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姐,怎麼突然之間天就黑了?”
郝劍擡頭看天,奇怪的問身邊的趙詩雨。
他記得清清楚楚,一分鐘之前,在沒有穿過石峰間狹窄通道的時候,天空上還掛着明晃晃的太陽,可這剛剛走了十幾步的距離,天色黯淡,甚至連十幾米外的景觀都看不太清楚。
“是呀,怎麼這麼奇怪?”趙詩雨此時滿腹疑竇,不由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這才驚奇的發現,全自動的瑞士機械錶此刻竟然所有的錶針都不動了!
於此同時,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再擡頭去看身邊的景觀,頓覺那些石峰直插雲霄,而山谷兩旁的山也變得起起伏伏,像是在動一般。
“不好!石峰陣的功效已經發作,郝劍,咱們快退出去!”
事實上,趙詩雨嚷嚷的同時,郝劍也感覺到了腦子裡一片漿糊,眼前能看見的東西都在動,那些林立的石峰就像是在走馬移位,幻化出許多莫名的形狀。
驀然,一座石峰直直向他砸了過來。
“唉呀媽呀,不好了,石峰倒了,快跑呀!”
混沌中,他拉着趙詩雨的手就要向前跑去。
趙詩雨聽了他的話也是一驚,但警覺的四處張望,並沒有什麼石峰倒向兩人,再看郝劍一臉驚慌的樣子以及他眼睛中的迷茫,立馬明白過來,他這是被石峰陣中的詭異能量給迷幻了大腦。
“四周昏黑、山陵起伏、高峰插天”,這些曾經是趙詩雨爺爺的爺爺講述的人誤進了石峰陣之後會產生的幻覺。
如果此時,任由已經出現了幻覺的郝劍跑走,那麼無疑他會最後在石峰陣中力竭而亡。
“別跑!郝劍,你出現幻覺了!”趙詩雨急忙用力拉住他的胳膊:“現在跟我一起,順着繩子退回去!”
還好,郝劍的手裡還捏着繩子。
趙詩雨於是伸出另一隻手拽住了繩子,不管眼前出現什麼樣的幻境,她只是一個勁兒的順着繩子前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之前那種昏天黑地的感覺蕩然無存,她驚疑的看着四周,似曾相識。很快她就想起,這正是她和郝劍一起通過狹窄通道前所待的那個空間。
“噓……”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提到嗓眼兒的心回落到了心裡,看來已經到了安全之地。
好險!
“唉呀媽呀,這咋又突然間天亮了呢?”郝劍眯着眼睛擡頭看天空,隨後使勁兒的搖了搖頭:“腦子裡好暈,怎麼覺得好像是過了很長時間?趙姐,剛纔我覺得有個石峰倒了,砸了過來……”
趙詩雨鬆開拉着他胳膊的手:“別說了,那都是幻覺!剛剛,咱們進入了石峰陣中心,陣裡面的能量釋放,讓咱們都產生了錯覺。還好,我在你身後,沒有你進入的深,稍稍有些清醒,要不是這根繩子,估計咱倆就在陣裡一直跑下去。”
一邊說,她一邊再次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令她嗔目結舌的是,手腕上那塊兒浪琴的錶針又開始歡快的走動。這石峰陣真的是太詭異了。
“力竭而亡?”郝劍瞪着眼睛看着趙詩雨問。
趙詩雨無力的點了點頭。
從吃過中午飯到現在,不斷髮生險情,她的小心肝一會兒提起來一會兒落下去,早已是疲憊不堪。
“臥槽!”郝劍語焉不詳的嘆出一聲:“趙姐,你不是說只進入陣內十米遠應該沒問題嘛?”
“我說,我說,我又不是這個陣的設計者!”趙詩雨揶揄道:“我哪兒知道,只是進入這麼近一點兒的距離就誘發了此陣的能量釋放?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裡面看來是進不去了,咱們還是儘快在這個空間裡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拿!”
這是從石峰陣的入口處進來的第一層空間,看上去倒是和石峰陣外的景觀沒什麼兩樣。
郝劍應了一聲,兩人對視一眼,便開始低頭在地上仔細的尋找起來。
事實上,這個空間實在是不算太大,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被石峰隔開,整個地貌呈不規則的多邊形,郝劍估計了一下,最多也就是二百個平方左右的面積。
十幾分鍾後,兩個人各自搜索了一遍各自負責的範圍,然後再次在中間位置碰頭。
相視對望,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裡面比石峰陣外還要乾淨,連個普通的物件兒都沒有尋見!”
郝劍張口嘆道。
“其實我應該早就想到的,這石峰陣既然不能進人,又怎麼可能有人遺落在其中的東西呢?都怪我,太沖動,只憑着自己的想法……”
趙詩雨的口氣裡充滿了自責。
“嘿嘿,任性嘛,現在很流行的!”郝劍在一旁寬容而大度的說道,一臉純樸的笑。
趙詩雨心中瞬間有種暖暖的感覺。她想起了一句老話,當一個人愛你的時候,他會覺得你的缺點也很可愛。
“咯咯,不錯,連‘任性’這樣的流行語都會用了,看來你離融入都市生活真的不遠了!”
折騰了一下什麼可用的東西也沒有找到,雖然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但石峰陣裡更是光禿禿的沒有什麼遮擋陽光,而下午四點鐘的太陽光還是很燥熱的。
趙詩雨嘟着嘴,輕嘆一口氣:“看來今天只能是這樣了,走吧!明天璟瑜公司開業慶典,把之前撿的那塊兒玉包裝好看一些,我晚上回去再加個班,給它量身定做一個傳說什麼的,讓它更有些文化內涵,倒也勉強說的過去!”
郝劍一手拉着繩子,另一隻手拉着趙詩雨的綿軟小手,向着入口處走去。
“俺看那塊兒玉就挺好,這玩意兒拿在手裡溫潤滑膩,嘿嘿,趙姐,你別笑,俺覺得吧就和現在俺捏着的你的手差不多……”
郝劍憨笑着看了看趙詩雨,正想還說點兒什麼,突然覺着腳下踩着了什麼東西,那玩意兒應該很硬,硌的腳疼。
於是,他連忙下意識的低頭查看,踩在那玩意兒上的腳拿開,入眼的是一塊兒紅色和黃色交織,色彩鮮豔的東西。看上去,它更像是什麼鳥的頭骨,有着尖尖的長長的鳥嘴以及和鳥嘴連在一起的像鵝頭上那個黃色隆起一樣的東東。
“趙姐,這什麼玩意兒?挺好看的。”
一邊說,郝劍一邊彎下腰去將那東西撿拾了起來。
剛剛,它是有一半隱沒在了草叢中,所以郝劍看的不大真切,這一刻它到了郝劍手中,郝劍能清晰的看清楚它應該就是一個鳥頭。
只不過,這種鳥頭他沒有見過,與其說是鳥頭,事實上那麼鮮豔的顏色倒更像是某種寶石。
“天哪!鶴頂紅!郝劍,咱們忙活了一個下午,都沒有你這一腳踩的有價值!知道嘛,這是傳說中絕跡了的鶴頂紅,最最最最有價值的寶貝!咯咯咯,太好了,咱們終於找到寶貝了!”
趙詩雨一時間臉上泛起了興奮的緋紅,她碩長的脖頸現在幾乎要伸到了郝劍託着那玩意兒的手掌上,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那紅黃色彩交織的鳥頭,現在在郝劍手裡被明媚的太陽光照射着也確實好看,散發着淡淡的寶石一般的光澤,很柔和,很美。
“鶴頂紅?毒藥?”這是郝劍在聽了趙詩雨的話之後的第一反應:“俺知道有種毒藥叫做鶴頂紅,不過那應該是砒霜,這東西……”
他疑惑的看着趙詩雨:“難道是仙鶴頭頂的那塊兒紅東西?不對呀,這又有黃色。”
“什麼跟什麼呀!這麼寶貝的東西,讓你說的亂七八糟簡直就是一種褻瀆!哼,你呀,有緣分發現它卻沒有緣分擁有它,因爲你不懂它的價值,所以,我纔是它的知音,拿來吧!”
嘴裡說着,她嘻嘻一笑,伸手從郝劍的手掌中將那個“鳥頭”給搶走,託在了她白皙纖柔的手掌心裡。
還真別說,有着鮮豔色彩的鳥頭放在她的手心裡,被她白嫩的膚色襯托卻是越發的好看。
“趙姐趙姐,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郝劍湊在趙詩雨身邊問道。
趙詩雨的心情很好,郝劍的話音剛落她就用帶着一點兒傲氣的口吻道:“鶴頂紅既不是毒藥也不是丹頂鶴的腦袋,它是灰犀鳥的頭蓋骨!”
“呃,就是一種鳥的頭蓋骨,趙姐,那它還能比咱們之前撿拾到的那塊兒玉寶貝?”
郝劍的口吻裡充滿質疑。
“膚淺!之前那塊兒玉跟它比起來,價值不如它的十分之一!這種灰犀鳥產在東南亞一帶,它的頭胄質地堅硬而且美觀,自古就被看做是寶物。古代,它是以進貢這種方式進入咱們國家的,從元代開始就有了,一直是皇宮裡皇帝的玩物……”
說起古玩寶貝來,趙詩雨口若懸河,如數家珍:“但是到了明朝中葉,國勢日漸衰落,那些小國家也不再進貢,加之物種逐漸減少,這種鶴頂紅也就在國內絕跡,更顯珍貴。我之前怎麼說來着,我說那些李自成手下的親兵曾經參與過攻陷大明京城,一定暗藏了不少明皇宮裡的寶貝……”
趙詩雨一邊說一邊將那鶴頂紅放在眼前仔細觀賞:“它一定就是那些大順親兵從明皇宮裡偷偷藏在身上的貢品玩物,只是在黑瘴谷裡發生兵變的時候,急於逃命,這才遺落在了石峰旁的地上。”
說到這兒,她突然一扭頭對正聽得滋滋有味的郝劍問道:“你知道現在人對鶴頂紅是怎麼稱呼的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