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域外仙宗飛仙宗,終於還是瞞不住他們失去對天蒼星這顆孕靈星地絕對控制之事。
當初飛仙宗雖然及時處理了此事,將此事秘而不宣,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別說其他人懷疑,就是那些修士的親人也同樣在懷疑。
不過飛仙宗還是將這些修士的親人以大義的名義安撫了下去,同時將當初的那個負責人陸隨然推出來擔責,並秘密處死。
陸隨然雖然覺得自己死得很冤,但卻無法扭轉這個結局。
原本大家以爲此事會就此結束的,但結果卻有人將天蒼星傳送陣座標全部失去的事情泄露了出來。
不小心泄露這個消息的人,正是飛仙宗管理傳送法陣的人員。
原本大家對此事還有些半信半疑,但飛仙宗處理此事的時候,卻是走了一步臭棋,有位長老在憤怒之餘,直接擊殺了那個小人物。
原本半信半疑的人們在看到這個情況之後,直接就不懷疑了。
於是,這個事情便開始在星空之中傳揚開來。
孕靈星對於一個宗門來說,意謂着什麼,誰都清楚。雖然孕靈星對高階的修士幫助不大,但對培養低階修士卻非常有優勢。
甚至可以說,孕靈星不僅是孕靈之地,還是所有低階修士彼此之間競爭的最佳產所,它就像一片孕寶之地+養蠱之地。
而一個宗門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傳承!
高階修士一般情況下,可以用時間慢慢磨,因爲高階修士有足夠的時間磨。而低階修士,那是可以用外物大量培養的。
這就是基礎,基礎數量越龐大,高階修士的數量纔可能越多。
域外仙宗密佈,許多生命星都已經是有主之物,星空中間早就已經被無數修士所佔據,所有宗門想要振興宗門,只能往外拓展。
天蒼星當初就成爲這些正在往外拓展中的仙門,飛仙宗的獵物。
如果當初天蒼星的仙道宗門願意投誠,成爲飛仙宗的附擁,或許就不會有那麼慘烈的事情發生了吧!
只是,讓那些一心追尋逍遙大道的仙道修士們臣服他人,又哪裡有那麼容易?
不自由,吾寧死!
這絕對不止是地球村人才會有的追求。
可惜……
而如果不是天蒼星出現了雲不留這個意外,像海老鬼他們這些當初的荒境老妖,就是那些飛仙宗修士獵殺或降服的對象。
不論是獵殺還是降服,對於一個宗門來說,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獵殺了,荒境妖怪身上的大部分東西,對於只有荒境之下修爲的修士而言,都是難得的寶貝。
如果是將荒境妖怪降服了,那就可以將這些妖怪培養成殺戮戰徵的道兵。對於道兵而言,這些荒境老妖顯然是非常不錯的材料。
因爲他們能從孕靈星這樣的廢星中順利成長起來,資質悟性以及心性,絕對都是上上之選。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一顆廢星,居然出現了這麼大的偏差,出現在了雲不留這樣的大意外。
讓人大有‘一招不慎,滿盤皆輸’之感。
當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無數強盛的宗門便開始磨刀霍霍。
此時的天蒼星,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無主之物。
世間無主之物,自然是有德者居之。而所有人在面對這種誘惑的時候,都不會認爲自己是無德之人。
這就和‘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道理是一樣的!
於是,不知不覺間,毗鄰着天蒼星的那顆生命星亙星,突然出現了不少陌生的修士,這些修士身上的氣息,讓人心驚。
所有土著修士都有一種感覺,覺得這顆修行生命星上,彷彿有股凜冽的氣氛籠罩着上空,讓人有種如臨大敵之感。
生活在這顆修行生命星上的大小宗門,紛紛提起警惕之心。
面對這個情況,飛仙宗上下,自然是惱怒無比,覺得大家太不給他們面子了。
可是修仙星域那麼廣闊,他們一個飛仙宗,又如何能夠阻擋得了其他仙道宗門的覬覦窺探之心?
他們能做的,就是及時彌補所犯下的錯誤。而犯下這個錯誤的那位長老,就成了彌補錯誤的工具人,帶隊前往修行生命星亙星,然後從亙星橫渡天蒼星,儘量與陸隨然之師天玄子匯合。
在這位名叫天珠子的老道率領下,六位洪境修士跟隨他的腳步走進了飛仙宗的傳送陣,目標正是修行生命星亙星。
這六位修爲強大的洪境修士,全都是天珠子這一生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師父有事,弟子自然得服其勞。
事實上,他還有幾位弟子願意追隨他的腳步而來,但天珠子覺得此行太過兇險,還是不要讓自己的弟子被人一鍋端的好。
畢竟到了星空之中,誰也不會對他們客氣,畢竟大家現在都是準備從他們的虎口上拔牙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和他們客氣?
與此同時,亙星上,一座名叫天劍宗的宗門傳送陣中,浮起一道玄光,光芒散去之後,便見三道身影出現在傳送陣中。
這三道身影,一個青年,一個少年,一個少女。
青年面容俊秀,身形高大,在他身後的少年則是面容俊美,身上帶着一股柔美的氣質,唯有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滄桑,讓人知道這個人不是普通少年郎,而是一位經歷漫長歲月磨礪的修行人。
在那俊美的少年身邊,則是一位穿着水藍色霓裙,眸若星辰,發如飛瀑,姿容絕麗的青春少女。少女的眸中,並沒有那少年所擁有的那種滄桑感,倒是給人一種恬靜深邃,平靜如湖的感覺。
如果安然在這裡的話,一定一眼就能認出那個青年和少年。因爲那個青年,正是當初來天蒼星接她和小女娃安安的那位安氏大兄。
傳送陣外,天劍宗守陣之人看到這三道身影時,不由愣了愣,直到他們看到安大兄手中所持令牌之時,才紛紛朝他們跪拜下來。
而後爲首的老者就想高呼,但被青年給阻止了。
“我們此行是秘密而來,不宜聲張,叫你等宗主前來便可!”
守陣之法聞言,微微怔了怔,而後點點頭,趕緊給他們的宗主傳音,將此事稟報了上去,一邊將三人迎到一間密室。
沒多久,便見一位中年修士帶着雀躍的神情,步履匆匆而來。
所有見到他們宗主這副神情的宗門弟子,都不由露出詫異之色。
“安行烈拜見仙祖和二位大人!”
密室裡,那位中年修士對安大兄他們三人大禮參拜,“不知仙祖大人仙駕駕臨,安行烈有失遠迎,還請大人責罰!”
話是這麼說,但安行烈面對他們的時候,整個身子都跟着興奮地顫抖起來。讓安行烈毫不猶豫跪拜而下的,除了那個令牌之外,還有就是他認出這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曾經他有幸進入天瀾界,接觸過宗家之人,那個少年,他就曾遠遠見過一面。那氣質,絕對不會有錯!
“宗主請起!”安大兄看了眼身邊神情淡淡的少年,以及一臉平靜的少女,朝安行烈示意了下,道:“我們此行只是經過這裡,不會在此過多停留。不過最近亙星並不平靜,還請宗主將宗門弟子盡數招回,莫要和其他宗門起任何衝突……這段時間,便安心修行吧!”
安行烈聞言,神情不由有些悚然。
這話啥子意思?
最近亙星確實不平靜,有許多陌生面孔出現,而且那些陌生面孔們的修爲一個個都極其強大,有些深不可測的感覺。
難道這些人,連安氏都得小心翼翼對待?
安行烈有些不明所以地愣了愣,安大兄又道:“事情始末你無須知曉,你只需要知道,亙星從此不再平靜便可。”
安行烈聞言,只得點頭應是,雖然心裡很好奇,但卻不敢將這個好奇心在他們面前表露出來,免得把這些得罪不起的貴人給得罪了。
結果一旁的少女卻微微一笑,道:“安宗主乃安氏在這亙星上的分宗之主,倒是有權知曉些事,不過還請宗主莫要聲張。天蒼星重歸無主,星空動盪,無數宗門競逐……”
這麼一說,安行烈就完全明白了。
天蒼星正是毗鄰他們亙星的修行生命星,只不過在天蒼星經歷那場浩劫之前,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顆修行生命星的存在。
等大家知道它的存在時,它卻已經被飛仙宗收入囊中。
如今天蒼星重歸無主,這是飛仙宗出事了?
安行烈心中更加驚悚不已,飛仙宗可不是弱小宗門,那可是有宇級境的超級頂尖強者坐鎮的宗門啊!
一時間,安行烈胡想連篇。
難道安氏也要加入這競逐之中嗎?
是了!
一顆孕靈星,對家族宗門,何其重要!
……
在安行烈的胡思亂想之中,三人沒有停留,徑直御空而去。
當三人離開天劍宗,飛向星空,朝着天蒼星方向橫渡而去時,安大兄便道:“大小姐,此行您不應該跟來冒險的。”
少女聞言搖頭,“我們來此的目的並非天蒼星本身,無須與其他宗門修士起衝突。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倒也可以順勢而爲。不過我們此行首要目的,還是以勸然姨回到族中爲主。”
安大兄無奈道:“這種事情……”
少女平靜地瞟了他一眼,“來之前,逍叔你和族中長輩已經勸過我無數次了,道理我也和你們說過了,逸叔祖也不反對。而且,逍叔你如果能勸得動然姨,當初然姨也早就跟你一道回去了吧!”
“我……”
安大兄想要反駁,少女又道:“天蒼星從此不再平靜,然姨的轉世之身現在也應該重新步上修行之路了,難道逍叔能忍心看着然姨被他人奴役?然姨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她會主動向咱們求救嗎?安氏的榮耀不容許然姨投敵,最終然姨只會走上自我毀滅之路,難道你就能忍心看着然姨步入深淵而無動於衷?”
“大小姐……”
“我知道,你想說我那時還小,不記事,肯定不知道然姨是什麼性子。但你別忘了,修士是可以重新尋找回幻年記憶的,然姨帶着我意外流落天蒼星的事情,我早就已經記起來了……”
聽着少女不停用話堵住安大兄,一旁的少年脣角微揚。
安大兄看到少年脣邊的笑容,有些無奈地苦笑起來,他不敢責怪這位小叔祖,只能苦笑說:“逸叔祖,你……”
沒等安大兄把話說出來,少女又道:“還有,逍叔你覺得,然姨喜歡上的那個人類能靠得住嗎?在我的那些零星記憶裡,那傢伙簡直就是個笨蛋,學什麼都特別慢,還需要然姨督促他……”
如果雲不留聽到這話的話,一定會目瞪口呆,然後懟上一句:如此埋汰一個天才中的修行天才,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怎麼說你小時候我也幫你洗過尿布擦過屁股啊!就這麼翻臉無情,合適嗎?
安大兄張了張嘴,有些無力反駁,無奈之下,只好把氣轉到雲不留的身上,“那傢伙,好吧!我承認大小姐在這個事情上說的對,那傢伙確實無法讓人有什麼期待,當初要不是小妹堅持,我肯定隨手給那無恥的傢伙一劍,怎麼也得把小妹帶回去。”
少女點頭道:“所以,當初你犯下的錯,只能由我們來替你彌補了!逸叔祖,你準備好了沒有?”
“……”安大兄:這關我什麼事?我也沒叫你來彌補啊!
不過他不敢說,他知道,大小姐不會給他開口的機會的。
少年叔祖安逸微笑着伸手按住他們的肩膀,“好了,有我在,小安安不會有什麼事的。若是真的事有不諧,你記住,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小安安就交給我保護好了!”
安大兄:“……”
接着,他們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在數百萬裡之外的星空之中。
“逸叔祖的星空大挪移,果然厲害!”少女安安拍起了馬屁,回首看了眼亙星,“只一瞬,亙星就從一顆球,變成一顆豆子了呢!”
安逸聞言微笑道:“從亙星到天蒼星,正常情況下,宙級境強者也需要飛行近千年。但如果輔以符籙,速度可以更快。飛仙宗的天玄子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出發,希望我們能夠及時趕上吧!”
此時,像他們一樣,在天蒼星外的星空中,無數強大的修士帶着隊伍橫渡星空,朝着天蒼星而來。
雖然只有宙級境強者之上才能橫渡星空,但如果洪級境修士帶足補給,也是可以嘗試橫渡星空的,只要不在星空中迷失。
可如果沒有宙級境強者相伴,是不會有洪級境修士跑去冒險的。
而因爲這些宙級境強者的目的都相同,所以,不少宙級境強者在星空相遇時,就像仇人相見似的,瞬間紅着眼,殺個你死我活。
可見,孕靈星對於這些宗門強者而言,有多大的吸引力。
雖然安大兄他們的首要目標不是天蒼星本身,但肯定沒有人會相信他們的說辭,所以,他們也同樣伴隨着危險。
……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雲不留帶着小白和小香姬,趕到了狐丘學宮所在的那片大陸,準備對那位自詡愛神的小狐狸精進行圍剿。
當雲不留到來之時,那位愛神小狐狸,已經裹挾着那上百萬被她迷惑的原始人,朝着那座遺蹟出發,圍在遺蹟之外。
尤氏部落本就離那片遺蹟不是很遠,所以等雲不留到來之時,那位愛神小狐狸,已經做好了自認的萬全準備。
完全就是一副要以這上百萬原始人的性命相威脅的模樣,讓海老鬼他們投鼠忌器,卻又無可奈何。
一旦他們進入其中,和那小狐狸大戰,這些人類肯定無法倖免。
而這些人類顯然已經沒有了自我意識,他們完全限入了對小狐狸的狂熱之中,甚至包括那些孩童們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爲看到這些孩童們也變成那副模樣,這才讓海老鬼他們對這個不要臉的小狐狸恨得咬牙切齒,覺得她簡直死不足惜。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這些孩童在那小狐狸眼裡,不過就是一些年幼的小螻蟻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當雲不留來到這裡,看到這一切的時候,直接就捂住了小白和小香姬的眼,免得她們的心靈被荼毒。
“先生,你們來了。”
看到雲不留前來,幾位洪級境老妖都朝他們圍了過來。
雲不留現在明白這些老妖們的難處了,看着這些男男女女光着身子在那嗚嗚嗚的開火車,雲不留也有些不知該如何吐槽。
這把已經餿到無法食用的狗糧,還真不是誰都能輕易承受的。
雲不留自認,當初他開創的大火車嗚嗚術,和眼前這一幕幕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碰到了大巫。
“如此淫邪之神,還真是……”
雲不留搖頭輕嘆,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心中只剩一筐‘臥草’想送給那位上古邪神。
至於這些老妖們會束手無策,其實還真不能怪他們。
畢竟他們現在爲了功德金光着想,對殺害人類這種事情,早就已經不會輕易去幹了,更別說是一下幹掉這麼多人類。
真要叫雲不留朝那些無敵愚昧的原始人下手,他也下不去手。
不是不敢殺人,而是不敢殺這麼多人。
平白無故殺個人,都會有壓力,更別說是殺幾十上百萬人了。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其實也不需要殺這麼多人啊!
於是他給那些老妖們傳音,將自己的想法道出,“你們等我用陣法將那座遺蹟圍起來就動手,到時古老妖,你用幻術配合小白的幻夢領域,讓這些人類瞬間進入夢鄉,小白的領域沒那麼廣,需要你的幫助才行。海老鬼,你聯合諸位,把遺蹟之中的人送出去,然後咱們聯手對付那個妖婦……”
聽到雲不留的一番安排之後,大家都不由鬆了口氣,而後準備等雲不留出手之後,便開始分工合作,將這些人類解救出來。
末了雲不留又說了句,“至於會不會造成什麼死傷,大家也不需要有什麼太大壓力。我知道大家都希望能夠庇護這些人類,但我們也不能因爲怕出現死傷,就任這妖婦胡作非爲,禍害天下蒼生。”
雲不留的打氣很及時,頓時便減輕了大家的心理負擔。
所以不得不說,功德金光確實是個好東西,這東西就像一把栓在這些老妖身上的無形枷鎖,鎖住他們的殺性和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