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村來的日本人?”嚴冬望着篝火邊上‘扁扁起舞’的原田老頭子問道。
跳舞跳的好看自然可以用翩翩來形容,跳的不好看,跟一隻熊被馬蜂蟄一樣的那隻能用扁扁來形容了。
不過老頭雖說跳的難看,唱的也時不時的不在調上,不過現在是什麼時候?篝火晚會啊,大家也不在意你跳的如何唱的好不好,大家最在意的就是有沒有這分子熱鬧勁,原田老頭的歌舞論起熱鬧來,還要比前面的《紅梅贊》更勝一籌,所以說場面還算熱鬧,有些年紀大一些的,像是四十多的遊客們對這曲子也熟,隨着打起了拍子,有的還用中文跟着和唱了起來。
溫煦跟着拍了兩下掌說道:“嗯,這是日本的教授!”
“沒有你說的那麼無趣啊,挺有意思的老頭子嘛”嚴冬笑着說道。
溫煦解釋道:“可能是喝了酒了吧,平常他們不這樣的!”
溫煦覺得喝了酒的這些小鬼子看起來還成,平常的時候這些人總是給溫煦的感覺很刻板,做事一板一眼的,這不是說不好,而是給你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比如說一快乾什麼事情的時候總覺得這些人和你有種莫明白隔閡,像是心中藏着什麼似的,別人如何溫煦不知道,但是就溫煦自己來說,很不喜歡和這樣的一類人打交道。
而現在幾杯貓尿一灌下的日本人有幾分放放浪形骸的感覺,似乎是掙脫了無形枷鎖似的,雖說多了一丟丟的狷狂,不過作爲一個人來講確實是更顯真實了。
要是有選擇的話,溫煦寧願和這樣的交往,什麼事情都擺的當面,而不是背後搞小動作。
“謝謝,謝謝!”
就在溫煦腦子裡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邊原田教授已經唱完了,雙手垂在身體的兩邊,對着四周的人羣鞠着躬,每一個都是鞠成了九十度,引得周圍的人給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人羣中有人起鬨。
原田老頭子似乎唱興也很濃,聽到有人這麼捧場,不由的歌興大起,也不在客套了抄起自己原來坐地方的酒瓶子,當起了麥克風使喚:“那下面我給大家唱一支中國語的歌!請我的同伴們給我伴舞”。
說着對着坐在旁邊的三四個日本人招了招手,於是一幫子日本就都站起來了。
原田一張口,在座在所有中國人都愣住了,因爲這老頭兒唱的是部隊的歌!
“我們工人有力量,嘿!我們工人有力量……!”
字正腔圓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在唱的是日本人,一準兒以爲是地道的中國人而且還帶着一點兒京腔的中國人。
一幫子日本人的表演還挺投入的,開始的時候走着正步,雖說不是那麼正規但是味道還有這麼一點兒的,這些人的表演有點兒像是啥呢,像是以前的革命樣板戲,每個的動作都挺有時代感的那種,現在的看起來特別的土氣,比如說正派人士一說話,那嘴裡濃濃的高大全式的語句,肢體上也是一句話一個pose,而且還是鏗鏘有力的那種。
原本這東西現在電視上就夠搞笑的了,拿到篝火晚會上演,大家能不樂嘛!
大家這一樂把原田這幫子人給弄傻眼了,他們原來覺得大家這麼投入唱中國歌,都能參加那叫什麼外國人唱中國歌的比賽了,怎麼大家都樂成這樣了,沒一個鼓掌的啊!哪怕是像上一首那樣打個拍子也好啊。
要說是原田是個中國通不假,但是中國通和中國人還是有區別的,他對於學術那一塊關心是不假,對於別的東西關心的就這夠了,他以爲這歌就得配上這種類型的舞蹈,沒有想過電視上放的那都什麼年代的片子。
跳了沒有一會兒,溫煦都被這幫子小鬼子給弄樂了,更別說是旁邊的嚴冬了。
正樂呵着呢,溫煦發現有人拿自己手裡的東西,一轉頭髮現敗類這個貨賊頭賊腦的再偷自己的手上抓着的肉串兒,也不是偷啦,就算是溫煦盯着它,這貨還是不住的伸張着嘴把肉串從籤子上往下擼。
溫煦就這麼望着它,反正手上的肉串溫煦也不可能吃了,誰知道哪一串被它的嘴舔過,溫煦可不想和狗同吃一串東西。
“要臉麼?要臉麼?”溫煦對着敗類問道。
敗類這貨聽到溫煦說話,擡頭望了溫煦一眼之後,繼續把簽上的肉塊往地上擼,根本不拿溫煦的話當回事!
溫煦就這麼盯着它,看着它把自己手中所有串串上的肉塊老擼到了地方,然後一一叼進了嘴裡,等着把地上所有的肉塊老叼到了嘴裡,立馬轉頭一溜煙的就跑了個沒影了。
望着手中乾淨乾淨的肉串兒籤子,溫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這個時候,嚴冬轉過了頭來,望到了這一幕,對着溫煦說道:“喲,吃的夠快的啊,我這邊光顧着看這幾個傻老外了,一根還沒有……不對啊,我的肉呢?我記得我一根都還沒有吃完呢?”
望着撓着腦袋的嚴冬,溫煦不懷好意的說道:“你舔舔籤子看看,還有沒有肉味?”
“我又沒病,舔毛的籤子!”嚴冬說完,把手中的籤子這麼一攥,開始找垃圾筒。
“把我的也帶去!”溫煦順手把手中的籤子交給了他。
嚴冬就這麼拿着籤子走到了旁邊不遠的垃圾筒那邊,剛要偷籤子一擡頭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一下子愣住了,整個人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
溫煦正望着他呢,看到他像是丟了魂一樣,立馬走了過去想問問他怎麼了。
還沒有等溫煦走到嚴冬的旁邊,那邊就有人喊開了:“快看,霸王猇吃人啦!”
頓時整個篝火堆這邊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靜的可以說除了樹上的蟲鳴,沒有一點兒其他的聲音。
“快跑,快跑!”
立馬有個人聲音響了起來,然後整個篝火堆這邊突然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別亂,別亂!”溫煦立馬大聲衝着人羣叫嚷着,生怕發生了什麼踩踏事件。
不過還好,圍着篝火的人也就四五十號人,四周都是空曠的地,大家還不至於發生什麼意外,最多就是崴着腳了之類的,幾乎是一瞬間,害怕的都跑了,只留下了膽大的還有喝高了的。
溫煦跟着人羣一起過去一看,看到了景像讓溫煦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所謂的霸王猇吃人,根本就不存在的,現在一個酒鬼喝的三麻五麻的和霸王猇頭靠着頭一起喝酒呢。只不過夜色中霸王猇的眼睛像是閃着金光的小燈籠,看起來十分兇猛,而那個醉鬼的腦袋又小,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湊到一起,看起來可不是‘大腦袋’的再吃‘小腦袋’麼。
所有人的都望着那個醉鬼,他現在說話都說的不利索,抱着霸王猇的脖子,使勁的拍着:“兄……兄弟,猛啊!”
“哥們,它可沒你猛!”這時站在旁邊的一個傢伙望着那名醉鬼說道。
“我沒……沒跟……你說話,你……閉嘴!”醉漢這邊衝着說話的說了一句,然後似乎還有點兒不解恨,直接伸手想把自己腳上的鞋給摘下來,向着說話人的方向丟過去,不過可能是因爲喝的太高了,手擡起來的時候,鞋順着後背滑到了地上。
“兄……弟!你看你這肌肉,好傢伙真結實,身上連個贅……贅肉也沒有,哥……哥,我不成了……你看,大肚腩!”說完還伸手撩起了衣服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發出了啪啪的響聲,果然是喝醉了對自己下手都這麼狠,拍的響聲跟打雷似的,就算沒有陽光,溫煦似乎都能看到他肚皮上的巴掌印兒,這下手那叫一個狠啊。
而這個時候的霸王猇的注意力跟本不在他的身上,況且它還根本聽不懂人言,現在這隻中二貨的霸王猇正伸着舌頭舔着醉漢手中的酒瓶子,活脫脫就像是好酒如命的酒鬼似的。
“快把他拉過來!這都怎麼回事啊!”溫世貴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這邊,着急的說着。
清醒的誰有膽子去拉人?大家都是見識過的,就是這隻霸王猇一個躍起直接就撲倒了一隻馬鹿,對着喉頭一口下去沒有多久大馬鹿就死翹翹了,如果咬到自己?那還得了!
溫世貴一看沒有人聽自己的,於是準備自己上前把那位醉漢拉過來。
溫煦一看自己不出馬有點兒不行了,於是伸手攔住了二哥,自己向着霸王猇走了過去,生怕霸王猇這邊一個不耐把自家的老二哥給放倒了。
要知道再怎麼說它也是猛獸,它或許只會是和你玩,但是你的小身板可不一定承受的了它的玩耍擺弄。像是溫煦這些霸王猇本能的帶有畏懼,並不敢和溫煦過於鬧騰,所以說溫煦靠近是沒有事的。
溫煦走到了醉漢的旁邊,伸手拉了一把:“哥們,起來了!”
“你誰啊!”醉漢立馬不爽了,甩開了溫煦伸過來的手,立馬就想擡腳踹溫煦。要不怎麼說醉漢難弄的,神智不清的時候力氣都是出自於本能,比正常的時候要大上不少。
溫煦可沒有功夫和他磨嘰,直接伸手來一個以掌做刀,把從秦老頭子那裡學來的救人的用的招式使上了,這一招原本是對付落水人的,現在拿來用也適合,一個手刀下去,這個立馬就老實了,想不老實也不成,因爲他直接暈了過去。
正準備把這人從霸王猇的身邊拖開的時候,原田這個老傢伙走過來了,手中直接拿着兩瓶子啤酒,兩瓶都還冒着泡兒一看就是剛開的。
“你過來幹什麼?”溫煦正把人往人羣裡拖呢,看到這老頭湊了過來立馬問道。
“我去試試!”原田說完徑直的向着霸王猇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霸王猇正咬着瓶子呢,因爲裡面讓它喜歡的液體沒有了啊,就在這個時候,霸王猇聞到了另一邊傳來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一轉頭看到了兩瓶好喝的液體湊到了自己的面前,立馬伸出了舌頭舔了起來。
溫煦把醉漢送到了一邊,轉頭看到原田這老頭又湊到了霸王猇的旁邊,只得嘆了一口氣又想過去把他拉回來。
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呢,感覺自己被人抓住了,轉頭一看發現原來是自家的二哥溫世貴,只見二哥把嘴湊過來說道:“別再去了,危險,用你的命去換老鬼子的不值!”
溫煦聽了不由的笑着說道:“死在咱們這兒都是麻煩,而且還涉外,國內軟骨頭的可不少!”
“他們軟就讓他們軟去,咱們姓溫的命不給這些慫蛋們當墊窩子的”溫世貴說道。
“沒事,您沒看出來麼?這東西根本不咬人”溫煦說道。
溫煦不是怕小鬼子有事,是怕原田這老頭把眼前的中二貨給拐了!
於是大流星的走了過去,到了原田的旁邊,把自己的身體藏在了衆人的視線之外,衝着中二貨另一邊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腳!
中二貨一吃疼立馬就轉過頭來,回望着溫煦,和溫煦一對視,立馬感覺到了溫煦的目光中一個大大的滾字!
這貨可不敢繼續逗留了,立馬站了起來奔了兩步之後回來叼起了一個酒瓶子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