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殿裡房間很多,不想住這間,就重新選一間。”
宮衍攬着媳婦兒,腳步不停,頭不回,輕飄飄地回他一句。
“我不想再被算計。”
黑澤大步走到門口,望向兩人走在月下的背影再次喊出聲。
“等不急就自己解決。”雲輕舞轉過頭,語中略帶嫌棄道:“大晚上的別再喊了哈!”不就是個被買通的宮人麼,找出來壓根就不費吹灰之力,還需要他們出手?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黑澤嘀咕。
雲輕舞耳力極好,不出意外地聽到,反問:“你是客嗎?”早都不把自個當外人,還好意思說是客?
聞她之言,黑澤嘴角動了動,終無比鬱悶地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回到寢宮,宮衍前去沐浴,某女則走到牀邊,伸手拿過一個卡通軟枕墊到後背,慵懶地靠着牀頭,翻看着一本這個時代的話本子。隨着話本中的劇情發展,她時而蹙眉,時而輕笑出聲,只覺手裡這可稱爲老古董的話本,閒時解解悶還真是不錯。
就在她看得津津有味之際,宮衍着一襲純白中衣走了過來。
“你的潔癖還沒好嗎?”
“好了。”
“那你怎一回來就又去沐浴?”
“髒。”
宮衍這話一出,雲輕舞擡眸,怔了怔,想到之前在黑澤屋裡的情景,柔聲道:“你用的是天冰決,根本就沒碰到那個女人。”罷了,潔癖也不是什麼大病,再說了,現如今的他,潔癖明顯已經不是很嚴重。
“不舒服。”宮衍腳步未停,繼續朝牀邊走近。
他是沒碰那個女人,就將其處理了,但饒是如此,也讓感到噁心。
雲輕舞注視着他,澄澈的水眸一轉不轉。
身形頎長,氣韻清雅,墨發披在身後,行走間的動作和神態盡顯風流。宮衍星眸瀲灩,微微一閃,打趣:“你在偷看我?”雲輕舞臉上一紅,輕啐他一口,道:“明明是光明正大地看,怎能說是偷看?”
宮衍喉間發出低笑。
雲輕舞心裡卻涌上抹不自在。
咬緊脣瓣,她隨手翻着書頁,極力剋制着想吹口哨,做回紈絝公子哥的衝動。俊顏360°無死角,行爲舉止向來優雅從容,這男人可知他有多麼招人目光?
記得當年在莊子上初見,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天際上的雲,只能遠遠地遙望,很難抹着夠到。
而比之他這朵雲,那時的她就如同地上的爛泥,和他這樣的人站在一起,不自主地會感到自慚形穢。
然,他一點都不介意,不介意她的土肥挫,甚至還對他露出清雅如蓮般的微笑,關心她,幫她出頭,懲治那些惡奴。
時光匆匆,看着此刻的他,看着此刻不見有絲毫變化的他,初見時的一幕,似是剛發生過一般。
宮衍掀開錦被躺到她身側,烏亮的髮絲有幾縷貼着他的俊顏,見媳婦兒的眸光重新落回話本上,他眼瞼低垂,按捺住開始蠢蠢欲動的情.動。
“這話本子雖寫得不怎麼切合實際,不過,看着蠻有意思的。”輕柔的聲音自脣齒間漫出,雲輕舞看宮衍一眼,續道:“閒時,你也可以多看看話本,遊記一類的書籍,這會讓你忙碌一天的心情放鬆下來。”
“你是我的靈藥,只要能看到你,我哪怕累得快要睜不開眼,也會瞬間神思清明。”
有看話本子,看遊記等閒書的時間,他寧願守在她身邊,看她的一顰一笑。
雲輕舞睨向他,嬌嗔:“就你嘴甜。不過,你可有後悔這偌大的後宮,只有我一個女人?”不等宮衍啓口,她的聲音再度揚起:“歷朝歷代的皇帝,無不是三宮六院,和他們相比,你連享受翻牌子的樂趣都沒有,很虧吧?”眸中的揶揄,及勾起的脣角,讓宮衍不難猜出她的小心思。
“三宮六院不及你一個,我有你就足以!”享受翻牌子的樂趣?要他說,那壓根就不是享受,是皇帝賣身後宮,平衡朝堂局勢更爲準確些。
闔上話本,隨手放到枕邊,雲輕舞擡眼就裝進宮衍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中,他撐着頭,側身躺着,神色間不見絲毫波動。
她似是被他的星眸吸住了魂魄,靜靜地看着他,半晌不語,宮衍見狀,抿了抿脣,柔聲問:“睡嗎?可需要再滅幾盞燈?”雲輕舞回過神,搖搖頭:“光線還好。”昏黃柔和,暖暖的,很容易入睡。
宮衍點點頭,起身脫.掉身上的中衣,雲輕舞當即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你……你幹嘛呢?”穿中衣睡覺不是很正常麼,丫的此刻這般行徑,難道還想着那事?宮衍嘴角噙笑,在她注視下將手中如雪般的中衣放好,雲輕舞臉兒泛紅,但一雙眸卻盯着他赤着的上神,沒有半點挪開的意思。
六塊腹肌,膚色很白,長髮烏亮柔順,散落在胸前、肩頭。雲輕舞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想要挪目,以免被眼前的美色.誘.惑,然,此刻的他微微側身,慵懶的姿態,還有那瀲灩星眸,實在讓她難以如願。
白日裡展露人前的清冷氣息,這會兒全然不復存在。
雲輕舞的呼吸微微一緊,忙把背後的軟枕拋到一邊,鑽進錦被裡躺好。
她背對着他,把自個裹得嚴嚴實實,不說話,闔上雙眸裝睡。
宮衍好看的眉梢上挑,看向她的後背笑了笑,而後重新躺回枕上:“你有說過這麼睡舒服。”對自己的行爲作出解釋,他靠近她,曖昧的聲音又緩緩揚起:“要我幫你嗎?”雲輕舞鴉睫輕顫,心裡連連吐槽,沒錯,姐是有那樣說過,可姐今晚,不,不對,是姐日後都不想辣麼睡了,成麼?還有,姐不需要,絕對不需要你幫忙!
鼻尖倏然一熱,某女心裡瞬間慌亂,與此同時窘得不行,姐該不會沒出息的流鼻血了吧?
捂住鼻子,她顧不得再想其他,急忙坐起身。
“怎起來了?”宮衍不知她發生了何事,但行動迅速,緊跟着她坐起:“是不是想喝水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