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這樣會把你的衣裳弄溼的。”
萬欽山趕緊過來,用手把好布巾,挪開了山杏的腿,
“嘿嘿,我就是怕布巾掉下來嘛。”
山杏不好意思地傻笑了兩聲,然後就憋紅了一張小臉,看到山杏在扯自己的裡衣底邊,萬欽山哪還不知道她要幹嘛,趕緊擡手撕下了一條自己的衣襟,把小黑的腿綁好。
被綁好了的小黑,舒服地輕嘶了兩聲,山杏就扯開嘴角笑了,輕輕地順了順小黑亮亮地毛,
“你看,小黑覺得好受些了。”
小黑就挨着山杏,輕輕地蹭了她兩下,山杏美得咯咯笑起來,又有些心疼地對它說到,
“小黑真乖,知道自己受傷了還能送主人下山,真是太勇敢了,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呀。”
對手于山杏的自言自語,萬欽山全然不理,只是沉了臉色,
“幹嘛撕自己的衣裳,要用就告訴我一聲好了。”
萬欽山對於山杏的自作主張有些不滿,
“噢?噢,我不是一時着急,沒想起來嘛。”
山杏對於撕誰的衣裳倒是不以爲然,救小黑要緊,一件衣裳又能值多少錢。
“你是女孩子!”
萬欽山大聲地刺兒了山杏一句,山杏吃驚地看着他,
“你是女孩子,不可以隨便撕自己的衣裳,知道沒有,什麼情況下也不允許。”
萬欽山真是頭疼了,這也單純的太過了吧,看着小丫頭也應該過了十歲了,怎麼連點女孩子的大防都不知道,這要是讓人看見她撕了衣裳,那什麼清白都沒了。
看到萬欽山臉色都黑了不少,山杏趕緊解釋着,
“我不是,我不是着急救小黑,一時心急了嘛。”
山杏被萬欽山這麼一喊,也醒悟了過來,她知道萬欽山是爲了她好,自然不會不領情,
“我下次會注意的,不會再這麼不管不顧的了。”
山杏趕緊承諾,自己認識到了錯誤,下次一定改正。
“還下次,一次都不許有。”
萬欽山霸道的說,山杏趕緊點着頭應着,
“好、好,一次都不許有。”
山杏骨子裡就是個大人,哪會跟個小毛頭計較,看到山杏這麼乖順的答應着,萬欽山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不盡人情,小丫頭可是在幫助自己呢,結果現在反倒被自己給訓斥了。
“對不起,我也是一時急了,我應該好好跟你說話的。”
雖然抹不開臉,萬欽山還是道歉了,這可是在他的人生裡,第一次正式的道歉,就算他曾經犯過再大的錯,他也是不肯認錯,別人也照樣拿他沒辦法,可面對山杏,他就是覺得,他做得太不爺們了,小丫頭好心地幫助了自己,自己還在這裡沒完沒了的大小聲,也虧得小丫頭好脾氣,換成自己,大概早就翻臉了。
“沒事,沒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看看小黑能不能走,如果能走,你們就趕緊回家去吧,回去找個大夫,兩個都看看,知道了吧。”
萬欽山趕緊說自己知道了,山杏就對萬欽山擺了擺手,
“我要回家了,再見吧!”
看到小姑娘真的要走了,萬欽山這心裡突然就空得不行,她還是生氣了吧?
長了這麼大,他還真沒交下什麼朋友,條件比不上自己的他看不上,皇家的人,眼睛又都長在頭頂上,他也不屑於被別人瞧不上,所以,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這個小姑娘,還是第一個不問他身份,就真心對待他的人呢,
“你,你叫什麼名字?”
看到已經跨上馬的小丫頭,他趕緊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聲,拳頭卻是緊了又緊,生怕小丫頭不理自己。
“我叫山杏,就住在山腳下,不過,我想我們大概也沒什麼機會再見的。”
山杏只看他的高頭大馬,還有那身價值不菲的衣裳,就知道他的出身一定不一般,既然不在一個高度上,那就沒有什麼相交的必要,否則,不過是徒增麻煩而已,山杏是很想得開的,這救人不過是意外,她也沒想到藉着這個得到什麼好處,那不如就這麼意外的來了,隨意的散了,人生的聚聚散散總是隨時隨地的。
小丫頭竟然沒問自己的名字,萬欽山莫名地失落了,在京城裡,可是有那麼多家的小姐,都求着父母,讓他們來自家府上提親呢,雖然他對小丫頭只是有些興趣,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畢竟那丫頭還小着呢,可被人這麼無視了,他這心裡總歸是有些不好受的,萬欽山就這麼看着山杏,騎着馬兒一路地去了,也只好牽上小黑,走上了回家的路。
“秀娘,我回來了。”
山杏回到莊子,直奔了秀孃的屋子,
“咦?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平時山杏一出去跑馬,可就撒了歡了,很少會天黑以前回來的,
“練了一會,突然覺得餓了,就跑回來了,秀娘,有吃的沒有?”
秀娘起身去給山杏拿吃的,
“就知道你會餓的,雖然說今年的收成挺好,換了不少銀子回來,可你也不能因爲高興就不好好吃飯呀。”
秀娘端了一盤子點心過來,這都是山杏鼓搗出來的,家裡沒有烤箱,山杏還特意去鎮上打了個簡易的鐵盒子,把自己家裡的爐子點起來時,把這個封閉的小鐵盒子刷上油,放好裝了雞蛋麪的模具,架到爐子上,點心很輕易的就做成了。
“今天這個是蘋果派?”
山杏吃着盤子裡的點心,嘴裡還在品着味道,
“嗯,你上次不是說喜歡吃蘋果的嘛,我今天就準備了蘋果的,你關伯也愛吃這個味兒的,剛纔說餓了,還回來吃了兩塊蛋糕纔回去的。”
這個味道確實好,山杏三下五除二的就吃了半盤子下去。
“行了,行了,一個不注意,你就吃了這麼多,晚上還想不想吃飯了,我晚上可是要做你最愛吃的香辣肉絲的,還有你愛吃的糖醋小香菜。”
秀娘一邊端走點心,一邊數着晚上的菜色,山杏哇的一聲尖叫,
“秀娘,你真是太好了,我最愛你了。”
抱着秀孃的腰,在她後背上一陣磨蹭,秀娘紅着臉把山杏給拍走了,這孩子,膩歪起來真是讓人受不了。
日子依舊在忙碌之中,那邊翻完了地,漚完了肥坑,這邊就張羅着蓋房了,前邊不開門,直接扒了後面的院子,從後邊蓋起來,並在想留出院子的地方,臨時紮了一圈柵欄,好歹是把這個院子單獨分離出來了,關伯總覺得家裡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女性,這樣多少安全些,自己只要看着後邊的進度就行了,莊子裡只要鎖好大門,還是單獨的院落。
“關伯,給你送水來了。”
山杏拎着個大茶壺,雖然有點兒費力,但終歸是比水桶要小,到了地頭上,她先給關伯倒了一杯,
“哎,還是山杏知道心疼人。”
關伯接過山杏給自己倒的茶水,一飲而盡,擡手抹了抹嘴角的水漬。
“大龍,你們也過來喝點兒水,歇一歇。”
山杏衝着幹活的工人們喊到,工人立刻就呼啦啦地扔下手裡的工具,搶到了山杏身邊,
“山杏最好了,東家要是都像你這樣,啥苦活累活我都願意幹。”
山杏性子好,大家都知道,也都願意和她聊天。
“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山杏苛待了你一樣,山杏可是最好的東家了,工錢最高,活計也公平,最重要的人隨和,這可是別的東家都比不了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閒話,山杏也不插嘴,只是笑呵呵地聽着。
“給我們送茶也堵不住你們的嘴,東家是讓你們這麼混說的嗎?”
關伯呵斥了一句,農戶們卻都熟了,也不太害怕他。
“這不是因爲山杏隨和,我們才願意和她多說兩句嘛,要換了別的東家,我們還不願意理他們呢。”
喝着茶的農戶們都一齊點着頭,這可是大家的心裡話,大龍也說着自己做工的經歷,
“我平時去鎮上或者縣裡做工,別說是東家了,就是管事們都板着個臉,好像多瞧不起我們似的,他們不過也是給人做工罷了。”
大龍又憨憨地回了關伯一句,
“哪像關伯你這樣,和我們這麼熟絡。”
關伯也被他說笑了,點了點大龍說,
“都是出來討生活的,誰比誰強多少呢,但凡家裡有條件,誰又願意讓別人看低了,我不過是將心比心吧。”
人活着,沒必要凡事都爭個明白,不是說我掙得比你多,我就比你高級多少,也不是說我活得比你貧困,就比你低矮了多少,生活就是一個過程,在不斷的努力中改造自己,也許你現在比我強,那以後呢,誰又說得准將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朋,別把自己看得那麼高,也不要對生活要求那麼多,多一份平和,多一點溫暖,生活纔有陽光。
房子的起建速度也是蠻快,因爲被關伯管着,山杏了不能經常跑到後面去,只是偶爾藉着去給他們送水,才能到後面混一下,後來,山杏乾脆就不費那個勁了,每天睡醒午覺的時候,她就跑到後院去,在那個柵欄的縫隙裡,她就能夠很清晰地看到房子的起建速度,每天都能長高一大截,就在這樣的期盼中,後院的房子終於建好,院牆也砌了起來,比原來的院牆還加高了一尺多,更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