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恥辱
別院還是那樣安靜，莫問塵不在，他的貼身侍衛也無影無蹤。
蘇七七看着這樣冷清的別院，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彷彿一切都到了要結束的時候，可她卻不知道結局會如何。
以蘇世昌的手段，要鬥莫問塵，簡直就是兒戲，可是，蘇世昌手裡有一顆棋子，是自己不得不投降的棋子。
掀開長裙，先替自己療傷，膝蓋處是密密麻麻的針眼，有些是紫色有些是青色，已經不再流血，卻疼痛難忍。
不過這些痛，對蘇七七來說還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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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攥着藥的手有些顫抖。
她答應了蘇世昌一切，此時，她的心還是亂的。
“不得不答應，不是嘛……”蘇七七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果那時莫問塵能夠出現，她也不會這般爲難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這幾日在禪房受罰，卻無動於衷，以他的能力，要將自己從太后身邊帶走，應該不難吧。
可是他沒有那麼做。
一邊倚在牀欄上，蘇七七竟有些累了，緩緩閉了眸子。
城效外的深巷裡，莫問塵和冷言滿臉冰冷的站在小院裡，兩人都沒有言語，帶着幾分戾氣和殺氣，特別是莫問塵，那冰冷的眸子足可以冰凍全世界。
只是，他那狠戾的眼底似乎還有一抹無奈。
“沒想到雷堡主的行蹤會被發現了。”冷言輕輕嘆息，他也是沒有辦法，纔會以快的速度通知了莫問塵。
握了握拳頭，莫問塵沒有接話，這一次，他知道自己要栽在莫問軒手裡了。
只因爲他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莫問塵了，因爲他心中有了牽掛。
只是這份牽掛，他想放棄，竟然放不下。
而現在這種情形，他亦知道，自己牽掛的那人已經掉進陷阱裡了。
他沒能做到答應她的事情。
心頭滿是恨意，額頭青筋暴起，握起的拳頭亦青筋直暴，指關節都微微有些泛白了，臉色更是青黑，眸子幽深，卻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那種平靜讓人的呼吸都是窒息的。
“本王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做到最狠最絕，如果不能，就別怪本王無情了。”半晌，莫問塵仰頭看天空，天還是那樣藍，澄淨無塵，卻是他的心沉重無比。
他本沒有殺莫問軒之意，卻被逼到無路可走。
那麼，他也只能不顧血肉親情了。
“現在，雷堡主在他們手上，皇上……要你的兵權交換。”冷言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卻帶着深深的擔心。
他知道莫問塵不會置朋友于不顧。
只是用兵權去交換，莫問塵還用什麼翻身。
他也滿是懊惱，早知會這樣，他亦會同雷御風一起去丞相府的。
不過，這是莫問塵的命令，他不得不遵。
“沒關係，本王就給他兵權好了……”莫問塵笑了，嘴角帶着一絲絲殘忍，眼底是嗜血的紅。
這一次莫問軒真的將他逼急了。
“王爺……”冷言臉色一暗：“不如屬下帶人去將雷堡主劫回。”
莫問塵若是沒了兵權，皇上便會肆無忌憚，那時候，莫問塵怕是會死的很慘。
“不必了。”莫問塵擺手，仍然一副霸氣慣天下，沒有半分狼狽。
空氣有幾分冷凝，莫問塵交待了冷言萬事小心後，便匆匆離開了，他本是要去救蘇七七離開太后魔爪的，不想這個時候雷御風出了事。
他亦知道這是莫問軒的手段，也知道，要救蘇七七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讓本王相信你一次吧。”莫問塵輕聲說着，看着沉睡中的蘇七七，他也感覺有些疲憊了。
這一次來皇城，必定兇險，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只是一來便落了下風，讓他有些焦燥。
不過，他是莫問塵，即使焦燥，也一樣心平氣靜，他不允許自己輸得太慘，至少，黃泉路上他也會拉一個墊背的。
蘇七七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鎖，身上的痛會讓她在夢中也不安。
再加上心頭亦是涼的，雖然她一再的告訴自己不要對莫問塵報任何希望，可是真的到了這一步，仍然絕望。
仍然心痛。
輕輕俯身，莫問塵擡手輕輕扶上蘇七七不安皺緊的眉頭，手指有些粗糙，動作卻很溫柔。
他告訴自己，蘇七七做了什麼，也不要怪她，這一次，是自己的錯。
儀和殿。
隔着屏風，蘇世昌正與太后娘娘濃情蜜意。
太后娘娘這一生，只愛蘇世昌，卻是陰差陽錯，隔了前半生。
直到老皇帝去世，新皇登基，她才翻了身，纔敢與蘇世昌這樣明目帳膽的在一起。
她本是大度女子，卻因爲在宮中這二十年間的鬥爭中變得陰險毒辣，小肚雞腸，因爲記恨當年的夏小蝶，她纔會讓蘇七七和蘇夢茹兩人換嫁。
這一切都是她親手造成的。
當年，蘇世昌也不反對，一切都聽這個女人的安排。
大殿外，莫問軒滿面冰霜，手指死死扣在桌面上，眼底幽黑，殺氣濃郁。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只是，他沒有辦法撕破這一切。
她是自己的孃親。
只是最近幾日，他們似乎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蘇世昌幾乎整日留在儀和殿，連外面的宮女太監也不避諱着點。
讓他這個皇上真真是臉上難堪。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看蘇世昌如眼中釘肉中刺。
也一直想借他的手來整死莫問塵，一方面，也能借莫問塵的手整死蘇世昌。
這樣的恥辱，他不能再忍下去了。
甩了甩袖子，大步離開儀和殿，莫問軒轉身去了書房，他要確定這一次，能將莫問塵置於死地，讓他永遠也無法翻身。
這樣的人，只要他有翻身的一日，就是自己慘死的一日。
“蘇七七已經答應了，只差最後一步。”一個白鬚老者靜靜坐在書房的屏風後面，滿臉的褶皺，卻是雙眸炯炯有神。
“是的，以老師看來，這一次，有幾成勝算？”對於這個老者，莫問軒很是尊敬的樣子，臉上早已經沒了剛剛的煞氣和冰霜。
“報告皇上……丞相府出事了……”就在莫問軒還要說什麼的時候，書房外傳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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