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咱們成親三年,可也沒正經生過孩子……』
薛宸被婁慶雲這句話說的哭笑不得,這三年來的日日夜夜,他倆原來都是在鬧著玩兒啊?玩兒的也太真,太費勁了。
婁慶雲似乎看見了薛宸眼中的懷疑,摸了摸鼻頭,似乎有些尷尬,猶豫了一會兒後,然後才彎下身子,在薛宸的耳旁低聲說了一句:「其實你能不能懷上,主要看我……我下回……弄在裡面。」
薛宸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那句『弄在裡面』是什麼意思,婁慶雲面對這麼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只好再次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了一句話,然後薛宸的臉色就逐漸爆紅起來,然後難以置信的看著婁慶雲,半晌才囁嚅出了一句:「那你這麼長時間全都……」
後面的話,薛宸實在說不出口了,她現在真是連掐死婁慶雲的心都有了,實在不懂,問道:「可是你……爲什麼呀?」
婁慶雲在她旁邊坐下,眼珠子往別處瞥了瞥,然後才恬不知恥的說道:「額,我這不是怕你太早懷上,傷身子嘛。」
他話雖這麼說了,可是薛宸的直覺卻告訴她,婁慶雲的這個理由有水分,在薛宸不信的目光追討下,婁慶雲才繳械投降:
「好了好了,我說實話。怕你太早懷孕傷身子這真是一條,不過還有一條就是——我二十幾年沒嘗過女人的滋味,總得讓我……你懂的。」
婁慶雲一句『你懂的』讓薛宸嘆出一口氣,就知道他存的是這個心,突然又覺得好委屈,每晚盡心盡力的配合他,不知道爲了能不能懷上孩子這事兒操了多少心,甚至懷疑是兩人逆天命的天譴,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不知不覺,雙眸中就噙滿了淚,鼻尖酸楚的厲害,婁慶雲見媳婦兒哭了,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摟著薛宸不住安慰:
「怎麼哭了,別哭別哭,我錯了,我錯了,讓媳婦兒受委屈了。」
薛宸眼角掛著淚,帶著哭腔說道:「你說你錯哪兒了?」
婁慶雲不住的安慰她,想了想後,才說道:「我,我不該爲了一己私慾罔顧媳婦兒的感受,我混蛋,我是癟犢子,媳婦兒你大人大量,就別跟我這計較了,千萬別哭,哎喲,心疼死我了。」
薛宸被他一句『癟犢子』給逗的破了功,破涕爲笑的樣子讓婁慶雲鬆了口氣,將她摟懷裡,抽出帕子來給她擦眼淚,輕聲安撫,就像是安撫一個哭泣的孩子般。
「哎喲,瞧瞧這眼淚珠子……」薛宸以爲他會說出什麼情話來,可沒想到他接下來一句:「留著在牀上哭才叫漂亮呢。」
「……」
薛宸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粉拳對著他鋼鐵般的胸膛一頓亂砸,可人家根本雲淡風輕的沒啥感覺,反而是薛宸的手疼起來,婁慶雲抓著薛宸的手,放脣邊輕輕呵氣,說道:「別別,我又不疼,你別傷了手。」
薛宸簡直對這個無賴徹底沒法了,雙手來到他的臉頰上,捏著他臉頰上的肉,怒不可遏道:「我告訴你婁慶雲,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要是我三個月還是沒懷孕,那我就去找別人懷。」
婁慶雲被捏著臉也還是一副無賴兮兮的樣子,圈過了薛宸的腰將臉拱在她的胸口:
「別介,媳婦兒,咱有話好好說,要不……半年?半年,我準讓你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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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鐵口直斷:「不行,就三個月!三個月我還懷不上,那我不是說笑,我就去找個別人讓我懷上,你聽到沒?」
婁慶雲擡頭盯著薛宸看了一會兒,薛宸被他那雙看不出喜怒的深邃眸子給嚇住了,立刻反省自己是不是說話太過了些。
「三個月以後……」婁慶雲突然開口了,臉上卻還是沒有表情,薛宸也閉上了嘴,不敢說話,以爲婁慶雲要出言訓她了,可沒想到——
「成啊,既然媳婦兒這麼說了,那我三個月以後就改名叫『別人』啦。哈哈哈哈。」
「……」
這個傻缺!
突然薛宸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拉著往前湊去,然後就給撲倒在了綿軟的牀鋪之上,婁慶雲亟不可待的將牀鋪兩邊的紗帳鴛鴦鉤子放下來,歡歡喜喜的對薛宸說道:
「媳婦兒,咱們這就開始吧,我一定好好表現,三個月,我要不要改名,就看這三個月了,成不成?」
「哎呀,也沒有這麼急的呀!還沒洗漱呢。」
「洗什麼洗呀,孩子要緊,快別動了,要不然我可忍不住讓你哭了啊。」
「……」
不僅傻缺,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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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早晨薛宸總覺得身下怪怪的,自從昨晚婁慶雲不遺餘力的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做『正經生孩子』的步驟之後,薛宸就覺得一夜都沒怎麼睡得著,肚子裡彷彿漲漲的,不過她當然知道這只是她的差別感覺,就是有孩子也不可能這麼快的,因爲昨晚她才徹底知道,婁慶雲從前到底是怎麼弄的,他每回都是最後關頭就……唉,不說了,總之很混蛋就是了。
吃過了早飯之後,薛宸正打算把這幾天的帳看一看,可是還沒看兩張紙,金嬤嬤就來了,薛宸以爲她是來監督自己喝藥,正要和她說這藥先暫時不喝,可話還沒說,金嬤嬤就說:
「二夫人在老太君那裡哭呢,長公主也跟著哭,老太君讓我來請少夫人過去一同商量著辦。」
薛宸從書案後走出,問道:「二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金嬤嬤回道:「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總該和二老爺有關,我就在門外聽了幾句,說是二老爺被刑部抓起來了,應該是犯了什麼事的。」
薛宸蹙眉不解:「被刑部抓了?二老爺?」
這事兒可不是什麼鬧著玩兒的事,二老爺婁遠是衛國公府的二爺,做的是水師上的事情,怎麼會突然被刑部抓了?難道刑部絲毫不用顧及衛國公府了嗎?不用顧及婁戰和婁慶雲了嗎?
匆匆忙忙的趕去了松鶴院,薛宸來到二夫人身邊,二夫人擡頭見了她,就一把抱住了薛宸,說道:「宸姐兒,你讓慶哥兒救救二叔叔吧,咱們家不能沒有他呀,這叫什麼事兒啊,好端端的怎麼會讓刑部給抓了呢。」
薛宸連忙安慰:「二嬸您先別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君從旁說道:「去給二夫人打水來洗臉,別哭了。這事兒一看就是給人下的絆子,要不然怎麼就他帶船出去出問題了呢?」
薛宸問道:「二老爺船上出什麼問題了?」
「糧草裡面夾雜毒煙,一百斤。二老爺這回往福建走了一趟,將福建所收的糧食賦稅運回京城,本來也不是他該做的事,也不知他怎麼的就跑了這一趟,如今他的船剛到京城,還在碼頭就給檢糧的官兵查出了問題,在糧草中私藏東西是大罪,更別說藏得還是毒煙了。」老太君和薛宸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薛宸聽懂了,主要意思就是二老爺走了一趟不該他走的船,被人暗地裡算計了。
婁慶雲從外頭回來,臉色亦是冷峻,見到老太君之後才說道:「二叔這回許是惹上麻煩了,右相那頭本就和咱們不對盤,他們是二皇子黨,我們是太子黨,如今只怕不是二叔一個人的事情了,已經上升到黨派之爭了。」
老太君深吸一口氣後,便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後才蹙眉問道:「這事兒你二叔如何會做,可查出來是誰……」
婁慶雲看了一眼二夫人,她此時已經停止了哭泣,正洗了臉在擦手,亦是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婁慶雲猶豫了一會兒後才說道:「是水師參軍餘慶年告發的二叔。他如今也倒戈去了二皇子黨。」
餘慶年之前是上州刺史,去年給中書省遞了摺子,請命調回京城,可京城一時沒有合適的地方安頓他,還是婁遠親自來求的婁戰,讓餘慶年到他的水師都督府中任了知政參軍,原以爲他會感恩圖報,可沒想到,他居然在背地裡倒戈了二皇子黨,還毫不留情的在背後給了二老爺一刀,讓二老爺成爲了衆矢之的,並且在婁家開始運作關係之前,就把這事兒捅上了刑部,上達天聽,讓婁家就是想私下解決都沒法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婁遠這是被人陷害了,畢竟只不過是一百斤毒煙的事情,別說他沒做,就是做了,憑他婁家的關係,不用上下打點,那些官員也不敢怎麼樣,可是直接上報了刑部就不一樣了,刑部尚書的摺子一遞,就連皇上都沒法當朝包庇。
而做出這件事的人,很快就被查了出來,餘慶年,三夫人餘氏的父親,婁玉蘇的親外祖。
薛宸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婁玉蘇終於要出手了,他是想脫離婁家,然後單獨的去做三公主的駙馬,他想憑這層關係,脫離婁家,大幹一場,要和衛國公府分庭抗禮的意思。
而二老爺婁遠的這件事,應該就是他們打響的第一炮了。薛宸在腦中回想上一世,似乎並沒有聽說婁家二老爺因爲這事兒受牽連,也許上一世的影響就不是很大吧。而餘家爲的可能也只是讓三房脫離婁家這個主體,並不是真的想利用這件事情把婁遠給除掉,畢竟誰都知道,憑著這事兒,根本除不掉婁遠。
不過,不能掉以輕心的是,上一世的婁家,似乎就是在三房分家之後,一蹶不振的,可那時是因爲婁慶雲死了,婁家大房元氣大傷,三房分家,只是後來補上的一刀,這才傷了婁家的根本。可這一世,婁家並沒有衰敗的趨勢,他們想再傷害婁家的根本,就沒那麼簡單了。
不管怎麼說,婁慶雲這一世可還活著呢。皇帝依舊是他的親舅舅,太子是親表兄。
薛宸適時站出來說道:「我覺得這事兒大家可以不必太擔心。也許餘大人做的這件事只能算是在他投靠的人面前遞的一塊敲門磚,他們誰都知道憑這件事並不能將二老爺如何,所以,應該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的,等到對方承認了餘大人的投靠『誠意』,應該就不會追著不放了。」
婁慶雲的眼中露出的讚賞與贊同,對老太君說道:「辰光說得對,我也是這麼覺得。憑我們婁家如今的聲勢地位,誰會真的想用這一百斤的毒煙來害死我們二老爺?正如辰光說的,這件事不過是餘大人的敲門磚,給對方顯示一個他投靠的誠意罷了,要怪就怪二老爺認人不清,居然著了餘大人的道,不過也難怪,畢竟是三夫人的孃家,一個白眼兒狼罷了,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婁慶雲的話剛一說完,就聽見門邊傳來一聲丫鬟的喊叫聲:「二夫人,您去哪裡呀,二夫人!」
二夫人韓氏衝動的跑出了松鶴院,老太君和薛宸同時說道:「快派人去攔住二夫人。」
二夫人想去做什麼,大家如何能想不到呢,不過就是聽了婁慶雲的話,心裡不服氣,想去找三房討個說法罷了。這可不是什麼理智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