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燁很快就離開了新房,顧卿塵將自己丟在牀上,認真地思考起來。
宿主是個傻子,出嫁前除了奶孃喂的水,就沒接觸過其他食物,可見下毒的一定是奶孃。不過一個奶孃爲何要加害自己主子?是私仇還是有人指使,若是有人指使,那背後的黑手是誰?
至於慕容君燁……想到那個放完狠話就甩袖離去的男人,顧卿塵眉頭狠狠地皺起來,她絞盡腦汁地想要回想起有關慕容君燁的事情,可是想來想去,卻只得一雙嗜殺酷烈的眼睛……
顧卿塵想要再努力回想些其他記憶,可腦子卻忽然痛了起來。似乎有一些隱隱的片斷,被什麼擋住了,只要她深想就會引發一陣刺痛。
算了,不想了。顧卿塵索性將牙一咬,睡覺!
送走了外院的那些賓客,慕容君燁踩着月色來到書房,指尖在窗櫺上輕叩三聲,忽地一抹黑影無聲無息地躍入。
“查得如何?”
“回主子,下毒的人是王妃身邊的奶孃李嬤嬤,就在昨夜,李嬤嬤被顧相的繼室吳雨煙叫過去單獨問話,沒有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麼。”
慕容君燁聽他說了“王妃”二字,眸光淡淡地掃過去,這人立馬將頭垂了垂,“季霖知錯。”
慕容君燁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凝眉道:“吳雨煙以前是妾室,如今終於被扶正了,又爲何跟一個傻子過不去……宮裡有什麼消息?”
“據咱們在鳳鳴宮的眼線稟報,主子的這樁婚事賜下之後,皇后娘娘便宣吳雨煙領着王妃前去鳳鳴宮謝恩,恰遇皇上也去了鳳鳴宮,據說王妃在皇上面前瘋瘋癲癲,驚了聖駕……”
驚了聖駕?
慕容君燁眼前浮現起鴻嘉帝那看似慈和的臉,眉頭微蹙。一個皇帝,跟一個瘋子計較?呵!看來當年的事情,只怕這九五至尊依然沒有忘記。
“那個李嬤嬤,你多留意一下。”
“是。”
“下去吧。”
黑影如來時一樣無聲地消失了,慕容君燁扔負手站在窗前,看月華滿天,清輝淡淡。
第二天一早,全京城的百姓不自覺地對着容王府的大門翹首以盼,就看看什麼時候侍從出來把紅燈籠換成白的。
而衆所矚目的那個院子裡,早起的鳥兒興奮地吃着蟲兒,啁啾,啁啾,啁啾……
顧卿塵“騰”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頂着一頭亂毛滿臉殺氣。她受不了了!她要出去殺鳥!
可身子剛一動,目光一飄,便看到自己身旁……睡了一個男人?!
顧卿塵立馬捂住嘴巴,強忍住破喉而出的尖叫,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慕容君燁?他什麼時候跑到自己牀上了?昨天晚上嗎?幹了什麼?
她在第一時間低頭查看自己的衣衫,還好,挺完整的……然後便又探頭去查看慕容君燁的衣衫,頓時不滿撇嘴。切,一個大男人,睡覺穿這麼多衣服幹什麼?讓人吃一眼豆腐會死啊?
慕容君燁的相貌精緻深雋,眉飛入鬢,薄脣如削。再配上那冷冽的氣質……嘖嘖,一個男人卻美成這樣,他也好意思?
這人雙目緊閉,眉心微蹙,睡着了便沒有昨日那般攝人心魂的壓迫之感,可在那張完美如雕刻的臉上,依然散發着清冽的寒意……
顧卿塵往前湊了湊,又往前湊了湊,滿眼都是容親王的美色,心中讚歎不已,這顏值若是拿到現代去混娛樂圈,哪還有那些小鮮肉什麼事啊!
就在她擡手要擦口水的當口,慕容君燁忽然睜開了眼睛。
深黑的眸光瞬間鎖住了顧卿塵,顧卿塵爪子擡到一半,愣了愣,呆在了原地。
慕容君燁冷冷地盯她半晌,眸色深沉。這女人一大早起來盯着自己看了半天,究竟想要幹什麼?顧卿塵着實心虛,心道剛剛自己沒有流口水吧?慕容君燁身爲王爺,應該不會因爲口水就把她弄死吧……
“來人。”
下人魚貫而入慕容君燁道:“王妃的奶孃呢?”
立馬便有人去尋,不多時李嬤嬤跌跌撞撞地跑了來,進門一看到生龍活虎的顧卿塵,臉色大變,結巴道:“王……王……”
慕容君燁見狀,冷冷一笑,“李嬤嬤年紀大了腦子也糊塗了?你家主子是個傻子,你也傻了不成?”
李嬤嬤聞言“撲通”一聲便跪下了,“王爺息怒,老奴知錯了,不該一大早就亂跑。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李嬤嬤跪在慕容君燁腳下抖如篩糠,慕容君燁容色沉冷,渾身散發着一股煞氣。
“本王今天要帶王妃入宮面聖,快服侍王妃沐浴更衣。”慕容君燁最後看了李嬤嬤一眼,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頭出了新房。
李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起身去牀榻邊扶起呆愣的顧卿塵,心裡面卻是驚恐不已,她……她怎麼可能還活着!
顧卿塵將自己埋在熱水中,想到剛剛李嬤嬤受驚的模樣,嘴角輕輕地揚起來。呵,她的奶孃,竟然下毒害她,實在是有意思。
水汽氤氳,她舒服地哼了兩聲。旁邊的奴婢都在嘖嘖讚歎新王妃膚如凝脂,顧卿塵也微微詫異,沒想到宿主雖然是個傻子,但是身體卻是意外的美麗。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胳膊以及腰腿上有深淺不一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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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大概,就是拜那位大小姐所賜吧?在宿主的記憶中,相府的庶出大小姐顧卿言,時常對宿主拳打腳踢。
沐浴過後,披了錦袍坐在妝臺前,顧卿塵再一次震驚了。
望着銅鏡中女子豔絕的容顏,她驚得連眼睛都不會眨了。竟然,美成這樣?
一笑傾人國,大抵也就如此。
容親王府離皇宮其實並不遠,可顧卿塵卻覺得這段路似乎走不到頭似的。慕容君燁的眼光太嚇人,每次掃過,顧卿塵都有一種自己被扒光了的錯覺。那眼神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僞裝,知道她是在裝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