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若你能一直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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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劍眉,墨黑墨黑的鳳眸,長長的睫毛,卷卷的,每一次鳳眸輕眨,那睫毛就和蝶翼似的,一顫一顫的。他的鼻樑很挺,薄脣微抿着,泛着淡淡的光澤……
??純淨而勾人心魂!
??她看着,看得很仔細很仔細,而他靜靜地站着,任由她用着那麼專注的視線打量着他。
??驀地,她突然笑了,咧着粉嫩嫩的脣瓣,露出半截珍珠白的牙齒,倍兒可愛,“你真……咯,漂亮!”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就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好看呢。
??“漂亮?”清冷的聲音微微揚起,他的眼睫又顫了顫,看着她的帶着一些傻氣的笑顏,看着她臉上那因喝酒而引起的漲紅,還有她迷離焦距不穩的視線,再清楚不過眼前的人該是喝醉了。
??如果不是喝醉,她恐怕根本不會對着他這樣地笑;如果不是喝醉,她可能在他走近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逃開,更甚至,如果不是喝醉了,她絕對不會那麼認真且專注地看着他,對他說,他真漂亮。
??她的小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又用力地點了一下。
??他慢慢地傾下身子,把自己的臉湊近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瞳孔中,印着的是他的面容,“楚歡,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的秀美微微地擰起,小手敲了敲腦袋,對啊,他是誰呢?她怎麼就想不起來?總覺得這個人,該是和她很熟很熟的……“我認識你,你……你是……”她的手指晃悠悠地指着他,可“是”了半天,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
??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急了,“怎麼辦,我……我記不起你的名字……怎麼辦……”嚷着,小手又想去敲打自己的腦袋。
??“段棠。”他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心中是她的溫度,“我叫段棠。”這是他的名字,當她記不起的時候,他會一遍一遍地告訴着她,他的名字,“楚歡,我的名字叫段棠、段棠、段棠……”
??她的腦子似乎接受了他所傳遞過來的訊息,“段棠……棠?棠!”眉頭慢慢地舒展,似乎是覺得已經解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對。”他低喃着,聽着她嬌柔的嗓音軟綿綿地喊着他的名字,只覺得心口處傳來一陣陣的悸動。手,不覺地把她的手握得更加緊,緊到不想要再鬆開。
??“……冷。”她突然喃着。
??“冷?”他就看到她的手指在掰着他的手。是啊,他的手是冷的,就像他的體溫一樣,總比正常人略低一些,“不喜歡麼?”他問着,卻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麼樣的回答。
??她根本就已經醉了,也許連他問的是什麼,都不清楚。而他,卻還是不捨得放開手。
??她一根根掰着他的手指,挪動着自己的手,可是卻並沒有如他所想的把他的手甩開,而是兩隻手捧住了他的雙手,然後小腦袋低了下去,嘴巴一張一合,呵着氣兒。
??暖暖的氣息,頓時包圍住了他的手,一點點地滲透進他的皮膚,他的血液……
??他怔忡着,腦海甚至在一瞬間,都有着一種空白。她在做什麼?又或者該說,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不,她不知道,她已經醉了,醉得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些什麼,也更加不會知道,她這樣做着,帶給他何種的震撼。
??楚歡,楚歡!她就像是他命中的剋星一樣,不管他有多冷,多傲,在她的面前,終歸會變得卑微而可憐,就連這樣小小的舉動,都讓他歡喜無限。
??不知吹了多久,直到他的手慢慢地暖和些了,她才迷濛着眸子,重新擡起頭,衝着他樂呵呵地笑着,“手……暖了……”
??而他,卻是真正地栽在了她的手上。栽得那麼徹底,那麼地不留餘地!
??她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一般,笑着笑着,整個人驀地放鬆了下來,眼皮子耷拉了下來,身子一個踉蹌,軟軟地往下倒着……
??啪!
??他的手接住了她下墜的身子,聽着她傳來那均勻的呼吸聲……她睡着了,他卻依然清醒着。
??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那麼地自自然然,又是那麼地心安理得。現在的她,不會逃跑,不會對他充滿着懼意。
??他彎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徑自走到了走廊的一端,對着侍應生道,“再給我開一間包廂。”
??這兒的侍應生,自然是認得段棠的,當即應了,領着段棠去了一間還空着的包廂,同時眼角忍不住地瞥着楚歡。
??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能讓段少這麼抱着!
??走到包廂門口,侍應生推開了包廂的門,正想說話,卻看到段棠冷冷地投來了一瞥,似在讓他閉嘴,好像深怕會吵醒了懷中的人兒。
??侍應生連忙閉上了嘴巴,直到看着眼前的段少抱着女人走進了包廂,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包廂內,段棠把楚歡輕輕地橫放在長沙發上,她睡着着,就像一個嬰兒般可愛、嬌柔……且帶着一份無辜。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頰,一下一下,很輕,很柔,“若你能一直這樣醉下去,該有多好?”
??喝醉的她,睡着的她,會那麼地靠近着他,讓他知道,原來她的靠近,可以讓他如置天堂。
??可惜,睡着的她,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也看不到他眼中的這份渴求。
??渴求着她,渴求到身子都在發着疼。
??身子一點點地前傾低下,他的脣慢慢地靠近着她的脣瓣,鼻尖,聞到了她的氣息,他和她的脣,有的不過是一指之隔。
??“楚歡,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要吻你……”語音落下,他的脣覆蓋在了她的脣上……
??是卑鄙也好,是趁人之危也好,他都無所謂了,因爲太過渴求,以至於他的高傲,他的自尊,都在她的面前變得粉碎。
??這份渴求,已經蓋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