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面,望着院子裡忙活的一幫子人,一撥人離開了席子,另一撥人立馬又上來,大約兩三家人就這麼盤腿坐到了席子上,一個個傻傻的望着白鼠狼的眼睛,沒有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或是倒下,或是啥感覺都沒有。
看了一會兒溫煦也覺得挺奇怪的,漸漸的也開始懷疑起來:難道白鼠狼真的有神奇的催眠能力?
大約半個小時過後,溫煦發現了果然如前而遲老爺子說的那樣,注視着白鼠狼眼睛倒下睡着的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幾乎都是看起來三十大幾往上走的,而年輕人很少會被催眠。而溫煦看到的唯一個被‘催眠’的年輕人,還是個精瘦的學生。
越看溫煦就越覺得奇怪,別人或許以爲這是搞什麼噱頭之類的,但是溫煦知道這根本就不是。
接下來站在窗前的溫煦就在想了:如果白鼠狼能催眠的話,會爲什麼不能把所有人都催眠嘍,如果不能催眠的話那麼爲什麼還有這麼多人躺下呢?
溫煦伸出了手輕輕的的窗臺上敲着,想找出被催眠人和沒被催眠人的區別,還有在這兩個人羣中各有什麼共同點。對於現在覺得有點兒無聊的溫煦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小樂子。
很快溫煦就琢磨出一點兒頭緒來了,然後開始望着院子中的人羣驗證自己的猜測。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可能馬上睡着!”溫煦輕輕看了一眼院中的人,然後猜測誰可能接下來睡着。
心中做出了判斷,溫煦就老老實實的注意着場中的情況,兩三分鐘之後,溫煦猜睡着的三個人就全都睡着了,但是有一點兒讓溫煦奇怪的,那就是自己認爲最不可能的那一位居然是第一個睡着的。
接下來溫煦又看了兩三組,發現自己猜中的機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這個數據看起來就更有意思了。
似乎是找到了樂子,溫煦乾脆直接到了院子裡,站在近前觀察着湊熱鬧等着被催眠的人羣,一直到太陽快下山。
這個時候幾個老爺子決定收攤了,不收攤也不成了,總共這麼點兒人該來的也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不會再來了,所以今天這個事情算是正式結束了。
要說今天最開心的是誰?不是找了個小樂子的溫煦,更不是幾個老爺子,而是杭辰這個丫頭,丫頭收錢收的眉開眼笑的,心裡跟抹了蜜似的。
“明天有興趣再來啊!”杭辰這邊看着院子中的十幾個人,伸頭望了一下院子外,發現已經沒人了,於是開開心心的說道。
“明天我們不來了!”一個被叫醒的中年人氣鼓鼓的說道:“你知道我睡着有多難麼?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們還把我叫醒!”
這時站在中年人旁邊的女人,看樣子是他的妻子伸手拉了一下自己丈夫:“老何,你和小姑娘一般見識幹什麼?”
說着女人望着杭辰說道:“小姑娘,你和你的這個狐狸提不提供私人催眠服務?”
看到杭辰猶豫,女人說道:“很簡單的,我家先生平時工作太忙了幾乎沒什麼時間睡覺,就是想睡各種各樣的事情攪和在腦子裡也不太能睡的着,也就是說失眠的厲害,聽說這邊環境特別寬鬆容易睡着這纔過來試一試的,雖說有改善,但是還是不夠好,我看你這狐狸挺神的,這麼着吧,晚飯後帶着它到我們的住的院子,催眠之後您就回來,價錢好說!”
杭辰什麼別的都沒有聽進去,她就聽到了一句價錢好說,擡頭看了一下院中的表哥,發現溫煦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這邊,而是專注的在和遲老爺子幾人討論着什麼事情。
於是杭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這兩口子跟着她往外走一走。
到了門口,杭辰說道:“這個沒問題,既然對這位叔叔有效那是好事情,我今天晚上八點半吧,八點半帶着白狐狸去你們住的院子,至於價格嘛您看着給一點兒就成了!”
杭辰自然知道白鼠狼是黃鼠狼,不過黃鼠狼總沒有狐狸聽起來高大上一點兒,大家聽到狐狸的傳說可比黃鼠狼多多了去了。
不得不說杭辰這丫頭有做奸商的頭腦,自己不說價,把價扔回給了這兩口子,這下子就讓兩口子在內心做判斷了,舒服的睡上一覺,對於他們來說值多少錢!
男人說道:“如果能睡到八個小時,我出一千,十個小時我給兩千怎麼樣?”。
“那咱們晚上見”杭辰過滿意這個價格的。
這邊剛談完一筆,又有在旁邊的人聽了,湊過來繼續和杭辰談了起來。
來到這邊玩的,都是有錢人,而且幾乎都是呼朋喚友的,有的乾脆就是過來邊玩邊談生意的。這些人都是老闆,雖說老闆有大小但是操的心都是差不多的,常年的工作很多都落下這樣那樣的毛病,失眠啦輕微的憂鬱症啦,都是可能的。
尤其的在重重壓力之下,睡眠對於其中的一部分人來講可是個大問題,很多人都得靠安眠藥的幫助才能睡着。
所以說對於正常人來說十分平常的一睡到天亮,對於有一些人來講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甚至是一種奢侈。
杭辰這邊歡天喜地的收着錢,談着生意,一會兒功夫,居然談出了三單。
相對來說院子中則是相對清淡太多了。
遲老爺子看到溫煦這邊的表現,心裡哪裡能不知道他現在已經相信了,白鼠狼可以催眠人,只是對受衆有個範圍罷了。
“你看出點兒了什麼沒有?”遲老爺子問了溫煦一句,臉上的得意如何也是抹不掉的,就差在臉上寫上:你看,我讓你不相信!現在信了吧?
可惜的是溫煦根本就沒有看他,而是注視着正坐在凳子上舔着爪子的白鼠狼,轉頭轉去的望着它好幾圈兒。
“我看出來了一點兒眉目,好像是那種很疲倦的人大多數注視它的時候沒多久就倒了,不過爲什麼倒,是什麼讓他們感受到了睡意就不知道了”溫煦說道。
賈老爺子很真接,臉上沒有一點兒顯擺的意思,就把自己得到的一些成果和溫煦說了:“這隻黃鼠狼應該是自然變異的品種,它身體裡的臭腺並沒有分泌出普通黃鼠狼的那種臭雞蛋似的氣味,而是分泌出一種淡淡的似酸非酸的味道,聞着有點兒挺不錯的,第一個覺得精神,其中有一些混合的醚類物質,還有其它的一些成份,實驗室還沒有給出來具體的成份,但是很明顯可以起一些催眠的功能,你仔細的聞一聞!”
按着老爺子說的,溫煦把鼻子湊到了白鼠狼的身上聞了一幾下之後,才聞到了一股子極淡的酸味兒,果然像是賈老爺子說的那樣,第一下聞到整個人都精神振了一下。
“果然!”
“它的腺體分泌出來的東西很少,而且還不是臭腺所以它身上纔沒有一般黃鼠狼那種刺激性的味道,不只是它,你們家那一窩十一隻小的都一樣,我們還不知道它分泌出來的東西所有成份是什麼,不過濃度大一些,迷暈人真的不成問題的,就是不知道它排出這種東西最大的濃度能是多少”賈老爺子說道。
溫煦想了一下白鼠狼那晚被棟樑追跳可逃跑的情形,笑道:“估計高了不,如果高的話,它就不會被棟樑攆的跳河了!”
“那就太可惜了,要是能迷暈所有人就好了”遲老爺子似乎對於這樣的成果還不滿意。
“您這年紀這麼大了就不要想這些歪門斜道!”溫煦打趣的說道。
兩個老爺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着反應過來之後對着溫煦直點手指。
到了這兒,溫煦就沒有興趣往下追了,他又不想成爲動物學家和化學家,於是擡頭看了一下天:“天色不早了,幾位是在我家裡吃呢,還是各自回家?”
遲老爺子正聊的起興,聽到溫煦來了這麼一句,頓時就有點兒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感覺,氣鼓鼓的說道:“我們回家吃!”
賈老爺子這邊到是無所謂,他覺得今天有收穫,不管大小老頭都是挺開心的,衝着溫煦笑了笑,就擡腿往門口走。
“哎,你們不過席子收起來啊?”溫煦喊道。
聽到溫煦這麼嗓子,走向門口的倆老頭又回來了,嘴裡連聲說着對對,然後開始把席子捲了起來扛着出了門。
接下來的事情,那自然是晚飯啦,溫煦回了廚房開始做起了晚飯。
擺菜都擺上了桌子,溫煦叫師尚真和杭辰兩人下來吃飯,仨人圍着桌子連碗都還沒有端起來呢,就聽到院子裡有人叫溫煦的名字。
溫煦一開門,看到溫世貴、溫世清和溫世達三人都站在門口,頓時吃驚的問道:“幾個老哥哥,什麼事情?”
一邊說着一邊把仨人往屋裡讓。
溫世貴擡腿進了門,邊往屋裡走邊問道:“你說什麼事情?我們老哥幾個來還能是什麼事情,是不是你和尚真這次去首都不順利?這才一個晚上就回來啦?”
“對啊,我們聽說了立馬就過來了”溫世達很關切的問道。
對於這個小堂弟,溫世達是充滿了敬重的,這麼說吧沒有溫煦他哪裡現在房子,哪有現在的媳婦,哪裡來的這麼可心一閨女。如果說溫家村對溫煦最忠心的,估計就得數這個溫世達了。
所以對於溫煦的婚事,溫世達遠比溫世貴和溫世清要更加關心。
“是不是覺得我們這邊沒去什麼人,不夠鄭重?要不等表舅他們來,請他們去一趟?”溫世達緊接着又問了一句。
溫煦一聽說的是這個事情啊,立馬笑着說道:“沒事,很順利!真的很順利,尚真家裡正在合日子,合好了日子告訴我們,然後我們就安排着擺宴的事兒!”
“真的挺好的?”溫世貴有點兒不相信,他想來哪有走老丈人家走的這麼草率的,別說是從江南到首都了,就說是一個縣城內,也沒有這樣來的啊,這幾乎就是當日去當日回了!
溫煦正色的說道:“真的挺好的,而且吧這次也按着咱們的意思來了,首都那邊就不辦了,直接在咱們溫家村辦,到時候就按我說的,擺上大幾十桌,大家連着嗨上三天,從催莊開始!”
催莊是溫煦這邊的結婚習俗,從催莊到正日子就是三天,這三天按着老禮都是婚禮期間,大家都可以吃席。當然了現在沒有幾家這麼搞了,像是農村這邊結婚,一家也就是一個份子錢,百十塊的家裡五六口子全都到的話一頓就吃沒了,誰還擺個三天讓你敞開了懷吃啊。很多人辦婚禮就等着賺錢的,哪裡會喜歡這種賠錢的買賣。
“這樣就好,一聽他們說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嚇了我一跳,這麼約上了世達和世清就過來問問情況,既然事情都談攏了,你們倆也就抓緊時間去鄉里把證給領了算了”溫世貴說道。
這麼一聽溫煦知道自家的這位老二哥還是有點兒不放心,想着把證給扯了,實打實的讓師尚真做回溫家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