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八仙桌今天可不夠用,溫煦特意從別家借了一張大圓桌面放到了八仙桌上,將就着擠下了這十幾個人。
等着溫煦帶着換好褲子的兩人走到了桌邊的時候,菜己經擺上了桌,十幾人一起動手,那叫一個度啊,一人一個就把八涼八熱外加兩個大燉菜給搬到了大圓桌上。
餘耀望着滿滿當當的一桌菜,對着走到桌邊的溫煦問道:“這麼大一桌的都是你一個人做的?”。
溫煦說道:“沒有,沒有,涼拌菜不是我做的,是我今天請的大廚做的,鴨蛋什麼的也是鄰居家醃製的,想吃我醃的到等到今年秋天了”。
今天的事情辦的有點兒大,全村大幾十口子湊到了一起,而且還加上建新溫室的工人什麼的,達到了兩百多口,要十來張席面,溫煦乾脆就從鎮上請了辦席的師傅搞了一天的流水席。
解釋完,溫煦對着衆人說道:“大家隨意坐吧,都是朋友我就不排什麼席位了,大家也不用講究這裡的老習俗!”
原本桌邊的衆人就沒有想多講究,聽到溫煦這麼一說也就隨意的圍着圓桌坐了下來。也沒什麼好講究的,大家拿起筷子來就吃唄。願意喝酒的有喝酒,願意喝飲料的喝飲料,大家都沒有勸酒的習慣,整個屋裡也算是熱鬧。
吃完了飯,溫煦和孫安安,趙德芳、嚴冬收拾完屋子,看這些傢伙分成了兩三撥打牌。
“周茜,卓奕晴這小丫頭今天怎麼沒來,以前有飯吃的時候她可跑的賊快,不會是現在有了男朋友,犯重色輕友的毛病了吧”溫煦笑着和臉上己經貼了兩張紙條的周茜說道。
周茜頭都沒回:“她現在估計己經喜歡上折磨那個男的了!”
旁邊的楊菡接口說道:“快別提那男的了,什麼人啊,一點兒男人氣都沒有,一遇到奕晴立刻變得跟孫子一樣!前天我和他們吃一頓飯,一頓飯的功夫被奕晴訓了三次,每次這貨臉上都掛着笑,笑的十分猥瑣,看的我噁心的差點兒把吃下去的飯都吐出來了!一對q,有人要沒?”。
“我說大廚哥,以後你搬這麼遠,我們想來吃東西那得多麻煩啊”屈鶯兒看着一對q搖了搖頭示意過,然後對着溫煦抱怨說道。
“想來就來嘛,以後你們來在這裡可以多住兩天,當旅遊了,到時候我給你們上山去弄野味!也別太久了,等着入了夏的時候來,跟你們說,我們這裡最多的就是知了猴子,到時候我動小娃子們晚上去照,讓你們吃個飽”溫煦知道屈鶯兒喜歡吃這個,於是說道。
知了猴子就是知了的幼蟲。
屈鶯兒一聽把頭連着點了好幾下:“說定了哦!”
“說定了!”溫煦肯定的說道。
許達信那邊笑着說道:“溫煦,你也太那個啥了吧,大家同樣是送禮的,你爲什麼就不能先到我們這邊慰問一下呢”。
“這邊是美女,我跟你們一幫大老爺有什麼好說的”溫煦說到了這兒,擡頭看到了師尚真和溫世傑從大門口走了進來,於是擡腳迎了上去。
“大主任,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啊!”溫煦笑着問了一句。
師尚真說道:“聽說你今天有朋友來,我特地過來打個招呼,村裡也沒什麼好招待的,給大家準備了點新下的茶葉,讓大家嚐嚐鮮,咱們村的特產新炮製出來的福澤延!”
“福澤延?!”
聽到這三個字,溫煦一下子有點兒摸不着頭腦的感覺,滿腦子開始搜索福澤延是個什麼東西,一下子居然沒有想到自己弄出來的十八株茶樹產的茶己經起了新名字。
看到溫煦一臉的懵逼樣,溫世傑笑着解釋說道:“咱們樹老樹產的茶葉,遲教授給起了名字,既然是老祖們留下來福澤子孫的,乾脆就叫福澤延,彩頭不錯寓意也好,我和師主任還有二哥都同意了”。
“福澤延就福澤延吧!”溫煦聽了覺得這名字起的真不怎麼樣,一點兒也不響亮,你看看人家大紅袍、龍井叫的啥名字,再聽聽這福澤延,感覺都不能入耳。不過溫煦也就心裡想想,他自己可沒有心情去煩老茶樹取名字的事情。
師尚真看溫煦還呆愣着,立刻說道:“瞎想什麼呢,幹緊的去燒水,我給來村裡的客人泡茶啊!”
衝着溫煦吆喝了一聲之後,師尚真託着自己手中的小盒子向着堂屋走了一過去,一邊走一邊臉上掛着笑。
“各位,各位,歡迎到溫家村來,我是溫家村的村主任,溫煦也沒有和我說你們要來,這招待有點兒不周啊……”一上來師主任就是一翻大廢話。
溫煦一看她的樣子,就想到她來肯定不是請許達信這些人喝茶這麼簡單的事情,況且毛老頭調整新茶炒制工藝完成之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溫煦都沒有嚐到這新茶,師尚真能把這樣的茶拿來待客,肯定是所圖非小啦!
至於師尚真打的什麼主意,溫煦猜都能猜的到,無非是看到了門口的一串豪車,過來想給她自己的旅遊計劃拉贊助,找投資來了。
想明白了師尚真想幹什麼,溫煦也沒有意去阻止更沒有興趣拖她的後腿,直接轉到了鍋屋把剛灌滿熱水的水壺提到了堂屋。
溫煦剛到了堂屋就看到一溜的茶盞己經擺開了,每一盞中都放着七八顆茶葉,細細長長的約有三四公分長,躺在潔白如雪的瓷盞中,這才走到了茶盞邊上,頓時一種熟悉的茶響就涌進了鼻子裡。
從溫煦的手中接過了開心瓶,師尚真打開了瓶蓋試了一下壺口的溫度,開始往茶盞裡倒水,每倒好一杯站在旁邊的溫世傑立刻把靠在盞旁邊的蓋子,蓋到了盞上,連續來了這麼十來下子,直到最後一盞水注滿,師尚真這才放下了水壺。
“各位別介意,這茶要泡上兩分鐘,口感才能達到最好,咱們溫家村的茶雖說現的沒有名氣,不過很多大家品了之後都是讚不絕口的,等會兒大家都嚐嚐!……”
把茶誇了兩分鐘之後,師尚真親自把一盞盞的茶放到了正的打牌的衆人手邊。正在打牌的這些傢伙雖說表現的很有禮貌,不過長着眼睛的人都能看明白,這些傢伙不想和師尚真這個小村長過多的打交道。
“我的茶呢?”溫煦看到別人人手一盞,自己兩手空空不由對着師尚真問了一句。
師尚真拿眼角的餘光掃了溫煦一眼:“你是溫家村的人,喝什麼喝!”
“……”溫煦被話堵的不知道回什麼好。
“好茶,好茶!”
這個時候,餘耀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連聲讚道。
“好茶就好茶唄,看你這意思還準備既興賦詩一還是怎麼滴!”聽到餘耀這麼說,溫煦立刻不滿的回了一句。
溫煦的話讓整個堂屋立刻起了一陣鬨堂大笑。
餘耀等着大家笑完了,這才解釋說道:“說你是個粗人你還狡辯,這茶和你上次送的茶直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好茶都被你給制糟蹋了。看看,這才叫茶!”
溫煦剛想駁他一駁,誰知道師尚真的眼色就打過來了,溫煦直接小聲的把餘耀的名字告訴了師尚真。
餘耀這貨溫煦開玩笑的時候說他是裝大尾巴狼的,好個文學,平時也是一副曲藝範兒,把個文玩什麼的,不過別看他長的不怎麼樣,書真的沒少讀,史經這類的書沒少讀。
師尚真於是笑道:“餘先生也是個愛茶的?”
“不過是個小愛好,這茶的確是好茶,茶色淡雅,初入口的時候有點兒輕香,但是不顯,等着咽入喉中的時候那種回香在口舌之間越來越淳厚,每飲一口這種香氣就更一分,直到讓人感到脣齒生香!”
別說溫煦了,連桌邊邊打牌別喝茶的都停下了牌,開始端起了手邊的茶盞仔細了飲了起來。
餘耀則是顯擺似的又說道:“看看這茶色,茶葉翠綠,不像是個死物活生生就是從樹梢剛採摘下來,直接放入盞裡一樣,再看看原本卷在一起的茶葉,展開之後不沉底不流浮於表面,每一葉都是那麼舒展那麼自然,立於水中,實屬難得!”
溫煦邊聽着餘耀說,邊擡腳來了嚴冬的旁邊,伸手把他的茶盞奪到了手上,輕輕的飲了一口,然後砸吧了幾下嘴,好好的感受了一下餘耀說的這種感覺,可惜的是他自己屁都沒有嚐出來,好茶能嚐出來香,不過溫煦怎麼也嘗不出什麼餘香濃厚來。
“說的好!”師尚真一聽立刻拍了兩下手,然後對着餘耀豎起了大拇指:“色澤清亮,金邊碧葉,紫龍遊於盞。與大紅袍相比,各有千秋,難分伯仲!這是品茶名家方希伯老先生對咱們村福澤延的評價”。
“啪!啪!”聽到了這兒,餘耀連忙一拍手心,仔細的看了看盞中的茶水連聲說道:“方老先生果然是名家,十來個字就把這茶色說的這麼形象,真不是凡人……”
不知道別人如何,溫煦覺得自己現在腦子裡完全凌亂了,什麼色澤,金邊碧葉啥的溫煦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更沒有看到什麼紫龍遊於盞!甚至在想:難道我手裡拿的和餘耀手中拿的茶不一樣?
爲了確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這樣,溫煦走到了餘耀的身邊伸着腦袋看了一下他盞中的茶,看了一眼才現他盞中的茶與自己手中的拿的並無一致。
溫煦的目光在師尚真和餘耀兩人的臉上掃了幾下,心中腹誹道:這麼吹牛逼有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