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身手敏捷緣故,他猛然發現圖書館附近的小樹林有所動靜,是不是小安出了什麼事情?突然心生不好的念頭。
他忙前去查看,還未走進,遠遠的便看見一羣流氓圍着唐小寧,那些人還在對她施暴。
眼前的一切燒紅了季凌越的雙眼,畜生!他發了瘋一般的衝過去,和那羣人搏鬥,可是他再厲害,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人數衆多,還都是些亡命之徒,幾個人圍攻着季凌越,其他人繼續糟蹋着唐小寧,不出幾招,季凌越便處於弱勢。
最後,他被打斷三根肋骨,傷成重傷。而唐小寧,受不了這般屈辱,含恨自盡,連一句話也沒有留給季凌越。
就那樣殘忍的躺在季凌越的身邊,再也沒有睜開眼,再也沒有對季凌越微笑。白色的連衣裙血跡斑斑。
季凌越流着血,躺在樹林裡,連想爬過去擁抱唐小寧的力氣都沒有。
事後,季凌越被家裡人送到美國治療,他連唐小寧的葬禮也沒能去,甚至到現在,連她的墓地也沒能打聽出來。
是他害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唐小安。
他人生中那般重要的一個女人,留在他腦海裡的畫面便是她遭歹人迫害後的一幕幕,揮之不去。
從那之後,儘管傷被治好,可是內心卻就留下了頑疾。一直多年,依然未愈。
自此,他的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女人。
他不敢再面對女人的身體,只要看見,就會想起那一幕幕,便會覺得噁心難受。
這麼多年,爲了躲避家族的催促,又不能吐露實情,只有參軍部隊躲避婚事。
直到現在遇上雲池,陰差陽錯,可能是機緣巧合的緣故……爲了給家裡一個交代,不得不留她在身邊。
沒想到,這一切讓季凌越再次陷入深淵。
八年了,那件事情如同一根深深的骨刺,卡在季凌越的喉嚨裡,拔不出來,亦咽不下去,卡在中間,連呼吸都疼。
儘管不是高峰期,臨近紅綠燈處,還是堵上了,不間斷地鳴笛聲,將季凌越拉回思緒,“還有多遠?”
“總裁,過了這個紅綠燈就到了。”
季凌越屏住呼吸,還好。電話撥至卓越醫院。“手術室準備好了嗎?”
“季總放心,一切已經到位!”
雲池被送進手術室前,季凌越從未鬆開雲池的手,這一次,一定不能再出事。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季凌越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着腳步,內心焦急。醫生說身上大都是皮外傷,不會傷及性命。只是一直沒有甦醒,目前還沒有查出病症。季凌越只希望雲池可以平安無事纔好。
“小池怎麼樣了?”卓慶然趕過來的時候,雲池還在手術室沒有出來。
季凌越深吸一口氣,“還在裡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雲池約了卓慶然下午見面,一直沒有等來雲池,電話也聯繫不上她,後來打電話給季凌越,方纔得知雲池出事了,便速速趕來醫院。希望沒有什麼大礙纔好。
“我也不知道。”季凌越一拳捶在牆壁上,十分痛恨自己給雲池帶來的傷害。
卓慶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季總,雲池應該會沒事的,你別太難過了。”只有盡力安慰季凌越。再着急也於事無補啊!
手機鈴聲不斷響起,卓慶然第n次掐斷鈴聲,拍攝一半,聽說雲池在醫院就立馬趕過來了,一定是經紀人找他,或者韓弈城大發脾氣電話奪命來了。
差不多晚上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總算打開。
“怎麼樣?”季凌越心臟提到了嗓子口,他不能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67.356
“病人已無大礙,只是……”醫生有些猶豫,不知如何說起。
“只是什麼?”他要切確的回答,不是應該……
醫生猶豫了下,繼續道,“不知遭遇了什麼事情,對方雖然下手很重,大家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只是受了皮外傷……”
只是受了皮外傷?沒有發生……季凌越多多少少鬆了一口氣,是因爲雲池抵死反抗嗎?分析看來,應該也不是周子維所爲,他只是一個人,儘管地下停車場再隱蔽,周子維也不可能有那個膽子。
卓慶然提起的一口稍微使然,沒出事總是好的。只是會是誰竟下此狠手?
“但是,”醫生搖搖頭,“但是出手太重,病人耳朵裡全是血跡,有沒有損耗聽力目前難以確定。”
什麼?季凌越低咒一聲,該死,他一定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卓慶然難以置信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如此膽大包天,還是在季氏的地盤上。
“我們先去病房看看小池的情況吧!”卓慶然勸說着季凌越,畢竟這事情的發生也不是季凌越的過失。
病房裡的雲池虛弱的躺在病牀上,扎着吊水,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
“小池,小池……”卓慶然俯在牀前,輕聲呼喚,雲池沒有絲毫反應。
季凌越站在牀前,靜靜的看着雲池,不敢上前。這種感覺,令人害怕。
爲什還是沒有甦醒?病牀前兩人的擔憂絲毫未減,正想呼喚醫生詢問的時候,雲池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小池,你終於醒了!”卓慶然激動地哭出聲來,上邊試圖抱着雲池。
“啊……啊……”雲池面對靠近的卓慶然,尖聲大叫起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小池,你怎麼了?”
“小池……”
卓慶然和季凌越不明白現在的狀況,怎麼會這樣?十分焦急的湊上前去查看雲池的情況。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雲池大聲尖叫,根本沒有理會牀前的兩人,而是胡亂的掙扎着,抓掉身上的針管,坐起身來,抱着被子,不斷哆嗦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季凌越心口疼得厲害,怎麼會成這個樣子,他簡直難以想象當時的場面,是多麼的……
卓慶然哭着求着雲池,“小池,是我啊,我是慶然,,你看看我,我是慶然。”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雲池又是拼命的叫喊着,身子鬥着越來越厲害,完全聽不見卓慶然的呼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噩夢裡,眼神迷離,神情呆滯,如同發了瘋一般……
季凌越痛心疾首,都是他的錯。眼看雲池越來越癲狂,他不知如何是好,慌亂中忙按下牀頭的急救按鈕,大聲慌亂的呼救醫生。
聽到鈴聲的醫生們聞訊而來,看到病房慌亂的局面,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主治醫生忙上前察看。
“要不要準備安定劑?”助手急促的上前詢問,一般這種情況,都是精神受到重創,只需注射安定劑暫時穩定病人的情緒便可。
主治醫生猶豫了一下,堅定的擺了擺手,“不行。”跟隨的醫生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眼下情況緊急,不便用藥,季總,全靠您了。”主治醫生看向季凌越,態度十分堅定。
“我?快說!”季凌越雖是詫異,只要能就雲池,要他做什麼都行。
“制住她再行安撫!”主治醫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最可行的辦法。“這樣,能最有效的安定她的情緒,如不根除,就只能一直靠藥物,一旦依賴藥物,後果只會更嚴重。季總……”看着雲池癲瘋的越來越厲害,主治醫生說的很急促。
季凌越稍稍有些遲疑,主治醫生說的對,可是自己能行嗎?萬一自己的病症發作……
豁出去了,季凌越上前擒住雲池,雲池被嚇得尖叫。他逼迫着自己不能放手,逼迫自己耐住疼痛,儘管內心煎熬,諸多不忍,但仍然緊緊從身後擁住雲池,禁錮着雲池的雙手,輕聲呼喚着雲池,下巴緊貼着雲池的脖頸,無論雲池怎麼掙扎,無論自己有多不忍心,都沒有鬆開雙手,他知道,一旦他鬆開,就是棄雲池於不顧,可是這樣對待雲池,他的心更痛。
卓慶然雙手捂着嘴巴,淚水不斷地滾落,小池,你一定好好的挺下去,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要沒事。
說也奇怪,雲池從剛開始的不斷掙扎反抗到後來的逐漸安靜下來,只是不斷流着淚,雙手緊緊抱着季凌越的胳膊,不曾鬆手。
主治醫生滿意的點點頭,眼下總算沒事了。轉身暗示其他醫生出了病房。“小姐,借一步說話……”
卓慶然意識到主治醫生應該有什麼要說,看了一眼雲池,便隨着主治醫生出了病房。
主治醫生在轉角處停下,看其左右,並未有人經過。向卓慶然點點頭,小聲在她耳邊說着什麼。
卓慶然聽完很是詫異,張開嘴巴想問什麼,主治醫生打斷,“小姐,此時這樣的狀況,我不確定是否該……”主治醫生覺得,病人是小姐的摯友,在病人並不知情下,不知當不當講……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先這樣吧!等小池好起來了再說,只是有勞醫生,辛苦了!”卓慶然自然感激醫生的細膩心思。
現在讓季凌越知道,無非是在添亂。卓慶然覺得應該讓雲池着急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