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山清水秀,靈氣氤氳。
近處是大樹成蔭,鳥語花香。
院子裡沒有特別的佈置,卻有一種最天然的靜謐雅緻。
只不過,此時坐在靠椅上的葉景寒,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透過那雙眼,沉默,安靜,卻又隱隱帶着一抹靜看滄海桑田般的無神和滄桑。
彷彿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入不得他的眼,卻又彷彿整個人脫離了滾滾紅塵,靜默如斯。
以至於,甚至連葉夕瑤走進院子,都沒有擡頭看葉夕瑤一眼。
跟在後面的芬兒有些擔心。而就在這時,只聽一陣吵鬧聲,從山間傳來。接着待轉眼的功夫,便只見奶娃娃小白,外加幾個小傢伙嘻嘻哈哈的跑了過來。
甚至之前待在山洞裡的灰色小雞,竟然也來了。
顯然,這小傢伙在葉夕瑤走後沒多一會兒就醒了。而此時,更是挺胸擡頭,全然不見一絲萎靡之色,反而格外精神。
不過眼下葉夕瑤沒時間搭理它們。微微一擡手,幾個小傢伙頓時噤聲閉嘴,然後躲在葉夕瑤後面,偷偷向裡看。排成一溜兒的小腦袋,眼睛裡滿是好奇和疑惑。
而這般吵鬧之下,院子裡的葉景寒依舊沒什麼反應。葉夕瑤微微心思一沉,隨即邁步走了過去。
葉景寒今年不過四十出頭。分明的五官依舊帶着年輕時的俊朗,卻少了一絲英姿勃發和不羈。而本應該是男人最豪氣千秋的時候,可他的兩鬢卻已然白髮叢生。
“父親。”
走到大樹下站定,葉夕瑤緩緩開口。
來之前,葉夕瑤特意沒戴面紗。所以此時待聲落後,葉夕瑤便直接擡頭,靜靜的看了過去。
一開始,葉景寒好像在出神,沒什麼反應。可隨後待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微微轉頭,隨即擡眼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個平靜,一個滄桑……可下一瞬,葉景寒卻猛地眸光一閃,隨即慢慢睜大,同時顫動了一下嘴脣,半晌後,終於輕喚道:
“……瑤……兒……”
蠱蟲對葉景寒的腦部造成了很大的損傷。而如今,蠱蟲雖然被清除了出去,可恢復起來,卻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的。
雖然這樣看來,好像葉景寒還不如之前蠱蟲沒有清除時,說話利落。可那個時候,葉景寒整個人是在蠱蟲的控制之下的。而如今,雖然語言和腦部神經還需要恢復,但至少不再受蠱蟲干擾,之後慢慢的總會恢復正常。
而此時,葉景寒的聲音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葉夕瑤還是聽到了。微微點頭,隨即上前蹲下身子,輕輕握住葉景寒的手,道:
“是的父親,我的瑤兒。”
葉景寒的身子有些顫抖,帶着薄繭的大手,隨即緊緊反握。
“瑤……兒……瑤……兒……”
葉景寒不斷的呢喃,眼睛因爲激動,而略顯泛紅。
二十年未見的女兒,原以爲今生無望,卻沒想到老天有眼,讓他清醒了過來。中蠱這些年的記憶雖然一片空白,但腦海中遙遠的記憶,卻從沒有一刻讓他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