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路人們,驚恐地看着這一幕,沒人敢說什麼,紛紛避而遠之。
楚歡倒抽了一口氣,雙手死死地抓住了段棠的手臂,“有沒有辦法,救救小天!”
段棠顯然也認出了被打的人是趙小天,低頭看着楚歡,“我爲什麼要去救呢?”他的神情,是一種淡淡的不屑,彷彿對他來說,趙小天就如同地上的塵埃,根本不值得他浪費絲毫的精力。
她一怔。是啊,爲什麼呢?!她看着他,他的鳳眸依然是那麼地清澈透亮,如同世間最純淨的黑寶石,可是這一瞬間,她卻明白,那雙眸子,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般吧,純淨的表象下,其實掩藏着許許多多她不曾接觸過的另一面。
又或者說,其實她也曾見過的,在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她曾看到過他狠狠地把人的手踩在腳下,那時候的他,狠戾得讓她心顫。
只是……因爲之後的相處,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像是無害的天使,以至於她暫時忘記了他的另一面。
他的清冷,他的漠不關心,他那淡淡的不屑……
“你、你和趙小天不是認識嗎?你不是也和他聊過天嗎?”楚歡張了張口道。記得有一次,趙小天來超市看她的時候,正巧段棠也在,兩人還攀談過一會兒,那時候的段棠,神色正常,也沒有絲毫的不悅。
“是聊過,可是難道每一個聊過的人,我都要去救嗎?”他反問道,就像她在問着一個很傻的問題。
拳腳聲更重了,趙小天的一開始還能回擊幾下,漸漸的,已經完全只有抱着頭,完全處於捱打的狀態了。
楚歡抓着段棠胳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那要怎麼樣,你才肯救趙小天……”
“你在意他?”他問道。
“他是我朋友,我當然在意了。”她回道。
“是嗎?”鳳眸微揚,他定定地看着她,脣角勾着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冷清而淡漠,“可我偏偏就不想救。”
她眼神黯了黯,抓着他胳膊的雙手也垂了下來。沒有再說什麼,楚歡只是低着頭,似在想着什麼。
段棠攬過楚歡的肩膀,“他得罪的人來頭不小,更何況,這事兒是他自己給招惹的,歡歡,這樣的人,你根本就沒必要去救。”
他的聲音,就像是在講着事實道理,有着一種不可思議地說服力,可是……
她咬咬脣,拿出了手機,撥着110的號碼,“喂,110嗎?這裡是XX路,有人在聚衆毆打,請趕緊過來!”
沒有去看段棠的表情,在打完了電話後,楚歡猛地衝而來出去,朝着那些正在打着趙小天的人喊道,“別打了,我……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警察就來了,你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其中一個男人已經轉過了身,氣勢洶洶地朝着楚歡走過來,揚起大手,眼看着就要打到楚歡。
楚歡本能地閉上眼,等待着隨即而來的疼痛,可是緊接着傳入耳內的,卻是男人的一聲慘叫。
“啊……段……段少!”男人痛苦地叫道。
楚歡睜開眼,只看到段棠那白皙的手指,如同鋼筋一樣,死死地箍住了對方的手腕,清秀的面龐上,盡是一片冰冷。
男人的神情痛苦,額頭上竟已沁出了一層薄汗,明明只是一直手腕被制住,但是對方愣是不敢對段棠有絲毫的反抗,反倒是一個勁兒地陪着不是,“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段……段少見諒,這位姑娘是段少的朋友……我……一定好好的賠個罪。”
那些原本打着趙小天的人,也都紛紛停下了手,看向着這邊。其中一個胳膊刺着刺青的男人,更是陪着笑臉上前道,“段少,好久不見啊,安好,有什麼得罪的地方,由小弟做東,好好賠個不是!”
段棠就像是沒聽到似的,依然扣着那人的手腕,漆黑的鳳眸盯着楚歡,嘴角噙着冷笑,“也難爲你了,竟想出這麼個法子。你就這麼在意這人,在意到這麼地利用我?”
楚歡只覺得一股寒意席捲着全身。利用……是利用吧。她沒辦法扔下趙小天不管,可是她的能力,也怒足以阻止這些人,所以她衝了出來,因爲她在賭,賭他不會看着她被打。
結果她賭贏了,可是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有的只是陣陣的寒意。
“對……對不起……”她挪了挪脣道。
他冷笑着,鬆開了手腕,那個一臉痛苦的高大男人,踉蹌着往後退了幾步,捂着手腕,卻不敢吭上半句。
“只此一次,下不爲例!”他對着她道,“我在意你,可不代表也會去在意其他人。”
他的眼,是那麼地冷,那雙她覺得漂亮至極的鳳眸,卻在這一刻,讓她覺得是那麼地有着距離。明明段棠就是站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極其地遙遠。
或許,她和他之間的距離,本就遙遠,只是之前兩人那般自在的相處,讓她以爲距離拉近了。
楚歡苦笑了一下,心有些痛,原本被段棠用着那麼冷的眸光注視着,還是會讓她感覺好難受。
難受……是因爲心動嗎?
如果不曾心動過的話,是不是也就不會難受了呢?
她和他,本就不是一類人啊!
那些追着趙小天打的男人們離開了,臨走之前,不停地給段棠陪着笑臉。趙小天被打得鼻青臉腫,看着楚歡的目光,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複雜。
楚歡趕緊把趙小天送去了醫院,段棠在一旁看着,就像是想要從她的一舉一動中,去看透她的內心。
當辦理好了趙小天的住院手續,楚歡一臉疲憊地坐在了醫院休息區的椅子上。
“在生氣嗎?”段棠在她的身邊坐下,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