餐完畢,收拾了東西,郝劍跟在趙詩雨身後向着遠處的石峰陣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谷底時不時都能看見一些古代的東西,有生活用品也有一些完整的兵器和盔甲,當然也有些完整的白骨骨架。
只不過,經過幾百年的風雨侵蝕,那些骨架已呈風化狀態,表面露出黑灰色,郝劍估計隨便觸碰一下,它們都會成爲碎屑。
草叢中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花,甚至有不少植物的形狀郝劍覺得連見都沒見過,他琢磨着那應該是谷外已經絕跡或者是稀有的植物。只不過它們在這人跡罕至的谷內,這才得以旺盛的繁衍生息。
眼看着就要走到那
些高高聳立的石峰前,突然前面的草叢裡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茂密的蒿草向兩邊分開,就像是船隻快速通過水麪時劃開的水道。
“趙姐,什麼玩意兒?”
郝劍有些驚駭,下意識的對身旁的趙詩雨詢問。
他的腦海裡驀然想起上次在進入黑瘴谷的那個拱形城門裡看見的那個不知名的怪物!
趙詩雨也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探棍不由自主的舉了起來,嘴裡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見眼前的蒿草“刷刷”的向着兩邊分開。
兩隻像是蜥蜴卻絕對不是蜥蜴,紅色的四腳爬行動物從兩人身邊的蒿草叢中快速穿過!
郝劍站的地方,向兩邊倒伏的蒿草甚至都碰在了他的腿上,他在驚駭中匆忙一瞥,只看見那東西有着蛇類一樣三角形的腦袋,腦袋很大,幾乎要比流線型的身體還要寬。
“呵……”他看着兩隻怪物遠去的身影不由嘆出一口長氣。
“媽呀,嚇死我了!”趙詩雨憋着的一口氣此時也吐了出來,不由嘆一聲道:“我聽我老爸說,這谷裡因爲幾百年無人進入,故而滋生出一些怪物,他就親眼見過有一種不明生物,長得像是老鼠,卻比老鼠大許多倍……”
“俺見過!”郝劍倏然想起上次在黑瘴谷正門那個拱形門裡向內窺望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那個怪東西:“是不是有一人來高,長得灰土土的?”
趙詩雨點了點頭:“嗯,我老爸也是這樣說的。哦,你不是說你上次只是在黑瘴谷谷口沒有進入嘛?怎麼會見着……”
話還沒說完,就見從石峰那邊突然躥出一個灰色的影子,帶着一陣腥臭的風疾速朝着這邊跑過來!
“巨鼠?”趙詩雨放眼看去,灰色的東西正是她剛剛說的那種怪物。
此刻它張着血盆大口,嘴裡的利牙清晰可見,大概是對郝劍和趙詩雨這兩個“不明生物”比較陌生,疾衝的速度慢了下來,一對圓溜溜的鼠眼兇狠的瞪着兩人。
“臥槽!俺上次看見的就是這玩意兒……”
郝劍仰視它碩大的頭顱,衝着趙詩雨喊道。
“我老爸說它會攻擊人,郝劍,毒藥,我讓你帶的可以迅速置不明生物於死地的毒藥帶了沒有?”
趙詩雨畢竟是女人,面對這種突發恐怖,她很本能的向着郝劍跑過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身後顫抖着嚷嚷。
幾乎與此同時,那大怪獸大概是覺得趙詩雨和郝劍並不能對它構成什麼威脅,於是怪叫一聲,爪下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忽地蹦起數米高,身形一縱就向着兩人衝了過來。
“臥槽!”郝劍也顧不上回趙詩雨的話,伸手進了褲袋,摸出一個布包,朝着撲過來的怪獸將布包抖開!
“快跑!”
他轉身推着趙詩雨就向着前方跑去。
只不過,那怪獸的動作更快,這一眨眼的工夫已經蹦跳到了兩人面前。
大量黑色的粉末從他抖開的布包裡飄揚而出,瞬間就充盈了很大一片空間,那巨獸低頭朝着兩人吼叫,碩大的頭顱被那些粉塵籠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