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心慢慢的靜了下來沉了進去,溫煦漸漸的把注意力就從外面的俗事上抽了出來,投入到了泥瓶子的製作上,雖說弄的泥片子有點兒厚薄不均,兩個泥片之間的交接粘合在好手的眼中也是不中看的,但是對於溫煦來說這都是樂趣。
溼漉漉的泥巴經由自己的雙手慢慢的成了一個瓶子,溫煦是在享受塑造的過程,而不僅僅是去製作一件瓶子。
先頭的兩個很醜,溫煦拍扁了重來,一連着做了三次,第三次的瓶子纔有了點兒樣子。這一個溫煦捨不得拍了,從檯面上重新弄了泥然後又做了一個,第二個做好了之後,溫煦覺得這一個也挺滿意的,不是說造型什麼的都標準了,而是相比第一個看到進步了,事實證明靜下心來全身心投入的溫煦學東西就是快,進步是讓人欣喜的,也是值得記念的,漸漸的溫煦找到了小時候的感覺,玩出了興致,所以溫煦拿起了臺子上最後一塊泥,開始做第三個瓶子。
溫煦的投入讓工作室裡的小傢伙們覺得挺無聊的,白鼠狼父子一串子早就在第一個瓶子成形之前就客自找到了地方睡起了大頭覺,白鼠狼算是老實本份的,直接趴在了小沙發的地毯上,至於十幾只小傢伙,那就趴在五花八門了,沙發上橫七豎八趴着幾個算是正常的,還有的趴在擺臺上,還有幾個非要擠在屋裡的綠植後面,把自己塞進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呼呼大睡。
至於漁貓一家,兩隻大貓進來沒有多久就溜出了門,只剩下幾隻小漁貓正跟在大花二花的身後追着熊姐妹的短尾巴玩,至於橘貓自然是跟在師尚真的身後,現在橘貓和雪雕似乎就快要成了師尚真身邊的哼哈二將了。
最開心的是大花二花,兩個小姐妹依然對於藍球有着超乎尋常的熱愛,就連睡覺兩姐妹都要一起抱着藍球入睡,如果是人的話,估計憑着這股熱愛的瘋勁兒這倆一準兒能混nba,至於能不能拿總冠軍的戒指那就難說了。
當溫煦做好了三個瓶子,一字排開擺在了桌上自己看了一會兒,覺得還算是讓自己小滿意的!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工作室呆了好幾個小時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做晚飯的時間。
從工作臺邊上站了起來,伸了一下懶腰,溫煦望着自己桌上的三件作品,決心把它們仨個燒製出來,至於最後能燒成什麼樣兒,溫煦是不在意的。對於溫煦來說只要這個造型能燒出來都算是成功,因爲這些東西對於溫煦自己來說,更多是時候是帶着一點兒回憶,一點兒童趣。
想到了這兒,溫煦找了一個籃子,把三個泥瓶子小心的放到了進去,挎上了藍子出了屋的時候,剛一轉頭想叫家屋裡的小傢伙們出來,回頭一看,發現大多都在呼呼大睡,只有棟樑看到溫煦出了門,睜開了眼看了看,站了起來跟了出去。
輕輕的關上了門,溫煦伸過在棟樑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一把,接下來一人一狗就到了前院。
到了前院,溫煦這才發現家裡已經人去院空,喊了兩聲媳婦也沒有人答應,溫煦猜到可能是去村委會去了,自己則是帶着棟樑出了院子,隨手關上了門之後向着鯉魚灣,火三燒的小作坊走去。
並沒有走大路,溫煦出了院子沿着西邊的小石橋順着小溪從屋後的小道繞過去,這樣的話路稍微的近一些,幾乎就是三角邊和絃的關係。
提着籃子溫煦沿着小溪邊一直走,穿過了屋後的小林子沒有多久就到了村後的小河堤上,沿着河堤往村口走,一路上幾乎就看不到人影兒,這兒不像夏日時這麼熱鬧,時不時的就能見到一幫光腚的孩子在這裡遊個泳,抓個田螺什麼的,現在河堤光光是冷冷清清的。
光不是沒有什麼孩子,連原來到處亂飛的野鳥都少見了,時不時的見到一叢叢乾枯的蘆葦,隨着沿着河道而來的冷風左右搖晃着。
偶爾還能見到一些野鴨什麼的,從葦子叢裡伸出腦袋來,溜進河裡游上幾圈。
反正是溫煦目光所及之處,都透着一點兒冬季的蕭瑟感,一點兒也不像是夏日的溫家村隨處望去都是滿眼活力四射的感覺。
溫煦沿着河岸繼續走着,走了沒有多遠,就聽到大個大葦叢裡傳來了細碎的聲音,當溫煦望了過去的時候,還能發現中間的葦子時不時的晃動一下,這晃動的樣子可不是風吹的那種晃動,明顯是裡面有人。
如果是乾地的話,溫煦可能認爲有什麼小情侶之類的在裡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過現在明顯是不太可能的,因爲這叢葦子長的地方明顯是站不了大人的,像是溫煦這樣的成年人,這葦子叢中的溼泥顯然是支撐不住的,不是大人,那就只有孩子嘍!
“哪個慫孩子在裡面?”
溫煦轉頭看了一下棟樑,發現它並沒有什麼表現就確定的知道葦子裡的孩子一準兒是溫家村的。
溫煦一吼,葦叢裡立馬安靜了下來,不過確沒有人迴應。
這種小把戲如何能瞞的過溫煦,直接張口說道:“不出來我就要放棟樑進去了!”
“叔爺,叔爺,是我!”
大磊子的聲音立馬在葦叢裡響了起來,沒有一會兒幾個小毛頭立從葦叢裡伸出了腦袋。
溫煦一看,這些小傢伙一準兒在偷吃什麼東西。
都不用細想因爲這幫小東西的嘴巴角還留着吃完東西留下的黑灰呢。
“不上學?”溫煦問道。
“學校放假!”大磊望了溫煦撓了半天的頭,差點兒把頭皮都塊撓破了,也沒有想起什麼好理由來解釋自己逃學,只得拿出了這種不入流的理由。
“源波早上也是學校正常放學,十點多就回來了,於是被他娘給逮了個正着!”溫煦的目光在幾個熊孩子的臉上掃了一掃。
現在溫家村的條件好了,吃的零食於不缺,但是對於這幫子熊孩子來說偷人家的東西烤着吃,似乎依然有一種莫名的誘惑。
聽到溫煦的話,這幫熊孩子的臉色全都變了,因爲他們知道只要是源波被抓了出來,那自己幾個準沒的跑!他們都想的到的事情,那麼他們的爹孃老子如何想不到?他們也知道源波他娘一定兒會去問自家老孃的,這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就像是今天晚上一頓竹板炒肉會穩穩的落到自己的屁股上一樣。
一想到這兒,幾張小臉立馬就跨了,其中有幾個還下意識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屁股。看的溫煦在心裡暗樂不已。
“叔爺?!”
大磊這邊眼珠子一轉立馬就想起來一個餿主意。
溫煦都不用聽直接搖了搖頭:“想也別想,現在老實的回家,承認錯誤去!”
溫煦這麼大人了,哪裡還能陪着他們胡鬧,而且雖說都是自己的族孫,但是人家自有老子娘管,哪裡論的到自己這個族爺爺,所以溫煦一口拒絕了。
就在溫煦在轉身的時候,一個毛乎乎的小腦袋露了出來。
水獺!
一隻、二隻、三隻!
一共是三隻小水獺從葦子裡冒出了頭來,向着溫煦張望了一下,然後立馬又把腦袋縮回到了葦叢裡。
“這東西哪裡來的?”溫煦問道。
水獺這東西在國外是寵物,但是在國內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買賣是犯法的,關健是中國的水獺很有個性,也很兇猛不比外國的吃貨品種,是很難訓養的。
“撿的!”大磊說道。
溫煦瞅着這小子說道:“撿的,你再去撿一隻給我看看!”
大林一聽立馬說道:“真的是撿的,大獾把人家母的給吃了,我們就把這三小東西給撿了回來了,一直養着……”。
聽到大林一說,溫煦明白了,這些孩子以前餵過一隻狼獾,這東西可是十分兇悍的,吃個水獺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說三個孩子能從母水獺那裡偷出三個小水獺來的話,溫煦相信能辦到,但是這幫孩子不會一點兒事沒有,要知道水獺這東西巢都築在什麼地方?憑几個這麼大點兒的孩子找到也不一定能從巢裡把小獺帶出來。
想到了這兒,溫煦有點兒佩服這幫熊孩子了,居然幾家這麼倒騰着一直餵了幾個月的水獺並且把小獺就藏在家裡,大人居然沒有發現!
不得不說,這也是本事啊!
雖說小獺很可愛,但是溫煦家裡可愛的東西多了,滿眼都是可愛的賠錢貨,所以溫煦只是好奇了一下,然後就把目光移到了這幫熊孩子的身上:“早點兒回家,跟爹孃說聲對不起還能少挨幾柳條!”
說完溫煦也不再言語,直接拎着籃子留着一幫熊孩子在岸邊傻站,自己繼續走自己的路。
“怎麼辦大磊哥?”
一幫熊孩子的目光都落到了領頭人的身上。
大磊哪有什麼好主意,他的主意無非就是兩條,一條是回家撅腚挨抽,另一條是今晚不回家,等回家的時候挨頓更大的抽!
不過這熊孩子到也是光棍,撓了一會兒頭一咧嘴笑了:“反正都要捱揍,那咱們玩足了再回去,多玩一會兒賺一會兒嘛!”
一幫傻孩子一聽立馬覺得這主意不錯。
“磊子哥說的對啊!”
於是這一幫沒心沒肺的熊孩子又鑽進了葦林子開始鬧了起來。
溫煦提着籃子到了鯉魚灣,直接就進了火三燒的店。
“喲,還挺忙的啊”溫煦把籃子放到了櫃檯上之後,看着忙活的兩個夥計說道。
“溫哥來了啊!”
夥計一看是溫煦過來了,立馬打招呼,在這片混日子誰不知道溫煦啊,說的白一點兒就當於自家半個老闆,當然得給個好臉色。
“這是做啥呢?”
“網上客人訂的東西!等着快遞過來取件呢,您呢?”一個夥計笑着說道。
“我找你們老闆!”
夥計回道:“老闆在工作室那邊正準魚一爐新瓷,你要找的話去後面的工作室吧”。
溫煦一聽笑着拎起了籃子:“還真是來的巧了!”
說着,溫煦拎着藍子直奔火三燒的工作室。
到了工作室之後發現,這裡比前面還熱鬧呢,幾個打扮的很休閒,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遊客的人正的圍在工作室裡看着瓷器。
火三燒這邊正給客人們解說呢,看到溫煦走了進來,只得衝他笑了笑,示意溫煦自己先找個地方坐一下。
遊客並不是都認識溫煦,像是這些遊客估計是新來的,大家只是看了溫煦一眼然後專心的瞧起了手上的瓷器,同時豎着耳朵聽着火三燒說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