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官揚把車開到z大門口。他知道,水蓮下課後會在這車站等車。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又十分了,也不知她會不會提前走了,正想打電話的時候,就見她獨自揹着單背斜書包走了出來,高高綁起的馬尾迎風飄逸,她看起來真的很小!
響了一下喇叭,果然,她回頭了。易官揚對着她招手,她驚喜地笑了,跑了過去。
“又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出來,等很久了嗎?”
“快上車,帶你去吃飯。”
水蓮輕快地跳上車,見到他,在學校裡鬱悶的心情也一掃而光了。
水蓮一直微笑,易官揚不時偏頭看她,問:“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哎,你不知道,我在學校多鬱悶,見到你啊,什麼不愉快的事都忘了。”
“我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易官揚也跟着笑了起來。
“呵呵,你說呢?”水蓮眨着眼睛,頑皮一笑。
夜來香西餐廳,座落於長堤馬路珠江邊,是廣州最有情調的西餐廳。
侍者爲他們帶好座位,水蓮打量起餐廳裡的氣氛,說:“這裡感覺很溫馨。”
“陳星說這裡最有情調,所以就帶你來了。我也第一次來。”易官揚打開菜單,內容還不錯,他說:“喜歡吃什麼?”
水蓮笑着說:“跟你的一樣吧。”
“這餐廳蠻不錯的,以後我們再來。”
易官揚倒好紅酒,說:“喝一點點吧,這次可不能再喝醉了。”
水蓮聽他如此說,想起了那次醉酒的事,她擔心地問:“那天,我沒發酒瘋吧?”她的酒品應該不會很不雅吧?
“現在才擔心這個呀?”易官揚淺淺一笑,含情脈脈地看着她,她輕皺眉頭的樣子也很可愛。
“幹嘛那樣看着我?”水蓮羞澀地摸了一下臉,抿嘴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放下酒杯,嘴角還殘留着些微酒液,隨着她抿嘴的動作讓人看了說不出的性感俏皮。
易官揚情難自禁地橫過桌子,輕輕地吻上那滴酒液,又流連忘返地親上了那兩片紅脣,直到不合時宜出現的侍者打斷了他們的深吻。水蓮害羞得臉紅一大片。
水蓮吃力地切着那份牛排,用不慣刀叉的她,方法顯然不對。
易官揚看她的樣子,寵愛地笑了,把切好的牛排端到她的面前換下她的那份,說:“你那使力方法不太對,看,像這樣。”
“官揚,你這樣爲女生切牛排的有幾個啊?”水蓮好奇地問。
易官揚故作認真地想了想,說:“兩個。”
“兩個啊?”水蓮有點不是滋味地說。
“劉珍?”她問。
易官揚嘆氣道:“你,和我表妹的女兒。”記憶中,只有劉珍給他切過牛排。
水蓮開心一笑,叉起一塊切好的牛排遞到他的面前,說:“感謝你的服務。”
“呵呵,小丫頭,懂得借花獻佛啦。”捏了一下她的臉,才吃下牛排。
“不錯吧?”水蓮期待地問。
“恩,這個味道值得我們吃上六百次。”
“六百次?爲什麼是六百次?”水蓮不解,問道。
“以每月來吃一次計算的話,我們吃上五十年,剛好六百次啊。”
“我們五十年都要吃這個呀?”
“恩,只要是和你吃的話。”易官揚神情真摯地看着她。
體育館內,劉軍把季菲打得落花流水,頻頻撿球。
季菲抱怨地喊道:“劉軍,你的風度哪去了,也不讓讓我,累死了,叫你狠狠地打,你還真的往死裡打了。”
“小菲菲,是你不思進取,把球技荒廢了。有時間找上程豐給你練練吧,放着這麼好的教練不找偏要來我這受氣了吧。”劉軍揶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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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可別看扁程豐了,人家現在和一年級的小師妹打得火熱呢!”
“真有此事?那我可得管管他了,師兄不在,就學得花心了。”劉軍拍着季菲的肩膀,笑着道。
季菲撲哧一笑,道:“還不是你帶出來的。還好罵人。”劉軍,不管別人怎麼樣,只要你不把我和別人送作堆就好。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日,一間三流的雜誌社以下流醜陋的文字將中大漫畫事件加油添醋地炒作了一番,其矛頭直指易官揚。
王秘書小心翼翼地翻着同事傳過來的雜誌,直搖頭,“要是讓易官揚看到了,這家雜誌社可得倒了!”
“王秘書,你偷偷地在看什麼?”
真是想什麼就有什麼!王秘書尷尬地合上雜誌,渾然不知,雜誌的封面正是他的結婚照。
易官揚面無表情地搶過她手中的雜誌,裡面的內容讓他越看臉色越難看。
他用力地合上雜誌,走回辦公室,拿起電話打給藍天的律師顧問關培。
“關叔,你去查查這家三流雜誌社怎麼回事,把它今天發行的雜誌全部收回,另外,你想個辦法讓它倒閉。”
“對,馬上。”易官揚用力地掛上電話,轉身走了出去。他得去學校看看水蓮,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也不說。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想起那天晚上她說的話“你不知道,我在學校多鬱悶,見到你啊,什麼不愉快的事都忘了”。
哎,怎麼這麼粗心呢,他居然沒看出來她心情不好!
想到這,他心急如焚,加快了腳步,飛也似的駕車離去。
“我還在上課呢,這麼着急把我找出來有什麼事嗎?”
“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我說?”易官揚的聲音無限溫柔和憐惜。
“什麼?”
“八卦雜誌的事。”
“你知道啦?那只是人們無中生有,一個惡作劇。”
“你應該儘早告訴我的,爲什麼不說?”易官揚有點生氣地說。
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他說:“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有什麼不愉快的事一定要告訴我。讓我爲你解決。好嗎?”
水蓮點點頭。別人怎麼說沒關係,只要有人和她一起承擔。
“不要太在意別人的話,你只要聽我說的就好。把事情交給我,我會讓它水落石出的。”
看着握在手中的那隻小手,易官揚的信念更加堅定,他不會讓任何人讓她受委屈的。
第二天,易官揚約見了南方報的知名記者做了私人專訪。
女記者採訪完他的感情生活後,意猶未盡地提了個問題:“我聽說那家雜誌社今天就要關門大吉了,請問這是你的自我保護還是你對你妻子的一種愛護呢?”
易官揚笑笑,不作回答。
女記者會心一笑,再問:“我換個問法吧,你認爲愛情是什麼樣的?我相信大家對你的個人看法都很好奇。”
易官揚笑着,很爽快地答:“對我而言,愛情的最高境界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女記者羨慕地說:“我想你這句話肯定會讓很多女同胞感到失望而又羨慕的。”
專訪被登載之後,中大校園又是一陣沸騰。灰姑娘的童話故事真的發生在他們的大學校園了!
但專訪在這校園裡只產生了三種結果。
一是,持認同和羨慕的女生派,一是持嫉妒和憎惡的女生派,一是傷心欲絕的男生派。
無論怎麼樣,水蓮在校園裡都已經沒有自由可言了。要麼受人攻擊,要麼受人熱捧,那都是讓她煩厭的。雖然再也沒有聽到不堪入耳的罵話,但這種兩相對立的平靜讓她一樣的不輕鬆。
劉珍把一張二十萬支票拋到男生手中,說:“雖然不是很完美,但效果還不錯。”至少破壞了水蓮的玉女形象!
“以後別找我做這種事了,領導懷疑到我頭上來了,他們追問我的存摺怎麼突然出現了十萬塊。”都怪他不小心,把錢全都存進了交學費的存摺,學校扣了他的學費之後發現冒出了這麼多錢,已經找他談話了。
這種窮學生,就是少見多怪,劉珍輕蔑道:“隨便編個理由都不懂呀,還算什麼大學生。”
劉軍約了成君在圖書館咖啡廳見面,他擔憂地問:“成君,那幾張漫畫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不透,學校也沒查到什麼線索。”
“知道水蓮結婚的還有誰?”
“就我們宿舍的啊,”想了想,她又說:“哦,還有許菲,他也見過易官揚。除了我們,沒誰知道了。”
“許菲?不可能會是她呀。”
“劉軍,你先不要懷疑誰,這事太奇怪了,水蓮在學校,雖然有些女生會嫉妒她,但從來沒做過什麼過分的舉動,況且水蓮爲人那麼低調,應該不會得罪什麼人才對。”
“她,她現在還好嗎?發生了這麼難堪的事。”劉軍艱難地問出口。
“劉軍,你別擔心水蓮的事情了,忘了吧。”成君的語氣有說不出的哀傷。
劉軍像是充耳未聞似的,他淡淡地問:“他,對水蓮好嗎?”
成君憂傷地注視着劉軍,久久不語。
“劉軍,你終於來找我了!”季菲興奮地跳起來掛在劉軍的脖子上。
“哎哎,野丫頭,快下來,給人看了沒男生敢要你。”劉軍掰開季菲的手臂。
“什麼嘛,這麼久沒主動來找我,還潑我冷水!”季菲抱怨道。
“好啦,季菲,我是想問你一件事,水蓮那件事你知道是誰造的謠嗎?”
“你來就是問我這個?”季菲所有的熱情都被澆息,他關心的還是別人。
“季菲,你知道是誰造的謠嗎?知道水蓮結婚的人就我們幾個。”劉軍的擔憂讓他忽略了季菲眼裡那抹憂傷。
“是我說的,你相信嗎?”季菲賭氣似的看着劉軍。
“你?真的是你?你爲什麼這麼做?”劉軍的眸子燃起一束火焰。
“劉軍,你是笨蛋嗎?我說是我你就真的以爲是我了?”季菲尖銳地反問。
“季菲,也許我不該懷疑你,可是,我現在看誰都有可疑。”
“可是,你剛剛確實懷疑我了。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沒有做過。”季菲傷心地轉身,拼命忍住眼淚,蹣跚地走了幾步,她突然想起了那個來找她的成熟女人,是她吧?肯定是她!可是,這與她有何干呢?該死的劉軍,你去死吧!
“官揚,晚上怎麼有時間約我到這來喝茶?”陳星坐了下來,捧起功夫茶連喝了兩杯。
“與其到那些烏煙瘴氣的酒吧,還不如來這裡清淨。”
“說正經事,那件事查得怎麼樣了?”
“有線索了,不過,幕後主人還沒揪到。你說一個窮學生會不會對嫂子不利?”陳星饒有興趣地看着易官揚的表情。
“收起你那嬉笑的臉,好好地再去查查,別讓我等太久了。”
“官揚,我覺得,你應該多留意一下理查的動作,聽說,他來中國的這兩三個月拼命地收購電子公司,想跟你對着幹的意圖非常明顯。”陳星表面上是軟件開發室的老闆,但其實他最大的財富不在於軟件開發,他是幾家大型電子公司的參股股東,只是他的興趣在軟件開發。
“我知道了。”那個理查,以爲帶着幾十億的資金來中國就能風光地回美國去嗎?鹿死誰手還有待見分曉。
“還有,我最近在酒吧,看見他和劉珍又打得火熱了。”
“沒事,咱們走吧。”
哎,八卦一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