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五再次應聲,雲輕舞這才取下面具,與自家美人爹小小聲道:“爹爹,我現在就帶你去那個地方。”上前,挽住自家美人爹的臂彎,瞬間,兩人消失不見。
感受着周圍充足的靈氣,望着眼前成片成片的花海,雲漢卿驚愕地睜大眼,久久無法回神。
“爹爹,這裡有山有水,靈氣充溢,要什麼有什麼,初進來時我以爲自己到了仙.境呢!”雲輕舞眸中含笑,和自家美人爹坐在花海中,輕語道:“日後爹爹要是修煉,就到這裡來,絕對會有大收穫。”
雲漢卿到底是經過事的,在聽到自家閨女的聲音時,就已然回過神,他道:“這裡確實是好地方,有機會的話爹爹肯定找你到這裡修煉。”雲輕舞將頭靠在自家美人爹的肩上,笑着道:“那咱們就說定啦!”
“舞兒……”
遠在西北邊塞,雲漢卿對京中的事兒是瞭解得不多,卻也聽說了太師府滿門被滅這一大事件,要說他乍一聽到時心裡沒有起伏那肯定是假的,但也僅僅是錯愕,對,就是錯愕,他沒想過太師府會有一日被滅門,然,事實告訴他那是真的,當時他就在想,是誰滅的太師府,且有多大的仇恨,不僅殺光府中所有人,還放火將太師府化爲灰燼?
他有空就在想,卻一直沒想出個頭緒。
除過錯愕,雲漢卿心中對孟氏的恨意隨之也消散全無。
滿門被滅,人都死光了,連屍骨都沒留下,他若繼續懷揣恨意,就是自個和自個過不去。
令雲漢卿感到唏噓的是,樑相,一位頗有名望,逝去多年的老丞相,實則是誣陷忠良的奸臣。
他就覺得奇怪了,數年前那樁舊案,怎就草草給銘親王和軒轅一族定罪?判的還是滿族抄斬!
暗中勾結他國,意圖謀反?
銘親王要是有那個心思,又如何沒留一點後手?前面剛被人讒言,後面就從府中讓人搜出謀反的證據,緊跟着便是宮裡的降罪聖旨,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不多想都難。雲漢卿離家從軍那些年,沒少在軍中聽說銘親王的故事,他很佩服這位戰場上的英雄,很敬重英雄的爲人,因此,有關英雄的事他還專門有刻意瞭解過。
在他看來,銘親王和軒轅一族的案子,肯定是冤案。
曾經他有想過與文帝提提,卻因爲有所顧忌,一拖再拖沒有道出口,後來更因爲妻子離世,整個人一蹶不振呆在清水苑十年,就更沒有機會與文帝提氣那件事。所以,在得知銘親王確實被冤枉,得知銘親王和軒轅一族的冤案被昭雪,得知銘親王唯一的嫡子尚在人世,他由衷爲銘親王感到高興,爲樑府一族被治罪唏噓不已。
與此同時,他深以爲自家女婿是個英明神武,睿智有爲的好皇帝,沒有下什麼誅九族的命令,只是治罪梁氏一族,一是爲軒轅一族討回公道,一是殺雞儆猴,給暗中支持寧王的官員敲警鐘。
“嗯?”
雲輕舞聽到美人爹輕喚自個,笑呵呵地道:“我在這呢!”雲漢卿斂起心緒,寵溺地颳了下她的鼻頭,語聲溫潤:“還是這麼調皮。”雲輕舞吐了吐舌頭,而後吞吞吐吐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與爹爹說,可是我又怕爹爹聽了會變得心情不好。”
雲漢卿眉眼含笑,問:“大事?”
雲輕舞重重地點點腦袋:“確實是大事,爹爹想聽嗎?”
“樑相誣陷忠良,一族被斬午門,銘親王和軒轅一族的冤案得以昭雪,銘親王世子尚在人世,被皇上封爲瑾王,哦,好像瑾王還有位女兒,皇上封其爲郡主,在就是太師府滿門被滅,這幾件大事爹爹在這裡可都聽說了。”雲漢卿臉上掛着溫暖和煦的笑容:“皇上年輕有爲,實乃我大晉百姓之福。”
“爹爹知道的還真多。”雲輕舞鼓起腮幫子,佯裝不開心道。
雲漢卿笑:“那可都是大事件,傳到這裡沒什麼好奇怪的。”
“爹爹……”雲輕舞認真地看向自家美人爹,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變化,雲漢卿嘴角的笑容一滯,就聽她道:“爹爹不是雲老頭的兒子。”
“是嗎?”雲漢卿的表情很平淡,就好像他知道這件事,又似乎是對這件事毫不在意,總之,他的情緒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變化。
雲輕舞頷首,正容道:“爹爹是銘親王的嫡孫。”
“銘親王?”神色微怔,雲漢卿挪目,望向眼前的花海,目光惆悵,喃喃:“我是銘親王的嫡孫。”
“瑾王也就是我的祖父,全名軒轅瑾,當年銘親王出事,幸虧我師父趕到京城,救下身中劇毒的銘親王世子,但是那毒太過複雜,我師父爲保住世子一命,就用銀針將毒封住,以免毒入心脈,致使銘親王失去唯一的血脈。世子自中毒昏迷就一直在冰洞中沉睡,我師父琢磨解毒的法子一琢磨便過去三十來年,而我和衍在宮學複試考覈時墜落斷崖,機緣巧合下走進那座冰洞,幫世子解了身上的劇毒,從世子口中我聽說了銘親王和軒轅一族的事,爹爹,我那會子走進冰洞,看到祖父時,心裡生出一股子親切感,想着無論如何都要救醒他,後來我便帶着化名鳳瑾的軒轅世子回到了京城。”
雲漢卿眸光恢復清明,但表情卻不是特別激動:“我的身份是如何確定的?”他這一開口,聲音明顯微啞,可想而知此刻的心緒絕對不平穩。
“出事當日,雲老頭用李代桃僵將昏迷不醒的祖母帶出銘親王府,那時,祖母,乃至銘親王府的人都不知祖母已有快一個月的身孕……”
雲輕舞不急不緩地敘說着當年的故事,見美人爹聽到孟氏用自家小姑迫祖母服毒時,神色瞬間冷凝如冰,某女忙握住雲漢卿擱在膝上的大手給予安慰,她不想再繼續往下說,生怕刺激到美人爹,但考慮到事情已然發生,該死的也死了,且都說了一半,再瞞下去也沒必要,於是終還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