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屋子裡很快就安靜下來。唯獨陶勇傻愣愣的杵在那兒,一臉懵逼樣。
他扭頭看着四周那些兵蛋子:“你們要幹嘛?誰允許你們進來的?這裡是私人會所,我要告,告你們!”
聲音在屋子裡迴盪,但沒有一個人理他,那些兵蛋子該幹嘛幹嘛。
門口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十幾個穿着保安服裝的身影出現。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你們幹什麼吃的?他們怎麼進來的?”
陶勇衝着那十幾個保安嚷嚷。
帶頭的保安隊長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幾,身材魁梧,腳下步子一邁就要走進屋內。
大門兩旁分別站着兩個兵蛋子,手中的半自動步槍適時的指向保安隊長:“站住!未經允許,擅自進入後果自負!”
錚亮的槍管兒冰涼,幾乎挨在了保安隊長果露在保安服外的皮膚上,他的臉色垮下來,還沒有落地的腳收了回來。
“二,二哥,他們要衝上來,我們想攔也攔不住呀!不光是這裡,整個樓都被他們控制了,好幾十個當兵的呢!”
保安隊長一臉爲難,只好站在門口對陶勇說道。
陶勇就更懵了,不明白咋惹着了這幫子兵爺,這不是等於把“大都第”給封了嗎?
當兵的不好惹,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的陶勇很清楚這一條。這不光是因爲當兵的要人有人要槍有槍,而且軍隊和地方是兩條不相交的線,軍隊的一切行爲根本不受地方約束。
如果今天來封“大都第”的是警察,就憑着“高炮團”在省城的人脈以及背景,不是吹牛比,陶勇一個電話就能搞定,讓屋子裡的這些人全部先撤回去。
可是眼下看着這些荷槍實彈的兵蛋子,他連打誰的電話能解決事兒都不知道。
“看樣子,你是這家單位的負責人是吧?”一個黑臉皮壯實身材,軍裝的肩章上扛着少尉軍銜的高個子走到了陶勇面前:“我是這次軍事行動的最高指揮官,我姓馮。‘大都第’和我們正在查的一樁軍事秘密泄露案有關,我們今天是分明來查抄‘大都第’的!”
“查抄?”陶勇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這會兒卻差點兒被馮少尉的話給嚇尿了:“不是,我們大都第怎麼就扯上軍事秘密泄露了?這是不是弄錯了?”
他衝着馮少尉問道。
“別廢話,上面讓我們來查我們就來查!說你和軍事秘密泄露案有關那就是有關,咋的,你不服呀?”
馮少尉斜眼瞪了陶勇一眼:“老實點兒,蹲着!不然的話,執行任務過程中如遇抵抗襲擊分子,我們可有權擊斃!”
說着話,他故意的摸了摸腰間佩帶的手槍。
陶勇一臉惶恐,連忙蹲下。
就在蹲下的那一瞬間,他的眼光下意識的看向白靜,卻見白靜居然高高的站在之前坐的椅子上,正居高臨下一臉得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大腦瞬間有種斷電死機的感覺,覺得人生都不是那麼美好了。
白靜的目光此時也正好看在了他身上。
“咯咯咯!陶老二你這次明白你時候不是惹了
不該惹的人了吧?看來你攤上事兒了,而且還是大事兒!”
白靜設計的“戲”終於算是到了高朝,她興奮的白皙的臉上滿布紅暈。
陶勇正想說話,就見剛剛黑着臉訓斥他的那個馮少尉幾步走到白靜身邊:“白姐,聽到你發出的信號聲我就急忙帶着人衝進樓裡了,怎麼樣,你沒事兒吧?”
一邊說,他一邊從軍裝的上衣兜裡掏出來一個手機,然後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又將手機放回了上衣兜裡。
一旁的郝劍瞬間明白了,之前,少尉的手機和白靜的手機應該是通話狀態,白靜的手機一直就放在面前的桌面上,所以屋子裡的所有動態,隱蔽在 “大都第”附近的少尉都瞭如指掌。
少尉剛剛提到了“聽到你發出的信號聲”這一句,郝劍猜測,一定是白靜放響的第二槍槍聲——那是事先和少尉約好了的,少尉正是得到了信號,然後帶兵衝進了“大都第”。
他的眼光看向身邊的白靜,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之前白靜說的“一切都聽我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這句話的意思。
白靜衝着少尉擺了擺手:“沒事兒沒事兒,馮排長,辛苦你了!”
“執行任務,一點兒也不辛苦!”馮排長居然“啪”的一個立正軍姿衝着白靜敬了個禮:“白姐,你沒受到傷害就好!下一步怎麼辦,請指示!”
他一臉正經,尤其是那個標準的軍禮,就連站在一邊的郝劍都感到了莊嚴和肅穆。
樸惠子緊緊的貼在郝劍身邊,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經歷了好幾次大起大落,她似乎受到了驚嚇,這會兒還一臉的迷茫;
“他,留下給我,我有些用,其他的人,包括門口的那些人,都先集中起來,找個房間關進去,半個小時後等我的最後結果。”
白靜的臉上掛着得意的笑,纖細的手指伸出指向蹲在地上的陶勇。
“是!”馮排長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衝着房間裡的那些兵蛋子大聲道:“全體都有!現在將所有嫌疑人押到其它房間,嚴加看管,等待上級最後命令!”
軍令一下,那些兵蛋子立馬行動起來,手中有槍,辦起來事情順當的多,那些“高炮團”的打手一個個老老實實的被集中在一起,會同門口的那是幾個保安,被押到了另外某個房間。
郝劍所在的“貴”字號大廳突然安靜下來,安靜的幾乎有些可怕。
偌大的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四個人:郝劍、樸惠子、白靜以及陶勇。
“白姐?剛剛那個當兵的也喊你白姐?!”
屋子裡雖然冷氣開的很足,但陶勇卻是滿頭汗珠,他一邊說話一邊站了起來,看着白靜,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白姐”這個詞兒,他現在知道有多重了。
“這些當兵的都是你弄來的?你,你到底是誰?”
“咯咯咯!陶老二你真是健忘!我說了兩遍了,我是白姐,就這麼簡單!不過姐的老大真的是在帝都。”
白靜衝着陶勇做了一個滑稽的表情,然後用一根手指指了指門外:“你也看見了,不是有帝都老大的背景,姐也請不來這麼多當
兵的助陣,擺不出來這麼大的排場。怎麼樣,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吧?哦,順便告訴你一下,姐還有個習慣!”
“什麼習慣?”陶勇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敢動。眼前發生的事情,讓他徹底的懵了頭。
沒想到在省城,在“大都第”裡他也能栽這麼大一個跟頭。眼前的白靜太神秘了,陶勇同時也覺得她很可怕。
“姐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靠着老子手中的一點點權力胡作非爲的官二代,姐就是喜歡‘玩’你這樣的人!算了,今天姐也玩夠了,挺爽!下面就說說正事兒,其實正事兒也挺簡單,就是姐給你的那兩條路,你選一條,然後做了,今兒就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白靜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上,兩隻腳正好放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居高臨下看着陶勇輕鬆說道。
“呃,白……姐,舒暢……”
一旁,郝劍開口,想提醒白靜,還有舒暢的事兒要找陶勇對質。白靜讓他喊她“白姐”,他一直有些不習慣。
白靜衝着他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用大眼睛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別吵,一樣一樣來!”
陶勇覺得,這一刻恐怕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來最痛苦的一刻了。
白靜給出的那兩條路,分明哪條都不好走——第一條路,他需要自己掌嘴一百下,還要拿出五十萬給郝劍,另外再拿出將近三十萬給樸惠子;第二條路就更難走了,他需要自宮,從此不做男人。
可是眼下看來,今天這個“白姐”算是和他槓上了,他要是不選一條,還真過不了關。
難選呀……
見陶勇低着頭不說話,白靜手裡拿着那把M1911走到他面前,用手裡的槍管托起了他的下巴:“這就是在省城叱吒風雲,哦,不能用這個詞兒,太擡舉你了。這就是在省城牛叉哄哄的陶老二嘛?你禍害那些少女時的勁頭哪去了?你恃強凌弱時的囂張勁兒呢?”
陶勇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是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招惹白靜,只好眼皮子耷拉着,一臉衰相的忍着。
“我勸你還是快點兒給我一個痛快的答案,別讓我喊馮排長安排人進來幫你。這樣吧,還是老規矩,看在你這麼老實的份兒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還是數三個數,三個數過後,你要是還裝死,那我就只能讓你馮排長安排人來伺候你了!”
白靜說的輕描淡寫,就好像她正在和陶勇開玩笑。
但她說出的每一個字兒都像是千斤重石,一塊一塊兒的壓在他的心頭上。
他剛剛被白靜羞辱的時候,有過一絲男人的尿性,忽然想和白靜拼了。
但當他的眼光落在白靜手中拿着的槍以及身邊站着的郝劍和樸惠子的時候,他心中剛剛竄起來的那點兒尿性,一下子化作了一泡熱尿,差點兒沒從褲當裡尿出來!
白靜既然能調動當兵的,還能給他扣上一個“泄露軍事秘密”的帽子,他現在絲毫不懷疑白靜能給他一槍;
就算白靜不給他一槍,他能拼的贏會“邪術”的郝劍呢還是能打的過跆拳道黑帶三段的樸惠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