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的溫家村族譜保存了下來,而幾十年前的紙頭卻是一碰碎了,不是溫家村族譜的料子特別就是幾十年前那個老八爺寫字的紙不結實,反正這事兒也怪不到溫煦的頭上,晚上溫世貴一來,溫煦就把三個罈子讓老哥倆帶了回去,至於擺在村公所的保險箱還是哪裡,就不是溫煦要考慮的了。
不論怎麼樣,溫煦輕鬆愜意的小日子都這麼安安穩穩的過着。
和溫煦一樣,漸漸開始習慣這樣舒坦日子的還有剛來家裡的那隻母黃鼠狼,在溫家呆了一兩天之後,這傢伙就嚐到了在溫家生活的最大好處--吃喝不愁啊,每天準點的早中晚三頓飯,而且還是管夠的那種,很快的這隻母黃鼠狼就向自己的胃和懶筋投降了。
溫煦睜開了眼睛,望着天邊慢慢聚起來的雲朵,不由的感嘆了一句:“今兒這雨估計是準了!”
溫家村的夏天標準的傍晚一陣雨,每天雷打不動,太陽將落雷雨即至,同樣的如果傍晚開始落雨,也就標誌溫家村正入進入了炎炎夏日。
現在躺在小院內,息在樹下陰涼處的溫煦就感覺到,今年的夏日真正的來臨了。
說完溫煦伸手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扇子,緊扇了兩下感受了一下涼風,嘴裡嘟囔了兩句熱死了之類的。
抓起了手邊的茶壺,溫煦對着嘴兒吸了兩下,發現壺中吸上來的只有茶氣兒不見水,揭開了蓋子一看,壺裡已經空空如也,就剩幾片溼茶葉了。
溫煦站了起來回了屋裡給自己的茶壺續上了水,並且把小保溫壺一起拎到了腳邊,坐回到了躺椅上正準備等着壺裡的茶涼下來,一轉頭看到樹底下躺着的小東西們,不由的就樂了起來。
現在樹底的隨涼可不是溫煦一個人佔了,漁貓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一共五隻,還有棟樑,大花和二花,外加白鼠狼這一家七口,可以說是整個樹下襬的滿當當的。
若是從所有的傢伙中選出睡姿最霸道的,就是漁貓一家五口了,躺在四人睡的那是四仰八叉的,雪白的肚皮沖天,這是囂張的不能再囂張了。
睡的最可愛的是大花二花,兩個熊丫頭下巴貼地,兩隻大前爪捂着臉,兩隻肥肥的後腿直接搭在地上,看起來帶着幾分萌氣,如果不是身軀太龐大,還能更可愛一點兒。
睡的最整齊的是老白一家七口,老白和媳婦分別躺在兩頭,身體拉成了一個直條,中間睡着五隻白白的小白鼠狼,全都是睡成直條的。
至於棟樑的睡姿那是萬年不變的,正常狗姿!
至於敗類,不用問一早出去浪去了,橘貓和雪花照樣跟着師尚真去了村公所,它倆就算是睡覺的天也極少在院裡。
家裡的兩隻小老虎則是跟着仨個小娃兒還有老道一起出去玩了,說是去玩其實是老道帶着仨孩子去認識一些動植物,算是增加孩子的生活閱歷。
現在三個小東西對於兩隻小老虎的寵愛,超過了一切,其實說起來也不僅是仨個小東西了,村裡的孩子就沒人不喜歡兩隻小老虎的,也不知道是對於老虎有特殊感情還是怎麼的,兩隻小老虎在村裡的受歡迎程度,要遠超大花二花那時候,就連霸王猇都比這兩小東西差了一節,尤其是村裡的孩子們,家裡有點兒好吃的自己不吃都要過來給兩隻小老虎吃。
對老虎比對親爹親媽都好!這是村裡大人對孩子們的笑評。
瞅了一下家裡睡的呼哧呼哧的小東西們,溫煦收回了目光,閉上了眼睛躺到了躺椅上,輕輕的踢掉了腳上的鞋,把腳踩到了椅子面上,一邊輕輕的晃着一邊哼着不着調的曲兒。
唱了一會兒伸手試了一下手邊的紫砂壺,發覺還是燙人,於是溫煦乾脆弄了一點兒空間水進去,兌了一下之後立馬壺裡的水溫度下來了,溫煦抄起來直接就是一通猛灌。
一通茶下了肚裡,頓時覺得胃裡一陣舒適,身體微微的透出一點兒熱汗,然後被小風一吹立馬一股微涼的意思來了。
“嗯!”
溫煦捋起了身上了背心,直接露出了肚子,美不滋滋的躺到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聽着老棗樹上傳來知了不停歇的嘶鳴着。
原本想着假寐一會兒,但是這知了叫的有點兒煩人,平時如果不是注意的話到也沒什麼,但是偏偏今兒溫煦就注意到了,越聽這知了叫就越不是味兒。
溫煦又不是雍正,嫌知了叫的鬧心弄個粘杆處,溫煦這兒的解決方法很簡單,打開了旁邊的收音機聽聽看有什麼好節目,你還別說,還真的被溫煦給遇上了,聽起了單田芳先生的《隋唐演義》。
閉上了眼睛,安靜着聽着收音機裡傳來的單老先生那獨特的嗓音,溫煦慢慢的放空了自己的腦子,把知了的叫聲放到了一邊,靜靜的品味着書中的樂趣。
“吱!吱!吱!”
就在溫煦將睡未睡的時候,一陣急促的叫聲把溫煦給弄醒了,睜開眼坐起來一看,溫煦立馬衝着老白媳婦喊了一句。
“老實點兒,你衝着魔王有什麼好叫的,也不看看你倆個頭誰佔優,死心眼啊你!”
老白媳婦這又不老實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又試圖去挑釁魔王兩口子,這兩口子哪是什麼好惹的貨色?兩下這邊自然而然的就槓上了。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黃鼠狼和松鼠,雖說名字中間都帶着個一鼠字,但是並不是什麼好哥們,好兄弟,更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相反在自然界中黃鼠狼可是松鼠的天敵之一,而黃鼠狼也喜歡把松鼠擺上自己的餐盤。
於是這下子問題就來了,老白媳婦來了沒有多久,一但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之後,作爲一個野物,自然而然的就把這裡一片看成自己的領地了。
也自然而然的很快注意到了樹上棲息的魔王兩口子,雖說這兩口子的個頭都不小,但是做爲以前一直在野外混的老白媳婦自然不會被松鼠的個頭給嚇倒,所以老白媳婦決心把這兩隻松鼠先放倒,至於其它的再說!
它不是不想放倒大花二花,但是就憑大花二花的體態,它也知道自己去挑釁大花二花無異於找死。
至於說棟樑?野外遇到了它連跑都得用盡了力氣,哪裡會去招惹狗。
漁貓一家那更不是什麼好貨色,隨便拉出來一隻整個身體比它家兩口子加起來還大呢,它又不傻也不會去招惹。
至於雪花,老白媳婦連想都沒有想過,呆在這兒一兩天,最讓它害怕的就是這隻巨雕,每當雪花的眼睛望向老白媳婦的時候,老白媳婦都能覺得自己膀胱跟着一緊,如何能起意去挑戰天敵?那不是老鼠舔貓鼻樑找死嘛!
老白媳婦明顯沒有把溫煦的話給聽進去,在地上吱吱的叫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膨起了尾巴,豎起了身上的毛,不住的向着鬆上的魔王示威着。
魔王站在樹杈上心裡也鬱悶呢,望了一下溫煦發出了輕微的吱吱兩聲,如果換成人聲估計魔王是對溫煦說:“這傻缺是你領家裡的來?”
溫煦不明白松鼠話啊,反正見到魔王衝自己吱吱兩聲,他就攤開了兩隻手作無奈狀。
魔王不知道主人是個啥鳥意思,況且魔王也沒有把一隻黃鼠狼放到了眼裡,別說是這隻剛來的小黃鼠狼了,就是老白在它的眼中也就這麼回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聽着樹下吱吱兩聲之後,魔王自然不想搭裡樹下的傻缺了,自顧自的捧着毛栗子開始啃了起來。
看到一隻松鼠居然無視自己,老白媳婦立馬更加暴躁了,獵物的表現讓老白媳婦覺得自己作爲一隻黃鼠狼的威嚴受到了挑戰,如果不把眼前的東西變成自己的食物,讓它覺得自己配不上黃鼠狼這三個字。
嗖嗖嗖!
不得不說老白媳婦的動作很快,快到了幾乎在溫煦的眼中成了一道黃煙,也就是巔峰時期的老白能比它快,估計野外的黃鼠狼能達到這樣速度的,都是一等一的捕獵好手。
鐺!
鐺!
就在溫煦感嘆老白媳婦速度的時候,老白媳婦停下來了,整個身體扒在了棗樹幹上,再想往上爬已經是不可能了。
剛纔那兩下出手的自然是魔王,看到一隻黃鼠狼敢挑釁自己,魔王覺得自家不出手是不行了,得讓新來的知道,院子裡是你個的地盤,但是這樹上可是我鬆某人的地方,於是一咬嘴一個栗子成兩半照着老白媳婦的腦門子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老白媳婦懵圈了,它從來也沒有見過一隻松鼠能有麼大力的,不光是力氣大而且這準頭也太嚇人了一些,如果第一下是遇氣,那麼同時砸到自己腦殼上,而且幾乎是同一個點這份技巧準頭確實把它給嚇住了。
老白媳婦沒有膽子往樹上再爬了,因爲那隻黑色的大松鼠手上又摸出了一個栗子,一口咬成了兩瓣,正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呢。
現在可以說老白媳婦有點兒羞刀難入鞘的感覺了,想上去吧就畏懼黑松鼠的力氣,下去吧又有點兒覺得丟人,沒有看到樹下一片的腦袋都望向了它麼。
其實是老白媳婦想的有點兒多了,樹下的這幫子人,除了它那幾個孩子之外,別人都是看熱鬧的,根本就沒有人相信老白媳婦能讓魔王吃癟。
甚至漁貓兩口子現在雖是擡頭呈七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但是心裡卻想道:看把你能的,一隻小黃鼠狼就想着弄樹上那貨,我們兩口子一起都沒有能弄的過,何況是你!
鐺!
魔王這邊一看,喲喝!你還不下去啊,於是抄手又給了老白媳婦的腦袋上來了一下子。
這一下子轍底把老白媳婦給打明白了:這院子裡住的除了沒長大的,都不是啥省油的燈啊!
想明白了這一點兒,老白媳婦到是非常乾脆,一轉頭從樹上躥了下來,不光是躥了下來,而且老老實實的跟個沒事人似的回到了自家孩子的旁邊,就這麼一側身子躺了下來。
幾乎是秒倒,然後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明明是吃了癟,現在看它的樣子似乎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
看到老白媳婦這副模樣,溫煦不由的氣生佩服,心裡暗自給老白媳婦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這臉皮厚的也就家裡的敗類可以和你一較長短了!
“無面黃!”
溫煦立馬給這不要臉的貨起了一個很貼切的新名字。
無面,不就是沒臉嘛!
溫煦正準備躺回椅子上,這時門口傳來了溫世貴的聲音。
“世煦!”
“什麼事?”
溫世貴也沒有進門,在院門口放下了自己肩頭的鐵鍬:“明兒你不是去明珠麼?”
“是啊,參加首映式啊,怎麼您也要去?”
溫世貴擺了下手:“我去個啥,正好和你一路,咱們把東西還給人家去”。
“哦!”
一聽說這事兒,溫煦立馬就把應承了下來,反正明天也沒什麼大事兒,就當是蘇城一日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