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媚辦公室西邊兒牆上掛着的那臺石英鐘,此刻它的時針指在10和11之間,而分針則在30位置。
十點三十分。
郝劍記得很清楚,給馬小手打電話的時候他偷偷看了手機上的時間,是十點二十。
也就是說,現在距離馬小手接到他那個“隱形”求救電話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憑感覺,郝劍確定馬小手應該是聽明白了他話裡面的意思。
馬小手說最晚三十分鐘會將東西送過來,郝劍的理解,他是在承諾,三十分鐘內來對他施以援救。
他相信馬小手的能力,不是說馬幫在整個東海都無孔不入無所不能嘛?
再等二十分鐘,郝劍希望奇蹟發生。眼下,他只能這麼賭。
南峰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像是貓玩老鼠一樣的在郝劍身邊轉着圈兒:“瑪的,大土鱉!這段時間可是給老子害慘了!你剛纔說什麼來着?說你什麼也不要了,把這家醫院也送給我?”
他圍着郝劍轉了一圈兒,此時正好站在郝劍面前,於是停下腳步,衝郝劍道。
“對對對,俺什麼也不要了,就要俺的女人,啥都送給南哥……”
郝劍低着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只求南哥你別,別傷害俺,俺還指望着一雙手吃飯呢!”
南峰迅疾伸出右手,食指重重的點在郝劍額頭:“我說,你他麼的是有點兒傻呀還是完全就是個傻子?什麼叫做你什麼都不要了送給我?我特麼的聽着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呢?我只需要把你弄殘廢了,以後別在老子面前再礙事兒,然後把你趕出東海,那麼這一切不都是我的了嗎?嘿嘿,包括萬媚,你特麼的不知道呀,老子想她想的都冒火,不找他給老子敗敗火怎麼行?”
他的話,立馬引起身邊黑皮的一陣壞笑:“南哥,別和這熊孩子廢話了,直接廢了他的一雙手吧!我特麼的吃了他幾回苦頭,早就想親手挑了他的手筋!”
一邊說,黑皮也一邊從後腰上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來。
“慢着!”南峰的聲音響起:“等會兒再廢他也來得及,我特麼的還沒玩夠呢!嘿嘿,再說,咱不是還沒有拿到那個進入黑瘴谷的秘訣嘛?等等,煮熟了的鴨子,飛不了!”
他陰笑着看着郝劍,然後伸手在郝劍的臉上輕輕拍着:“熊孩子,老子這一會兒的時間又改變主意了。”
“南,南哥,你,你改變啥主意了?是不是,不,不傷害俺和俺女人?”
郝劍裝作極其害怕的樣子,一邊使勁兒向後縮頭,一邊結結巴巴的說着。
南峰這樣的神經質,最嗜好弱肉強食的遊戲,對手越是在他面前表現的軟弱,也就越能激發他心中的興奮。
此刻,他興奮的滿臉紅光,在郝劍面前做着鬼臉:“不不不,南哥怎麼會傷害你呢?這樣吧,南哥決定,給你和我的女神一樣的待遇!”
“呃?什麼意思南哥?”郝劍迷茫了。雖然此時他的心中怒火早已熊熊燃燒,但表面上還必須要裝出順從和害怕,而且還要小心翼翼的和南峰周旋,生怕他看出來什麼端倪。
“哈哈哈!哈哈!”南峰得意狂笑:“什麼意思?我的女神等
下要被我玩,我發現你也算生的是眉清目秀,這樣好了,爲了讓你和我的女神相同待遇,等下你就交給黑皮他們玩!哈哈哈!”
繼而,他轉身看向黑皮:“黑皮!南哥夠意思不?南哥玩女神還想着你們,你們一定要像玩女人一樣的玩了這小子,哈哈,絕對不許手軟,聽見沒有?”
“哈哈哈!好好好,南哥吩咐的,弟兄們一定照辦!靠,老子乾死他,早就想出這口惡氣了!”
黑皮在一旁瞪着郝劍。
郝劍顯然還是一頭霧水,沒有聽明白南峰的話,因爲從山窩窩裡走出來的他純潔如雪,雖然也算是融入到了都市中一部分,但趙詩雨還沒有教過他男人怎麼玩男人這一課。
自然,他也就不明白黑皮和南峰爲什麼都笑的那麼邪惡了,於是他傻傻的跟着兩人一起笑。
沒想到,他一笑,身邊的黑皮和南峰也笑的更厲害了……
“傻比,哎呀媽呀,老子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傻的傻比,都要被爆了,還笑的特麼的那麼甜,哈哈哈!”
南峰放肆的一陣狂笑,笑聲達到最高朝的時候卻突然戛然而止,瞪着郝劍:“先爆後廢,你的手筋一樣要被挑斷!老子要讓你以後不但是個廢人,而且是個挺不起腰桿,沒有臉做男人的人!”
郝劍隱隱聽出來了點兒意思,不由在心裡恨恨道:“癟犢子的玩意兒,別給俺就會,要是你犯在俺手裡,俺讓你不但做不成男人,而且讓你連人都不想做了!”
不過此刻,他卻不能把這些尿性的話說出口,只能是咬緊牙關,任憑南峰侮辱,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西牆上的石英鐘。
石英鐘顯示,此時是十點四十五分,也就是說,從他給馬小手打電話到現在,以及過去了二十五分鐘。
離馬小手許諾的半個小時,還差五分鐘。
但就是這五分鐘,在郝劍看來卻要比五個小時時間還長,讓他緊張的是,南峰又出幺蛾子了。
南峰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盯着郝劍的眼睛:“你朋友不是說半個小時以內送來嗎?這特麼的都過去了二十多分鐘了怎麼還沒影兒?說,你特麼的是不是給老子耍什麼花招了?”
一邊說,突然一下將黑皮手裡的匕首奪過來,然後在郝劍果露的手臂上輕輕劃拉了一下。
立時,傷口裡滲出了紅色的血珠子,血珠子很快就連成一體,成了一條血線,紅色的蚯蚓一般,順着胳膊流到了他的手背上。
“哎喲!哎喲,唉呀媽呀疼死俺了,南哥,咋還真動手了呢?那他沒有來,俺也不知道爲啥呀,說不定路上堵車呢?俺打那個電話,你不是也在旁邊兒聽着呢嗎?俺可真的沒耍什麼花招!”
郝劍大呼小叫,一副受不了疼痛的樣子。
南峰的死魚眼盯着郝劍,見他額頭上汗珠都冒了出來,這才相信,他應該是真的很膽小。
“哈哈哈!”南峰又是一陣神經質的笑,順手將匕首交還到了黑皮手上:“黑皮,你看着這熊孩子,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我到裡面屋裡去和我的女神調調清去!”
“好嘞老大!”黑皮應了一聲。
郝劍心中兀自一緊:這個南瘋子要是去了裡面屋子
,萬媚可就危險了!就憑着他瘋瘋癲癲的神經病樣子,一時性起,提前將萬媚給辦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南哥南哥!”郝劍急忙張嘴喊住南峰。
南峰剛剛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過來,狐疑的用眼光盯在郝劍身上。
“南哥,俺們不是說好了嘛,只要俺交出進入黑瘴谷的秘訣,你就不碰俺女人一下,俺朋友就快來了,南哥你就別進去爲難俺女人了!”
喊住了南峰,郝劍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其它的藉口將他留在這外間,只好硬着頭皮如此說道。
南峰眯着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回到了郝劍面前,突然一伸手就是一個窩心拳掏在了他的心窩上。
“哎呀!打死人了南哥!”郝劍真心覺得很疼,有種瞬間喘不上來氣兒的感覺,不由大叫。
“草泥馬,還特麼的你的女人呢?那是老子的女神你懂不懂?瑪的,居然敢敗壞老子的興致!老子還告訴你,從現在開始,只要你再說一句話,老子就讓黑皮先特麼的割了你的舌頭!”
說着話,突然一個重重的提膝,右腿膝蓋結結實實的頂在了郝劍的小腹上!
“哎喲!”郝劍又是一聲叫,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去。
“好咧,癟犢子的玩意兒,爺們這都給你記着,日後要是不還給你,爺們兒就他麼不是真正的男人!”
郝劍在心裡嘀咕。
“黑皮!看好了,只要他敢再說一句話,馬上把他的舌頭給我割下來!”
南峰看着蹲在地上的郝劍,沒事兒人一般對黑皮交待道。
“是,老大!”黑皮應了一聲。
隨即,南峰低着頭再次用不屑的眼光看了郝劍一眼,嘴裡吹着口哨,轉身向着萬媚辦公室的裡間休息室走去。
郝劍擡起頭,眼光落在西牆那臺石英鐘上。
現在,正好是十點五十分,離着他打給馬小手那個電話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
說好了的半個小時出現,馬小手人呢?
看着南峰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裡面房間的門口,郝劍猶如是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黑皮手裡拿着匕首正冷笑着盯着他,他絲毫不懷疑,只要他再敢說話,黑皮手裡的匕首就會伸進他的嘴裡。
“女神,寂寞如雪吧?哈哈,我來陪陪你,咱們玩個小小的牀上游戲打發打發這無聊的時間,刺激刺激弟兄們的情緒可好?”
還沒有走進裡間的大門,南峰就興沖沖的大叫起來。
郝劍親眼看着他的背影在一秒鐘後進入了裡間的門,立馬有種心如刀絞的感覺。
原來,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就要遭受折磨的感覺要比自己捱打痛苦一萬倍。怪不得老鬼說,一個有尿性的爺們,哪怕自己死,也要保護喜歡女人的安全。
“去去去,你們特麼的怎麼這麼沒有眼色?老子都說了要和女神玩遊戲,你們特麼的還待在這裡不走,幹嘛?看老子的卵呀?滾!”
南峰的聲音,充滿興奮的得瑟。
郝劍再次不甘心的看了看西牆上的石英鐘,已經十點五十三分。
也就是說,離着馬小手許諾的半個小時,已經超過了三分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