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省省城有數條河流,紫河是其中一條,流經省城的東西兩個城區,最後在西城區郊外注入一條更大的河流。
這些城中河擔負起了省城的雨水排污和生活排污甚至有的還有工業用水排污的重要責任,之前河水髒臭,幾乎成了城市裡的垃圾傾倒處。
但十年前省城開始花費巨資投入這些城中河的治理,現在這些城中河已經是河水碧綠,河兩岸多爲百姓消遣休閒之地,有的還在河邊人爲的建設了不少景點,成了省城裡一個個靚麗的休閒之處。
紫河離郝劍住的“米可國際大酒店”直線距離實際上沒有超過五百米,就是順着縱橫交錯的小巷子裡的路走,也不過一公里左右的距離。
紫河溼地公園建在紫河河道一處大拐彎的地方,這兒河汊衆多,而且數個河汊還圍成了幾個小島,從岸邊到小島有遊船可坐,事實上也並不遠。
公園臨河而建,把河邊的溼地都囊括了進去,然後又修建了原木質地的高腳迴廊貫穿整個公園,迴廊上隔差不多一兩百米的距離就修建一個涼亭,站在亭子上可以遠眺河水沐浴河風,確實是夏日消夏的一處好地方。
“嗨,沒想到這兒還有這麼一處好地方,這要不是軍用地圖標註的詳細,我恐怕也找不到這兒!”
站在溼地公園入口處的一處大廣場上,白靜平伸雙臂轉了一圈兒,蕾絲裙額的下襬飛舞成一個圓圈。
“地圖好神奇哈!”郝劍衝着白靜笑:“回頭,你也教教我咋看地圖!”
“你?你就不用學了!”一邊說,白靜一邊向着廣場旁邊的小徑走去。小徑旁邊除了有樹蔭外還有草坪,看着就涼快。
“爲啥?因爲有我在,你就不用動腦了!以後,你就有我罩着,你那腦子,也就用來被我‘爆栗子’比較合適!咯咯!”
她爲自己俏皮的回答而覺得有趣。
要把紫河溼地公園作爲誘惑那個騎手下手和伏擊他的地方,她和郝劍必須先把整個紫河溼地公園都熟悉一下。
“有你在俺就不用動腦子?”郝劍嘴裡重複了一下白靜的話,隨後點了點頭,但他很快又道:“你說以後俺有你罩着,是不是就是讓俺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
正伸手去拂身邊柳樹枝條的白靜猛的愣了一下,隨即搶白道:“什麼跟什麼呀?誰稀罕你一輩子都和我在一起了?哼,做你的大頭夢去吧!”
話說完,急急向前走出了好幾步,從一個入口走在了高腳迴廊上。
她能感覺的到,她的臉頰熱燙熱燙的,一定是被剛纔郝劍的那句話給弄紅了,但她卻不希望郝劍看到她的羞澀。
連白靜自己都覺得奇怪,長這麼大,在認識郝劍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澀,即便是在部隊大院裡鬧惡作劇,把新兵蛋子的褲子給扒掉了,她依舊是笑的大嘴張着拍手,倒是那被戲弄的人一臉羞澀。
“那你又不和俺一輩子在一起,你咋以後罩着俺?”
郝劍偏偏窮追不捨,非要固執的得到一個答案。
看他臉色,一本正經,一點兒都沒有“胡說八道”的樣子。
一本正經的裝逼,貌似現在流行的最高層次的裝逼。
但白靜覺得他應該不是裝,而是天然如此,天然最高逼格的裝逼,這應該是裝逼的至高境界。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這些了!”她的小心肝已經被他“高逼格裝逼”的那些話給弄得在不停快速跳動,白靜覺得她不再適宜和郝劍談論那些涉及“情感”的問題:“你自己看看,這麼大的公園,你適合在哪兒一塊兒‘散步’吧!”
這種高腳木質迴廊,人走在上面很舒服。它下面是綠草茵茵的溼地,迴廊整個靠着每隔幾米就設置一個的木樁給支撐起來,離着地面差不多近乎兩米的距離。
迴廊的底部是用手掌寬的厚木條裝訂而成,木條與木條之間有三四指寬的縫隙,這般一來,底下溼地上的涼風從空隙間吹上來,人走在上面既可以遠眺風景又不會感覺到熱,真的很舒服。
“散步?”郝劍這纔想起來紫河溼地公園的目的,看了看身邊和腳下,他衝着前面走的白靜道:“俺覺得別的地方也不用找了,就這回廊上散步就挺合適的!”
白靜停下了腳步,雙臂的肘部支撐在迴廊的護欄上,眼睛遠眺幾十米外的紫河河水:“就在這回廊上?”
一邊說,她一邊又側了身子,將整個迴廊的狀況盡收眼底,看了看。
郝劍散步的目的是誘惑那個騎手出來,騎手發現他有規律的在這兒散步,而這兒又比較偏僻,遊人不多(此時白天都不多,估計到了夜晚人就更少了),定然會找個機會向郝劍下手。
自然,誘惑那個騎手對郝劍動手,最後的目的還是爲了抓住他。
白靜的目光細緻的將整個高腳迴廊看了,這才微微點頭:“看來你這次還是懂了點兒腦瓜的,這回廊上散步還真是不錯。不過到底可不可行,咱們還得實際走一圈下來才能知道!”
在郝劍看來,散步是個很簡單隨意的事情,隨便找哪兒都成,也正是這樣,他剛剛纔隨口說出了“迴廊”這個地方。
現在停了白靜的話,他嘟囔道:“選迴廊就選迴廊唄,咋還非要走一圈兒下來才能知道合適不合適?”
白靜瞟了他一眼,也不答話,支撐在迴廊護欄上的兩條胳膊輕輕一撐,藉助那股反彈力,整個人站直了,向着迴廊前方走去。
事實上整個紫河溼地公園並不是很大,迴廊雖然是繞着公園的邊界而建,但路程也並不遠,白靜邊走邊欣賞迴廊兩邊的景色,也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便將整個迴廊轉悠完了一圈兒。
“好,我正式通過你的選擇,咱們抓那個騎手的地方就選擇在這個迴廊上!”
白靜從迴廊的另一個出口順着臺階下到地面上,興奮的轉身回首指着迴廊對郝劍道。
在郝劍看來,走這一圈兒和不走這一圈兒所得到的結果都是一個樣,他不是早就說了,選這個迴廊作爲他散步的地方嘛?
“啥叫你正式通過俺的選擇?不就是選個散步的地方嘛,隨便找一個不就得了?看這事兒讓你說的,好像多正式兒似的。”
郝劍走到旁邊一處樹蔭下的長條石椅上坐了下來,大嘴一咧,隨隨便便說道。
“隨便選一個?”白靜也走到他身邊,同樣在那張長條石椅上坐下:“你真的以爲我是隨便選的?難道剛纔在迴廊上走一圈,實地勘察你覺得是沒必要的?”
“俺看那就是瞎轉悠!”
郝劍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迴廊上沒遮沒掩如果要是有風的天氣倒好,迴廊下溼地上的涼氣兒被風吹着可以從迴廊底部木條與木條之間的縫隙裡吹上來,讓人覺得不是那麼熱。
但今天偏沒風,雖然已是傍晚六點來鍾,但夕陽最後的威力還是很炙烤人的,它拖着長長的影子,把最後一點兒熱量拼命想留在大地上。
而且,迴廊上走了半個多小時,郝劍早已是額上汗珠盈盈。
他的語氣微微帶着些牢騷。夏天,火氣大,尤其是男人,像他這種體內荷爾蒙每天都會分泌過剩的男人。
“什麼?瞎轉悠?”白靜有些不樂意了:“你懂不懂戰略?你懂不懂怎麼樣打伏擊?這事兒雖然不大,但也算是一場小小的‘伏擊戰’。打‘伏擊戰’最主要的就是要先選好伏擊的地方!”
郝劍的眼光射向剛剛走過的高腳迴廊:“俺咋沒覺得這回廊上散步和別的地方散步有什麼不同呢?讓你這麼一說就提升高度了,俺看,你就是在部隊待的時間長了,還什麼‘打伏擊’,虎超欠兒瞪的,那癟犢子的玩意兒要是真來了,到時候削他不就成了唄?”
“你……白癡!”一邊說,她沒忍住,終於又伸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一曲,就要在郝劍的腦瓜上敲一個“爆栗子”。
但郝劍吃了幾次虧之後早已是神經緊張外鬆內緊的防備着,突然見白靜伸手就知道沒好事,頭一偏,堪堪躲過了這一記“爆栗子”。
“聽着,我來給你說說這回廊做爲伏擊地的好處。第一,這回廊是高腳迴廊,從迴廊上到地面足足兩米的高度,一般人並不敢輕易從上面跳下來,這就是說,咱們到時候在追那個騎手的時候,他不容易逃脫。”
白靜一擊不中,倒也不再和郝劍嬉鬧,用手指着高腳迴廊對郝劍講解起來。
郝劍聽着白靜的話,倒也覺得有些道理。不由暗暗在心中佩服起白靜的心思縝密起來。
“呃,聽起來好像是有些道理。嘿嘿,那你接着說,這第二個好處是什麼呢?”
郝劍看着白靜,臉上堆着他招牌式純樸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