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不留並非空間系修行者,但云不留曾經在破壞那些傳送法陣的時候,對那些法陣上的符文鏈進行過死記硬背。
雖然那些符文鏈頗爲繁複,但云不留還是憑藉着強大的記憶力將其記了下來。其實就算記不住也沒關係,他可以在自己的記憶庫裡慢慢搜尋,這是精神力變爲強大之後的最大好處之一。
有了這些傳送陣符文鏈作爲基礎,又有安然這個空間系修行者相輔助,雲不留對自己弄出傳送陣來的信心還是蠻大的。
告別了王信之後,三人重新開始海上航行之旅。
雲不留並沒打算帶着兩女跑去找粉夫人,免得粉夫人在他面前整出什麼妖蛾子,讓他難堪。
他敢肯定,粉夫人一定會這麼幹的,沒事調戲一下男人,是粉夫人最喜歡乾的事情之一。
曾經那些老妖們,就沒有能逃脫她惡作劇的。
而且,小白不喜歡粉夫人,也是完全寫在臉上的。
雲不留就是再傻,也不會跑去觸這黴頭。
但讓雲不留沒想到的是,他們在海上航行的第三天,就感覺到了一股天劫的氣息在海中某處集結。
天劫的氣息並不是太強,很顯然是荒劫。
對此,雲不留抱着不因好奇而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初衷,不準備搭理這件事情,但這件事卻勾起了小白和安然的好奇心。
而天劫出現的那個方向,如果雲不留沒有記錯的話,正是粉夫人所在的那座島嶼的方向。
“姐姐,要不我們去看看,離此估計也就只有三五千裡之距。”
在普通凡人眼裡,千里之距就已經算是相距遙遠了,但對於他們這種修士,還是高階修士來說,三五千裡之距,根本不算什麼。
安然也有些好奇,雖然她不是那種喜好熱鬧的人,但卻架不住小白的邀請,被拉着朝那個方向飛掠而去。
“老公,你在這看好船隻,我們去去就回。”
雲不留有些無語,但還是將大船調整了個方向,朝着那個方向追着兩女而去。
結果大船還未駛出千里,便碰到一隻藍背巨鯨帶着嘯聲,朝着遠處急遊而來。
在廣闊的大海上,聽到大鯨那空靈的叫聲,總容易讓人感覺到遠離塵世喧囂的那種寧靜感。
但是這隻巨鯨的叫聲,卻給雲不留一種慌亂感。
當巨鯨與雲不留的大船擦肩而過的時候,雲不留感覺到了這隻大鯨身上的那種莫明的熟悉感。
看着這頭塊頭遠比大船還大的巨鯨,雲不留不由陷入沉思。
很快,那頭巨鯨也轉了個方向,朝雲不留看去,然後往空中噴了根水柱,接着那巨大的身軀居然從海中一躍而出。
啪……
巨鯨那龐大的身軀拍打在海面上,擊起一股環形巨浪,朝着四面八方洶涌而去,但木船的速度有點快,巨浪根本追不上。
那巨鯨見此,便跟在木船後面追了起來。
雲不留有些好奇,便將船隻停了下來,巨鯨見此,便圍着大船遊弋起來,並對船上的雲不留昂起巨首,頻頻點頭。
雲不留跳到船舷上,摸着下巴想了想,道:“你是當初那隻大魚?”
雲不留記得那次他來神霄道宮的時候,喝醉了,然後披星戴月而歸時,半路碰到一條大魚,然後便坐在大魚背上,一路西去。
第二天醒來之後,他還送給大魚一些金髓丹,以及一篇修行法。
如今一晃十幾年過去,沒想到這條大魚居然還記得他,看來那什麼魚只有七秒的記憶,明顯是騙人的嘛!
大魚遊了過來,浮出水面,將大腦朝雲不留靠了過來。
雲不留伸手在它的大腦袋上拍了拍,微笑道:“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修煉出了一絲源炁,也算有點造化。也罷,相逢便是有緣,我再送你點東西,以後努力修行吧!也許某一天,你能化鵬騰飛呢!”
他說着,又掏出一些級別較低的金髓丹,朝大魚拋去。
但這些級別較低的金髓丹,其實也是荒境巨獸的金髓丹,這條大魚其實是很難將這些金髓盡數消化的。
可誰叫雲不留如今財大氣粗,不懼浪費呢!
得到金髓丹的大魚又朝雲不留點起頭來,彷彿像在表達它的謝意。
雲不留將精神力掃探了出去,很快就將周圍萬里內的一切過濾了一遍,而後微笑道:“你也別緊張,沒什麼事情,就是有一隻小蜘蛛在渡劫,影響不到你的。去吧!咱們有緣再見!”
似乎是聽懂了雲不留的這番話,大魚朝他點了點大腦袋,仰首嘶鳴了聲,緩緩沉入水中,最終消失不見。
雲不留再次駕馭着大船,朝着粉夫人所在那座海島而去。
其實雲不留覺得,根本沒有必要過去,只需要將精神力釋放出去掃一圈就能知道是誰在渡劫了。
當然,這裡有個前提,就是精神力的掃探過程必須得快。
要是長時間將精神力釋放出去,並在應劫者身邊停留的話,是可能影響到天劫對應劫者的感應,從而提升天劫威力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碰到有誰在渡劫,最好是守點規矩,不要輕易將精神力釋放到應劫者身邊,免得天劫誤會。
天劫只會變強,不會變弱,所以一旦產生這樣的誤會,就會造成應劫者死在天劫之下。
這也是爲何許多應劫者在渡劫之時,會悄悄找個地方,做好一應佈置,免得被人打擾,甚至是找人來護法的原因。
雲不留的精神力在外面溜了一圈,速度很快,沒有給那隻小蜘蛛帶來什麼麻煩,但粉夫人的精神力還是朝他掃了過來。
“幹嘛呢?找事啊!”粉夫人很剽悍地來了句,“信不信我找你那兩位夫人說要向你借個種?”
聽到粉夫人如此剽悍的提議,雲不留瞬間從心,“姐,我錯了!”
雖然粉夫人是很好看,很有風情,可她有毒啊!
如果說安然是溫柔,小白是可愛大於溫柔,那麼,粉夫人就是另外一個極端了,這個極端下的女子,其實是許多男人都無法拒絕的。
風情萬種,性感撩人,煙視媚行……反正把所有‘狐狸精’的屬性安插在她的身上,都能找到契合點。
事實上,這樣的女子,確實是讓男人很難拒絕的存在。
但云不留在她面前還是把持住了,因爲她有毒,因爲她隨時可能會讓他出盡洋相,那些老妖們被她整得出洋相,不是一次兩次了。
雲不留可不想成爲她的下一個取樂目標。
除了這些‘優點’之外,粉夫人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什麼話都敢說,還敢做,有時直爽得就跟個女漢子似的。
當這兩種‘優點’都結合起來之後,雲不留確實有點怕怕的。
這也就是雲不留和粉夫人相熟,否則他之前的行爲,就很可能會引發一場修士之間的流血事件。
其實許多修士之間的神經都是很敏感的,碰到這種事情,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對方這麼做,是不是想弄死我?
既然你想弄死我,那我就先弄死你!
誤會,往往就是在這不經意間產生的。
好在雲不留此舉並沒有給小蛛人小珠帶來什麼傷害,而且還和粉夫人是舊識,所以粉夫人也清楚,雲不留並不是真的來找事。
如果真是來找事的,那小白和安然也不會這樣出現,早就用精神力一路掃探過來了。
小白修爲低些,或許不敢這麼幹,但安然,她的修爲在這個世界已經處在頂尖之流了。
雖然她是最晚成爲洪級境的修士,但是她所修的空間法則,卻是天蒼星所有洪級修士當中最爲特殊的一個。
再加上她還可以動用空間法則能量,所以真打起來,她可不一定就是墊底的那個。
安然渡洪境劫的時候,粉夫人其實有感應到的,只是因爲小蜘蛛的荒劫也快到了,隨時可能要渡劫,所以粉夫人便沒有去湊熱鬧。
現在看到一個陌生女子和小白一塊出現,小白還給她介紹說這是她的姐姐,是雲不留的妻子,粉夫人立馬就想到是誰了。
雲不留曾經有個妻子是域外修士,後來兵解重生這個事情,他們這些老妖們,其實都從雲不留那裡聽說過。
這個事情,當初雲不留在和他們閒聊的時候,並未隱瞞。
事實上,想要取信這些老妖,讓這些老妖們團結起來,共同抵禦域外修士,雲不留自然不願在這上面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
安然雖然是域外修士,可這個世界存在上古傳送陣之事,卻也同樣是安然告訴他的。
就這點而言,安然也是居功至偉的。
所以,同樣是域外修士,安然在他們看來,絕對是正義之士。
沒多久,雲不留開着大船,便來到了粉夫人所在那座島嶼之外數十里之處。遠遠看去,那座島嶼上空,已經被劫雲籠罩。
粉夫人和安然,以及小白,在島嶼外的空中懸空而立。
看到雲不留開着大船出現,粉夫人便從空中落下,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說道:“你把我中意的坐騎放走,拿什麼來賠?”
“坐騎?”雲不留一頭霧水,滿臉問號地看着粉夫人。
安然和小白也坐空中落了下來,聽到這話,兩女也是一臉疑惑。
www _ⓣⓣⓚⓐⓝ _¢ ○ 粉夫人輕哼一聲,道:“那條大魚,我已經暗地裡觀察它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笨是笨了點,但和其他大魚相比起來,卻是頗有奇異之處,想來應該是機緣巧合之下覺醒了血脈,懂得了修行……”
雲不留聞言,這才恍然,於是笑道:“你可還真是倒打一耙!那條大魚我十幾年前就已經認識它了。而且不怕告訴你,它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血脈覺醒,而是我給它的一篇修行法,還有一些金髓丹。”
粉夫人一副不信地樣子看着他,神態之中滿鄙視,覺得雲不留這是在忽悠她,跟她搶坐騎來着。
見她這副神色,安然和小白都不知道該相信誰,畢竟對於那條大魚的事情,她們都沒有聽雲不留說起過。
可是這種事情,雲不留又怎麼可能拿出來炫耀?
隨手撒下的一些種子,能生根發芽,能開花結果,那自然是一件有緣之事。若是不能,那說了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說,這只是雲不留順手而爲的一件小事。
可沒想到,粉夫人居然會看中它,想抓它當坐騎。
見她們都不信,雲不留聳肩攤手,“如果你願意,抓它當坐騎就抓它當坐騎唄!它只是一頭普通的藍鯨,沒什麼特殊之處。如果硬要說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估計就是它那龐大的體型了吧!”
畢竟不是什麼天賦異稟的奇獸,雲不留完全沒有收集的慾望。
聽雲不留這麼說,粉夫人卻搖頭道:“既然是你的東西,那我就不要了,另外再找一頭培養就是!”
粉夫人還是有點識趣的,似乎不想在這個時候給雲不留添堵。
這還讓雲不留有些奇怪,她是不是真的這樣想?
直到粉夫人轉身看向遠上的劫雲,雲不留才漸漸恍然,粉夫人現在肯定非常擔心那隻小蛛人,又怎麼有心思捉弄他?
雲不留微笑道:“那隻小蛛人居然已經要渡荒劫了,還真是有些沒有想到呢!蜜釀蜂人村,至今也就只有一位渡過荒劫。”
蜜醉蜂人村渡過荒劫的小蜂人,不是他們的族長蜜蜜古,而是它們蜂中的勇幹,當初雲不留碰到的第一個蜜醉小蜂人蜜蜜塔。
跟雲不留學習陣法符文知識的蜜蜜莉,纔是地級修爲。
只不過蜜釀蜂人村的壽命要比普通人類長許多,即便是不修行都能活上幾百歲,天天喝蜜釀也能慢慢喝到天境。
不過就單體戰鬥力而言,卻顯然要比人類弱上許多,同樣是荒境修士,蜜蜜塔體內的源炁要比人類荒境修士弱許多。
粉夫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回道:“那怎麼能一樣?蜜釀蜂人村的那些小蜂人們,可沒有像我這樣的洪級境修士在一邊培養他們。”
想到遠處那個也就拳頭大小的小蛛人小珠兒,雲不留又不由想到了神霄羣島那個劇毒之島上的恐懼之主。
小珠兒的種族,和恐懼之主的種族,真的非常像啊!
當初在見到恐懼之主的時候,雲不留就有些懷疑,小珠兒是不是和那恐懼之主來自同一族羣?
甚至,小珠兒是不是就是恐懼之主弄出來的?
就像小毛球一樣,毀滅之主弄出小毛球這隻奇獸,目的是想讓小毛球去破壞赤水淵下的那處封印。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小毛球也確實做到了。
只是出現雲不留這麼個意外,所以赤水淵下的那處封印,重新被他給堵住了,就連封印之中的毀滅之主分身都被他給‘吸’幹了。
而且,毀滅之主能夠造出小毛球,**之主也能從封印之中將一半神魂送出去轉世重生,那沒道理恐懼之主不會做同樣的選擇不是?
不同的是,小珠兒的體型,和恐懼之主的體型相去甚遠。而且恐懼之是雄性,而小珠兒似乎是雌性。
如果說體型這東西不能說明什麼,就像熊貓一樣,出生的時候像只小老鼠,可這隻小老鼠卻能不斷成長,不斷變大。
但是性別這東西……
難道恐懼之主其實就是個老變態?
雲不留暗自搖頭,將這種逐漸變態的想法甩出腦海。
可如果小珠兒真是恐懼之主弄出來的,那麼,她會怎麼做?
雲不留不由看了眼粉夫人,而後跑去泡茶。
小白和安然則是默默關注着雲不留的表情,暗地裡,小白早就已經將這個粉夫人的爲人風格跟她說了。
不過小白對粉夫人的印象,和雲不留對粉夫人的印象,出入還是比較大的。在小白地描述之下,粉夫人就是個不知廉恥爲何物的狐狸精形象,隨時有可能搶他們的男人,完全不是個好東西。
但在雲不留眼裡,粉夫人雖然有些喜歡惡作劇,是個性感騷媚入骨的女妖精,但其實人家並不壞,也沒有跑去破壞人家的家庭。
所以安然想看看,這個女妖精是不是真如小白所說那般,同時也想看看,雲不留是不是真如小白所說的那般,在這個女妖精面前完全把持不住,一副腿軟得想要跪舔的模樣。
跪舔這個詞,自然也是小白教她的,描述得很形象,讓安然想起雲不留曾經說要和她成親時的那些行爲舉止。
那時候,她覺得雲不留確實是真心待她的,行爲雖然看起來有些讓人覺得面紅耳赤,甚至是有些尷尬,但現在回想起來,更多的還是甜蜜。她覺得,那個時候的雲不留,貌似有點在跪舔她的感覺。
雖然這麼說,對雲不留這個喜歡她的男人來說有些不公平,畢竟跪舔這個詞,給人的鄙夷感太強烈了。
但如果雲不留對粉夫人這個女妖精也像當初對她那樣,那說他雲不留是在跪舔粉夫人,她就不會有什麼意見了。
雲不留一邊燒水,一邊對粉夫人說:“過來喝杯茶吧!這個時候擔心小珠兒也沒什麼用,天劫一旦啓動,你就插不上手了,擔心也只是白擔心罷了。”
雖然雲不留的話並沒什麼錯,但粉夫人卻想揍他幾下,又不是你的人,你自然可以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裡說話不腰疼。
見粉夫人不爲所動,雲不留又道:“粉姐,過來坐吧!我覺得有件事情,我必須和你說一下。”
聽到雲不留這話,不說粉夫人,就連安然和小白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和雲不留所說的事情相比,天劫反而沒什麼吸收力了。
粉夫人走了過去,在雲不留身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水很快就開了,雲不留用燒開的水泡起了功夫茶,邊道:“你還記得當初恐懼之主用劇毒之霧所化的那個形象吧!”
粉夫人聞言,思索了下,問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小珠兒是恐懼之主的後代吧?”
見雲不留提起恐懼之主,安然和小白都安靜地在雲不留另一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躺椅只有三張,安然和小白就側身擠在一張上。
“是不是恐懼之主的後代,我也說不準。”雲不留搖頭道:“我見過恐懼之主的本體,和小珠兒的形象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恐懼之主的體型比較大,是正常人類的好幾倍大……”
粉夫人那如遠山的眉黛微微輕蹙,道:“那不就得了!”
雲不留將倒滿茶水的小茶杯遞向粉夫人,同時又給安然和小白遞了杯過去,末了自己端起一杯滋溜起來。
“雖然不敢保證,可這裡面多少有些疑點,我不是想要破壞小珠兒在你心目中的可愛形象,她確實很可愛,明明身上張着六條猙獰的蜘蛛腿,可不管怎麼看,小珠兒都無法給人猙獰感。”
雲不留不得不承認,小珠兒的形象,確實要比恐懼之主本身的形象好太多了。
他搖了下頭,將這種想法拋棄掉,然後繼續道:“小珠兒來自劇毒之島,這點無法否認吧!而劇毒之島上面,除了小珠兒之外,就只剩下那些毒蛛了,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如果那劇毒之島上的小蛛人也像蜜釀蜂人村那樣,擁有一個族羣,那我自然不會覺得奇怪。”
“還有,不知道海老鬼他們有沒有跟你說過小毛球在赤水淵那裡做過的那些事情?”雲不留看着粉夫人,正色道:“那次,小毛球以荒境修爲爲代價,破開了赤水淵下的封印,差點將被封印在赤水淵下的毀滅之主給放了出來……聽毀滅之主說,小毛球其實是他創造出來的生命,目的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助他脫困。”
聽完雲不留這話,粉夫人的眉宇蹙得更深了。
雲不留的話很明顯了,小珠兒很可能也是恐懼之主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助恐懼之主逃脫封印。
爲了加深一下自己的說服力,雲不留又將炎天香的身份說給了粉夫人聽,“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小珠兒的身份可能與衆不同。”
粉夫人默默看着雲不留,良久才問:“你什麼意思?是想讓我殺了小珠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