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深夜,她被腦裡一堆又是賺錢又是跑路的想法亂的鬧心,披了披風取了燈籠閒逛散心,秉燭夜遊,差不多就如她現在的樣子吧。
希望不要嚇着人才好,不過這大半夜的,她倏地停住腳步,眼溜溜的往周遭漆黑黑的四處看去,愣是覺得有好幾雙眼睛盯着自己,莫大的園子雖有燈火卻顯然不夠照,反顯得陰森陰森的。
這才後怕起來,想起以前看的恐怖片,突然覺得這樣的情景驚悚的不得了,連吹來的風都帶着陰氣,吹得燈籠裡的燭火劇烈晃動。她汗毛乍起,撒起腿幾乎是一路跑着往前面一方僅亮着燈的地方奔去。
漱漣王府是何等地方,看似靜謐的院落皆是暗伏了戒備森嚴的暗衛,他們自是看到了那跌跌撞撞的身影,暗中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這個王妃半夜不睡亂晃又是鬧哪出?
跑至門前阿不已氣喘吁吁,一擡頭,不二法門四字便印入眼簾。
難道是盡凡還沒睡?
推開輕掩的門,她伸頭打探。
盡凡回頭見是她,也是一愣,眼從身上打量下來,“大半夜的,你做賊來呢?”
阿不嘿嘿一笑,也不做解釋,開始看他手裡的東西,眼中一亮,“盡凡,你還在研究發電麼?”
他點點頭,少有神情的他此時卻微微擰了眉,“我本想用你的方法一試,不過最近多是晴天,無法以雷電爲引。”
阿不心有震驚,他一心鑽研的勁頭令她敬佩,她其實並無把握,而且加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很難對一件事孜孜不倦的追求。
在這樣的科學狂人面前,她瞬間覺得自己很渺小,也有些愧疚,“其實是我強求了,這電,本不該在這個時代有呢。”
她無意識的喃喃,沒注意盡凡聽到後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對她的來歷他縱是好奇那也不該是他能管的。
“你那個手機,能給我看看麼?”
阿不回神,點點頭,從自制的口袋裡摸出手機,看着碎裂的屏幕一陣肉痛。
然後坐在實驗臺前給他講解起來,“這裡按一下就會啓動,上面顯示的是時間和電量。”
看見那已然趨近紅色警戒線的電量心中又是一痛,這次開機已是隔了好久,她一直忍着不用就是怕斷了與那個世界的唯一聯繫,只要還有電在,她總隱隱覺得希望還在。
是的,回現代的夢,她一刻也沒停止做過。
“這上面的符文是什麼意思?”盡凡小心取過手機,眼裡滿是對新事物的新奇與探究。
“是阿拉伯數字,00:30,也就是子時。”
盡凡點點頭,看着她道:“就是你上次筆記裡也出現過的0到9的數字?”
“聰明。”阿不讚許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然後又心情很好的講解了下現代計時法,盡凡是個很好的學生,講過一遍,基本都能明白大概。
“嘟嘟嘟,嘟嘟嘟。”
阿不一驚,忙向發出提示音的手機看去,上面閃現着自動關機的動畫,她心一抽,整個人傻在那裡。
久久纔回過神,見盡凡略有擔憂看着她。
“我沒事。”她勉強扯了扯脣角,又去剝機身後的蓋子,從裡面取出一塊白板對着驚奇不已的盡凡道:
“這就是電池,靠它,手機才能運作。”
“這麼小一塊東西,竟能支撐這麼久的電量?”
也許只有在這個女子面前,他所有的從容纔不復存在。她身上,有太多太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將電池板細細打量了還給她,“你放心吧,這手機,廢不掉的。”他神情肯定。
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猶如點燃了希望之燈,阿不終於重新換上了笑。
二人又暢聊了好一會,見她面有倦色,便提議送她回去。
阿不想着多個人壯膽,遂也沒拒絕。
見她進了屋熄了燈,他才轉身,一回頭卻見鳳無聶亦是一身單衣站着,隱於黑暗中的臉隔着院中昏暗的燈火閃爍未明。周身的冷氣,不知是夜寒所致還是他身上發出的。
“爺。”
盡凡垂首恭聲道,語調不驚,神情坦蕩。
他沒應,只是一雙眸睥着他打量晌久,也不知在想什麼。
正當盡凡猶豫要不要解釋一下時上頭幽幽飄來一句。
“下不爲例。”
心下一震,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分毫,彎身一鞠的同時,那人已越過他徑直走向女子的屋了。
盡凡身形只是微微一僵,直起身,沒有回頭,擡腳自顧離去。
爺,你這般,真的只是做戲麼?
空氣中似有一聲輕嘆,隨風飄蕩湮滅。
阿不房內,本就累極的她一躺下就睡熟過去,哪裡知道鳳無聶後面又堂而皇之的進了她屋?
鳳無聶站在牀邊定定看了會,似是對她不雅的睡相不滿,最終還是上了牀捱了她半躺着支了頭瞧。
阿不的體質偏寒,一到下半夜下半身就暖不起來,夏天還好,一入秋,就有些明顯起來。
被窩裡微涼的身體讓他蹙眉,摟着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見女子呢喃着轉了身安靜縮在他懷中,他心中一蕩,眼中泛開柔意。
支着頭打量着,熟睡中的她收斂了平日裡的張牙舞爪,也斂了對他的戒備,像這樣全無防備的依賴着他的情況更是不曾有的。
看似沒心沒肺,實則敏感要強。
怎麼不知,經過那一事,她已與所有人之間豎起一道堅固壁壘,連同對他的信任也全部消散。
他雖料到可當真的感覺到她對他的牴觸時,心中又是不喜的。他已經習慣了她賴着他一副萬事靠他的樣子。
黑暗中,他沉思,二十年來第一次對自己做的決定產生懷疑,那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不過這番猶豫只是一瞬而過,落棋無悔,從來就沒有重來的機會。
他輕輕撫過她的眉,無聲的提了提脣,她和他,有些相似呢。
指馥劃過她的臉,睡夢中她蹙眉蹭了蹭他手,緋豔的脣嘟着,似在不滿。
心中一動,黑夜中,他的雙眸璀亮的嚇人,她不知夢到什麼又嘟囔着,那脣瓣微微張闔着,他看着,眸漸漸深了下去。
在她無意識的微微躺正身子時俯下身,目標,卻是衝着那勾人的紅脣。
就在兩脣相碰之際——
“鳳無聶。”
他一驚,動作一滯,看着身下依舊閉着眼的她,眯眸審視了片刻卻是勾脣翻身躺下。
原是囈語。
忽的好奇她夢中會說些什麼,他湊近耳朵聽着。
“不要殺我。”
女子哽咽着哭求,緊閉的眼,一滴淚悄然滑落,沒入發間。
怔了半刻,末了,終是在她脣上落下一吻,然後將她抱進懷裡,輕拍着她後背,似是安撫,“沒有人要殺你,乖,鳳無聶——”他一頓,“會護着你。”
許是他柔聲安慰起了作用,女子漸漸安靜下來。
聽着懷中傳來的綿長呼吸,他躺下望着牀頂出神,卻是一夜無眠。
當破曉晨光衝破黑暗朦朦朧朧灑下光影析在窗戶紙上時,萬籟俱靜。
睡夢中阿不覺得臉有些癢,伸手去撓,卻怎麼也撓不到那塊癢處,下意識往暖爐裡縮了縮,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抱緊了暖爐用臉又蹭了蹭,卻感覺到一股異樣的觸感,怎麼是滑的?
迷迷糊糊半睜了眼,卻被眼前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嚇的睡意全無,再摸摸,整個人一激靈。
伴隨着那一聲“我靠”的驚呼,根本沒看是誰,腿比話更快的狠狠一踹,“嘭”的鈍響,牀上的人連人帶被被她踹滾了出去。
這一系列發生的太快,鳳無聶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他快天亮時才睡着,正是防備最弱的時候,而且阿不那一腳迅雷閃電般的,他只覺胸膛一痛,再回神,人已在地上。
阿不迅速查看了自己,見無異樣鬆了口氣,然後擺着習武防備招式的手象徵性的擋在身前,見地上的人一把扯了頭上的被子,瞪着她臉已黑的不能再黑。
“你靠誰?”一大早就能被她挑起怒火,很、好!
“鳳鳳鳳鳳——”她一見是他,先是一陣錯愕,然後指着他結巴着。
他一個飛身將她翻身壓下,力道之猛疼的她差點飆出了淚,想罵,卻被此刻兩人曖昧的姿勢驚得說不出話。
他一手箍着她的雙手手腕於頭頂,一手挑·逗般的撫弄着她的臉頰,對於她此刻明明緊張卻反抗不了的憋屈倒是樂於享受。
“看不出,你身手倒挺敏捷。”
“條件反射,呵呵,條件反射。”
她乾笑一聲,眼神閃躲,心跳如雷。這一大清早的要不要這麼刺激。
眼左閃右避中,愣是將他衣襟大開下的春色看得一清二楚。
因壓着她而突起的鎖骨,壯碩的胸膛,精窄的腰腹,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完美的像是雕刻出的藝術品。令人血脈噴張的線條分明,暗藏着蓄勢待發的巨大力量。這是一個獵豹般的男子,安靜蟄伏,只爲下一刻的致命一擊。
而此刻,他身下的獵物,是她。
阿不猛的別過頭,聳吸着鼻子,確定沒有可疑液體流出才暗暗鬆了口氣。
身下女子的舉動令他好笑,忽的想戲弄她,俯下身卻沒壓着她,似有若無的貼合着,讓她每一下呼吸都因緊張而劇烈起伏,而每一次起伏,他都能感受到胸前因肌膚相觸帶來的悸動與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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