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仔細看了一下手上的合同,覺得有點兒搞笑。
這是一份供應合同,上面寫着的是關於木料供應的,給出的價格也十分的憂惠,幾乎已經到了正常市場最高的價格了。雖說不能和價格虛高的紅木相比,不過看到這個價格溫煦也是乍舌不已。
但是溫煦絲毫不爲所動,看了一看之後,就把合同推回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面前:“周老先生,我真的沒有能力給您的廠子提供如些巨大數量的這種木料,因爲這些木頭也是我自己買來的!我家裡也不長啊”
雖說就是溫煦家裡的,但是溫煦就是不想賣!對於溫煦來說這種木料說不定以後也能當硬通貨使,換軟妹子紙有什麼意義?現在自己空間裡的錢都想換黃澄澄的小可愛保值呢。
“我們只是想和先生合作賺錢而以,您的渠道就算是您的投資,我這邊投入了技術和廠房,您要是對這個分成比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話,咱們也可以再商量一下,甚至是再成立一個工廠都是無所謂的,不論是掛意大利的牌子還在北歐的牌子都不是什麼事”
周老先生雖說是坐在輪椅上,不過老人家的目光仍然銳利,現在盯着溫煦的目光如同聚光燈一樣炯炯有神,如果只感受這目光,指不定還以爲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呢。
老頭這邊看到了料子就直接順着路子摸上去了,不過到了溫煦這邊就斷了消息,任憑怎麼找,繞來繞去的都到溫煦這裡,老先生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溫煦這邊有自己渠道,而且還是個極爲小心的有心之人。
溫煦這邊是覺得人家的廠房小,但是周老爺子做生意的原則就是做人家做不到的,高精層次的,不是貪大求全的路數。
所以別看這小廠子,一年下來的利潤可真的不少,就算是附近一些大廠也未必有這個廠子賺,再加上這些年來,經濟展了,國民生活水準高了,國人身上的一些民族自信慢慢的又回來了,許久不受見待的中國風式的家裝、公裝又慢慢的重回視野,廠子的前景也一天比一天好,要不是因爲這種木料的事情,溫煦這樣的客戶周老爺子都不帶有心思見的。
在周老爺子心中,溫煦這邊也不過就是個木材掮客罷了。
“有錢誰能不賺?我這邊的確是沒有你說的門路,老實說我都不知道這木料是什麼,反正我就是打包一起買來的”溫煦淡淡的說完,攤開了手。
周老爺子這輩子見過的人多去了,一看到溫煦說話的神態樣子就知道溫煦說謊,不過也沒有法子揭穿,現在溫煦的樣子是指明瞭不想說出渠道。
“這樣吧,十年,我們可簽上十年的供應合同,也就是十年之內,您可以獨享向我們公一供應……”周老先生用手中的柺杖敲了一下地,然後繼續提出自己的合作想法,一個條件在老爺子看來足夠有誠意了,保障了十年賺錢的路子。
作爲一個生意人,周老先生認爲把自己放到溫煦的立場提出了合作的意向,但是任周老先生怎麼想,都不可能想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根本不差錢,而且也沒有太多賺錢**的人,眼前的小夥子不是拿嬌,想爲自己爭取更大的利潤而是根本就沒有攪和這門心思的意思。
“我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很抱歉,謝謝老先生的帶着我賺錢的好意,不過您看走眼了,我真沒有這個門路”
溫煦笑着說道。
對於國內商人談誠信,現在溫煦大多數也就呵呵兩聲不說話!其實也不是國內商人,國外商人也時這德性,好不到哪裡去!
許達信這邊從談話一開始就是眼觀鼻,鼻觀心的一言不,他沒有幫任何一方說話的意思,但是坐在這裡的許達信知道,溫煦這邊弄柱子的木料絕對是一等等的好東西,要不是周家的這位老爺子也不會開出這個價格來。
“那冒昧的問一下,您的手中還有沒有這樣的木料了?”周老爺子說完,望着溫煦又連忙加了一句:“你要是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可以不必回答!”
“這有什麼不好回答的,這木材我當然還有一些,只不過不多了”溫煦笑着說道。
沒有說具體的數目,就是一個不多兩個字那就難說了,三五立方也叫不多,三五萬立方也能叫不多,總之各人心中對於不多這個量詞有不同的解釋。
溫煦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溫煦還指望着用這些木材打一些傢俱呢,以後也準備拿這料子用呢。原本就想找個好廠子,現在覺得這個場子也不錯,要是合適的話未必不能在這裡打製。
周老爺子聽到溫煦這麼說,笑了笑說道:“老頭子這裡有個不情之請,如果您願意割愛的話,均我一點兒,不要多,一副壽材的量就可以了”。
聽到老爺子這麼說,溫煦詫異的問了一句:“現在還能用壽材?”
溫煦不知道這邊的情況,但是在自己老家那邊,這麼個葬法早就不允許了,現在有一個帶一個全都是住進了狹小的‘小骨灰盒’,除子偷埋的,誰還能用的上巨大的老式棺木。
“我父親這邊有合法的墓地”周老闆這邊忍不住插了一嘴。
現在周老闆有點兒小不滿,這種小不滿不是對着溫煦的,更多的是對着自家的老爺子的,在他看來就一方木料而以,這些年沒有有這種木料大家的日子不是照樣越過越好。
這小子想捂着就讓他捂着唄,反正他有這渠道,肯定是爲了自己獨享資源的,換句話說這個錢他還是想賺的,只要這小子想賺,在國內市場就不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憑這樣的小年青,又能見過多大的世面,最多兩三年後,這種料子的貨源估計就不是這麼稀奇了,大不了到時候竟爭唄,何必現在給這小子這麼大的好處。
“一副壽材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溫煦說道:“其實我還打算問問,您這裡做一套明式的傢俱,大約是個什麼價位!”
“全用那種木料?”
“我不知道合不合適啊,我對這個東西也不專業”溫煦說道。
周老先生頷說道:“這木料做傢俱的確是極好的,第一致地夠緻密,但是又不缺韌性,油性足,而且更棒的是這種油脂還是天然的阻燃劑,加上這天然的防蛀性,老頭子我這邊這輩子就看到過兩次這種絕品的木料”。
“兩次?”溫煦有點兒詫異了。
“第一次是我三十多歲的時候,跟着家父一起去修繕封城的山腰的一座將軍廟,一開始的時候覺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修葺到柱子的時候,大家覺得奇怪了,以前的柱子都是整根置換的,但是這裡的柱子一層層的用膩子裹起來的,剝到裡而是黃紙,再往裡面就是料子,而且外面的這層膩子還不承重,承重的就是中心不足碗口粗的柱子,當時誰也不知道這廟存在了多久,誰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時候的料子,但是就紙質來說,有人估計最少是魏晉時期。最讓我一輩子都難忘懷的就是它的紋路,可惜的是後來這些料子被換下來了,很快又下落不明,換下柱子不下兩年,那座小廟也隨風消散……”
周老先生說着自己的故事,似乎是隨着老先生的語言,把大家帶回到了那個紛亂而瘋狂的年代,在那個年代別說是幾根柱子,無數的珍寶,無數的重要文獻,躲過了王朝的更替,異族的入侵,但是沒有能躲過那個瘋狂的歲月,化爲烏有。
“那這樣吧,我這邊免費的幫你打製一套明式的傢俱,而您這邊出售給我一副壽材的料子,如何?”周老先生笑望着溫煦問道。
溫煦不明白老爺子爲什麼執着於非要用這木料打造一副壽材,所謂的人死如燈滅,老爺子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沒有悟透?
不過聽說免費的製作,溫煦心理覺得不錯,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白受人家的人情,於是說道:“那這麼着吧,您的木料就算是我給的工錢了!”
“那好,咱們成交!”周老爺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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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煦聽了笑道:“老爺子,您也不問問我要打製多少件傢俱就這麼一口答應下來,不怕我弄個兩百來件?”
周老先生也不是吃素的,頓時一句話就把溫煦按空中不上不下的了:“我知道溫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這下溫煦就算是不要臉面,也能不往多了做啦。
轉頭望着許達信:“許總,我那房子總共大傢俱要多少件?”
“那可得好好的算算”許達信這邊立刻伸着手指,嘴裡不住的碼了起來。
整個屋子不論是外觀還是室內都是許達信一手操刀,這點兒事情自然是難不住的他的,算了一下說道:“估計得有四十幾件!不過純明式的話,和你的風格也不太配,簡中式的吧!製作起來也方便”
周老爺子聽了點頭說道:“沒問題,有圖樣過來,等看料子過來,我這邊就調集了老技師們着手開工!”
大家商量好一下細節,然後就把這個事情敲定了,溫煦和許達信這邊就起身告辭,至於吃飯乾脆就免了。
上了車,出了廠子還沒有十米呢,許達信直接張口問道:“那木料還夠不夠我一套小傢俱的,不要多,兩套臥室用的,兩張牀配四個牀頭櫃,再來兩個大衣櫃”。
“你問當然有了”溫煦可沒有少沾許達信的光,自然不會對他藏着。
“給我來一套!”
“要不再來個客廳傢俱唄?湊一套多好”溫煦說道。
許達信想了下說道:“那就再加上一套!這老頭子處心積慮想要,並且要帶到地下去的東西肯定是不出世的好東西,這老頭這輩子什麼樣的好料子沒有見過,故宮都修過,不是好到極品的料子他不會看的上的,我也弄一套,留着做傳家寶!”
“爲什麼剛纔不說?說了咱們一起免費了啊”溫煦說道。
許達信說道:“風格不同,你這邊中式風找他家做一流,我這邊準備走美國鄉村風就不是他們廠子能玩的了,我這邊不光是木頭還有皮革處理,就算是釘銅釘都是個技術活兒,他們的廠子做不來的,況且這麼好的料子我也不捨得國內廠子來做,拿了料子打到美國做”。
溫煦聽他這麼一說,笑着來了一句:“錢多燒的!”
“現在怎麼說?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你是回明珠,還是回村裡?”許達信問道。
“當然是先吃飯啦,吃完了飯,你回你的明珠,我回我的村子,回去收拾一下準備近快的開工,我還等着七月底搬新房子呢”。
“放心吧,誤不了趕在你舅舅家面前顯擺你有錢啦!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在廠子裡做好的,到你那裡也就是組裝一下,雖說這活兒技術含量比你們村其它的建築高了不少,但是老周這裡都是老手,時間上肯定夠,除非老天連着下半個月的雨!”許達信說道。
“呸!烏鴉嘴啊”溫煦笑着對許達信說道:“快吐吐,多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