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是和葉夕瑤同在檢察院的同僚,許劭。
這許劭年過四旬,面白無鬚,容貌清俊,頗有些文人風骨。
葉夕瑤此前和他不熟,但卻也聽聞此人是中立派,並非潘狗一黨。
只是此時待看到許劭的瞬間,葉夕瑤卻忽然感到一絲不好的預感。
而隨後果然只聽許劭說道:
“啓稟皇上,昨晚監察御史葉大人私發文貼,以碩鼠暗諷皇上,橫徵暴斂,貪得無厭,臣以爲葉大人此舉實數是對皇上的污衊,有辱皇恩,還請皇上明察。”
許劭聲聲震耳,這讓剛剛因爲潘黎慘白,而頗有些蔫頭耷腦的潘狗一黨,瞬間眼睛一亮。接着立刻便有數名潘狗黨,站出來口誅筆伐,徹底將葉夕瑤噴個狗血淋頭。
以兵部尚書景淮爲首的武將派沒動,而前面的馬右相微微擡頭瞥了晏國國君一眼,隨即斂眸不語。
其實昨晚葉夕瑤一發貼,晏國國君就看到了。
而晏國國君和葉夕瑤本就是有協定的。自然一眼就看出,葉夕瑤這是藉着碩鼠,在說潘黎一黨呢。爲此,他還看了半宿的熱鬧。
可這事如今沒法說。所以當下坐在上首的晏國國君微微鼓弄了一下手指,隨即佯裝面有惱怒的問道:
“葉愛卿,你可有話說?”
葉夕瑤擡頭看了晏國國君一眼,道:“文貼是臣發的,內容也是臣寫的,不過罵的是誰,誰心裡清楚。”
晏國國君一僵,在場的衆臣也沒想到葉夕瑤明明是一介小姑娘,怎麼有這麼大的口氣,
狂妄,簡直是太狂妄了。
所以當下,潘狗黨便又紛紛跳出來,打算趁機一口將葉夕瑤咬死。
頃刻間,偌大的大殿中,只聽一陣討伐和呵斥聲,甚至就差讓葉夕瑤當場自刎,以命謝罪。
可葉夕瑤卻始終波瀾不驚,隨後直待這羣瘋狗說累了,葉夕瑤才輕聲一笑,道:
“小人眼中無君子,懦夫心中無英雄。本官說了,罵誰誰知道,這皇上都不覺得這是在說他老人家,你們卻死纏爛打的非要往皇上頭上扣……試問衆位同僚,爾等是何居心?”
話落,葉夕瑤也不等他們回話,便直接對晏國國君問道:“皇上,您覺得自己是碩鼠嗎?”
晏國國君一愣,當下搖頭:“胡扯,朕怎麼可能是碩鼠?”
葉夕瑤隨即對剛剛上躥下跳的一衆潘狗黨雙手一攤,頓時把他們氣傻了。
這時,一衆看戲的武將派外加一些中立派的官員,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反咬一口,卻不想成了笑柄。潘狗一黨當下臉就綠了。而潘黎雖然始終沒吭聲,但從緊抿的雙脣,依舊隱約看到一絲無言的火氣。
原本氣氛緊張的大殿,頓時變得有些詭異起來。而就在這時,卻見右相馬有龍,忽然打破沉默,直言道:
“今年的賦稅徵收,我晏國快人一步。如今各地賦稅糧銀已然紛紛進京,即日便要入庫。而葉大人身爲今年的賦稅監察御史,不知可有執行監察之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