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如月有點啼笑皆非,這人渣說話怎麼亂七八糟的。
秦非揚又向圍觀的人羣揮手:“散了,散了,沒什麼好看的,我跟朋友開玩笑的,她不是女流-氓。”
大家鬨笑着散了。
楚雲墨問:“非揚今天過來是公幹還是私事?”
“不是公幹,”秦非揚說:“專程來看你。”
“找我有事?”
秦非揚看了佟如月一眼,說:“幾年沒見楚魔了,想得緊,想叫你請我喝酒。嫂子不會介意吧?”
爲了製造他們是情侶的假像,佟如月一直親熱地挽着楚雲墨的胳膊。
佟如月哼了一聲,說:“我不介意,讓雲墨把你灌醉了就幫我出氣了。”
秦非揚仰天大笑:“嫂子,你沒有聽楚魔說過我的典故嗎?”
佟如月偏頭問楚雲墨:“他有什麼典故?”
楚雲墨說:“他的綽號是千杯不醉。”
“啊?哼!”佟如月狠狠跺了跺腳。
秦非揚笑道:“楚魔,敢不敢請我喝酒?”
楚雲墨淡然一笑,說:“有什麼不敢?”
三個人來到一家大酒店,酒菜上來了,他們一邊喝酒一邊閒聊。
佟如月挨着楚雲墨左首坐下,不停爲他挑菜,又幫他倒酒,楚雲墨的嘴角有一點油漬,佟如月扯了紙巾,很細心地幫他擦乾淨了。
她幾乎沒怎麼吃東西,除了侍候楚雲墨,其他的時間總是挽着他的胳膊,就像生怕楚雲墨飛走了似的。
楚雲墨覺得佟如月是故意在秦非揚面前表現得跟他很親密,雖然他不明白原因,但還是很配合。
這一個多月他們兩個經常在一起吃飯喝茶,原本也相處得比較隨便了,所以他並沒有彆扭的感覺。
秦非揚看着他們說:“楚魔,你們還真是恩愛啊。”
佟如月說:“我們是情侶,不應該恩愛?”
“應該,只是我想不到楚魔有這麼好的豔福,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被他捷足先登。”
佟如月忍不住問:“你爲什麼老是叫他楚魔?”
“因爲他是姓楚的魔鬼。”秦非揚簡要回答。
“他哪裡像魔鬼?”佟如月含沙射影地說:“愛欺負女人的男人才叫魔鬼。”
秦非揚又大笑了:“嫂子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我很欣賞,想必楚魔也很欣賞了?”
“我對你纔會睚眥必報,雲墨又沒有欺負過我。”
“別老欺負欺負的,好象我把你怎麼着了似的,你也不怕楚魔誤會。”
“你本來就欺負我了,還怕他誤會?”
“別亂說,我可不想背黑鍋。”
秦非揚轉頭看着楚雲墨說:“楚魔,我真沒有欺負嫂子,朋友妻,不可欺,我秦花少雖然無恥,但有底線。”
楚雲墨淡然地說:“她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無恥得有底線?”佟如月撲地一聲笑了:“無恥就是無恥,還能有什麼底線!”
“我不跟你說,女流之輩,頭髮長,心眼小,無法溝通,只要楚魔明白我就行。”
“什麼女流之輩?什麼頭髮長心眼小?”佟如月火了:“你媽媽不是女的?你妹妹不是女的?”
秦非揚狐疑地看着她:“你怎麼知道我有妹妹?你對我暗許芳心,所以調查我?嫂子,你這就不對了,你是有男人的人,想都不應該想我,你這種思想出軌的行爲是極不道德的……”
“秦非揚!閉上你的臭嘴!”佟如月的火更大。
“瞧瞧,急了吧?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秦非揚繼續嘮叨:“思想出軌也不是不可以,但身體千萬不能出軌……”
“撲!”忍無可忍的佟如月端起酒杯一潑,滿杯的酒全潑在了秦非揚的臉上!
楚雲墨忍不住牽了牽嘴脣,他很久沒有笑了,痞子秦非揚被潑酒,竟讓他心情愉快起來。
秦非揚沒有發怒,他扯過紙巾一邊擦試臉上的酒,一邊對佟如月說:“在少年軍校的時候,我們有一個最喜歡玩的遊戲,嫂子知不知道是什麼遊戲?”
佟如月認爲秦非揚又想捉弄她,或者拐着彎兒罵她,所以她哼了一聲,說:“我又沒有讀過少年軍校,哪裡知道你們玩的什麼遊戲?”
秦非揚說:“我們那時候最喜歡玩的一種遊戲,就是看誰能把楚魔逗笑!”
佟如月看了楚雲墨一眼,他嘴角隱忍的笑意還沒有退去,她半信半疑地問:“你是說,雲墨在少年軍校的時候就從來不笑?”
秦非揚說:“不是不笑,是非常罕見,一年中能看見他笑的次數,不超過三回,而能看見他笑的人,不超過十個!”
“真……真的?”佟如月知道小時候的野小子周雲浩就不愛笑,這段時間因爲左曼雲的失蹤,他也不笑,但她沒有想到,他在少年軍校居然也很少笑!
秦非揚接着說:“少年軍校的生活很枯燥也很無聊,在無聊的時候,逗楚魔笑就成爲我們樂此不疲的遊戲之一!”
佟如月看看楚雲墨,他在低頭喝酒,就像他們在談論別人的故事。
她忍不住問:“那雲墨知道你們玩的這個遊戲嗎?”
“他不知道,”秦非揚笑道:“如果他知道,那這個遊戲就沒意思了。”
“那你們怎麼把他逗笑?”
“方法很多,不過要讓他笑確實不太容易,除非不擇手段。”
“怎麼個不擇手段?”佟如月好奇不已。
“比如,”秦非揚放下酒杯,說:“我有一次把一個學員的褲腳給縫上了,那人的牀鋪就在楚魔對面,楚魔看見他的腳怎麼都鑽不出來,自然有些好奇。
“直到那人大吼:‘誰他媽把我的褲子縫上了?’全寢室鬨堂大笑,楚魔終於牽了牽嘴角,喏,就像現在這樣。”
楚雲墨也想起了那一幕,心裡當真覺得很好笑,自然要牽牽嘴角,只不過那時候他不知道他們這些惡作劇只是爲了博得他一笑!
佟如月爆笑,說:“這麼損的招,除了你秦非揚,只怕別人也想不出來。“
“承蒙誇獎,”秦非揚向佟如月抱了抱拳,說:“如果嫂子現在覺得我比楚魔可愛,後悔還來得及,婚前出軌不算出軌。”
“滾!”佟如月馬上翻了臉,這人渣說着說着就不說人話了。
秦非揚哈哈大笑,說:“小月,你知不知道那個褲腳被縫上的人後來是什麼下場?”
佟如月說:“還能是什麼下場?集合的時候一定遲到了,他被你害慘了……”
“錯,他的下場並不慘,慘的是我。”秦非揚一臉笑容地說:“我被關一個星期禁閉不說,還罰掃廁所一個月,臭死我了。”
佟如月哈哈大笑:“你活該,你這種害人精就活該倒黴,應該罰你掃一年廁所。”
“天下最毒婦人心,”秦非揚對楚雲墨說:“楚魔,這種女人不能要,心腸這麼狠,結了婚把你捆在牀上幹七天七夜,讓你精盡而亡,你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秦非揚!”佟如月手裡的酒杯砸了過來。
秦非揚頭一偏躲過,酒杯砸在牆上,砰的一聲碎了。
秦非揚搖頭:“看看,楚魔,你敢要嗎?這麼狂躁的女人,可以談戀愛,千萬別結婚,結婚還是要安靜溫柔的,那是賢妻良母的保證!”
楚雲墨和佟如月不約而同想起了左曼雲,那就是一個安靜溫柔的女人!
佟如月很生氣,她在楚雲墨面前一向保持着良好的淑女風度,可這個姓秦的妖孽一來,就讓她原形畢露了!
這人渣倒底是一個什麼人渣?能一句話把她逗得哈哈大笑,又能一句話氣得她暴跳如雷!
如果誰嫁給了這活寶,不氣得死去活來纔怪了。
楚雲墨看見佟如月氣得通紅的臉,舉起杯說:“非揚,別鬧了,你快三十歲的人了,應該學會和女人相處。”
秦非揚笑道:“我和女人相處得很好啊,你看小月笑得多開心。”
佟如月氣乎乎地瞪着他:“秦非揚,我是雲墨的女朋友,也就是你嫂子,你怎麼一點都不尊重人?”
“我怎麼不尊重你了?在楚魔面前,這話可不能亂說。再說,你不是還沒有跟楚魔結婚嗎?等你正式過門了,我再改口叫嫂子吧,以後我就叫你小月了。小月,小月,名字像小家碧玉,美得醉人。人卻像母老虎,彪悍得嚇人。”
佟如月又想扔東西砸他了。
秦非揚擡手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笑道:“小人不計大人過,你不瞭解我,楚魔瞭解,知道我愛開玩笑,所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休戰,喝酒。”
佟如月還想再吵,楚雲墨端起酒杯向她舉了舉:“如月,喝酒。”
他沒有注意到漏出了佟如月的真名,佟如月緊張地看了看秦非揚,只見他一臉研究地看着他們,她的心更慌了。
她急忙端起酒杯跟楚雲墨碰了碰,正要喝,秦非揚意味深長地說:“不是吧,小月,連喝酒都捨不得放開楚魔,難道你們還打算喝交杯酒?”
佟如月一看,因爲心慌,她的右手還挽在楚雲墨的胳膊裡,這樣端着酒杯從他的胳膊上繞過來,真的有點像喝交杯酒。
但現在她也不方便把手拿下來,秦非揚那明瞭一切的眼神讓她的心很慌。
“喝交杯酒又有什麼不可以?”佟如月索性轉頭對楚雲墨說:“來,雲墨!我們就喝一個交杯酒,讓某人羨慕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