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一直在專心地玩機器人戰隊,忽然聽見佟如月說媽媽在哭,馬上跑過來,拉着左曼雲的手喊:“媽媽,媽媽,你爲什麼哭?”
左曼雲看着兩個可愛的兒子心酸不已,抱住他們哭得更傷心。
楚浩瀾拍着她的肩膀,說:“媽媽不哭,媽媽乖。”
楚浩鋒伸手爲她抹眼淚:“媽媽不哭,浩鋒會保護你。”
佟如月又勸了好一會兒,左曼雲才平靜下來,兩個人帶孩子招了輛出租車回家。
這時候天早就黑了,柳曉眉的家在鄉下,楚雲墨一邊開車一邊給莫易凡打電話問路,三個多小時後,他們纔到目的地。
下了車,楚雲墨就皺眉了,柳曉眉哥哥居然單獨一家人住在一個山凹凹裡,周圍很遠都看不到人家戶,難怪壞人敢這麼猖狂地上門殺人。
警察已經到了,拉起了警戒線,正在忙着拍照,蒐集證據。
莫易凡和柳曉眉站在裡面,一人抱着一個小女孩,孩子正在哇哇大哭,喊着:“媽媽!媽媽!”
看見楚雲墨,柳曉眉哭着喊:“楚大哥!”
楚雲墨沉重地點點頭,雖然不喜歡柳曉眉的哥哥嫂子,可看見這兩個孩子這麼小就失去了父母,他也覺得難受。
他拿出證件,得到警察允許後,他們四個進了屋,看見現場慘不忍睹。
客廳裡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滿身鮮血,身上有多處刀傷。
莫易凡把孩子交給柳曉眉,進來介紹說:“這就是曉眉的哥哥。”
另一個人倒在客廳旁邊的臥室裡,牀上有很多血跡,但死者身上沒有,只是脖子被擰斷了。
還有一個人倒在後窗邊,脖子也被擰斷了。
楚雲墨看見只有三具男人的屍體,問:“曉眉的嫂子呢?”
莫易凡說:“我報了警後,發現她嫂子還沒有死,就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已經把她送進醫院了。”
蘇寒冰很仔細地查看了幾具屍體的情況,皺起了眉頭,說:“這兩個人是被同一個人殺的,這人的手勁奇大,一招就擰斷了脖子。”
楚雲墨點頭:“沒錯。”
“後窗這個人先死,臥室那人後死。”
秦非揚說:“這兩個人一定是殺曉眉哥哥的兇手,但他們又是被誰殺的?”
蘇寒冰說:“有人路見不平?不像,路見不平沒必要下重手取人性命。”
“對,”楚雲墨說:“也許是派這兩個人來的人殺人滅口。”
“嗯,有這個可能。”蘇寒冰和秦非揚一齊點頭。
莫易凡說:“我和曉眉到的時候,聽見孩子哭得很慘,我們跑進來就看到這副場景。
“她嫂子倒在牀上,身上有幾處刀傷,衣服全被扯爛了,似乎有人對她進行過性-侵犯,那一個男人死在牀邊的地上。
“兩個孩子,小的趴在她媽媽身上哭,身上沒有穿衣服,大的在這後窗邊哭,衣服褲子撕爛了扔一地。
“那個男人的手抓着大丫的腿,大丫爬在地上拼命喊媽媽,雖然那男人死了,卻抓得很緊,我用力才把他的手扳開,把孩子抱出來。”
楚雲墨問:“是山野香菇的人嗎?”
莫易凡說:“不能確定是不是他們的人,跟我交手的人裡沒有這兩個人。”
蘇寒冰說:“看來,這兩個人很可能是想對曉眉的母親和那個大女兒進行性-侵犯,所以殺了曉眉的哥哥,不料他們也被人殺了。”
秦非揚說:“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做的假象,他們殺人有別的目的,做出性-侵犯的假像是爲了把警方引入迷局。”
楚雲墨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
警方要帶莫易凡和柳曉眉回局裡做筆錄,楚雲墨把兩個孩子帶了回來。
作爲女性,帶孩子自然是蘇寒冰的事,她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不斷哄着,車子搖搖晃晃,沒多久,孩子睡着了。
左曼雲和佟如月從酒店回到家裡後,給孩子洗了澡弄上牀睡了,她們卻不想睡,坐在各廳裡一邊閒聊一邊等楚雲墨他們回來。
左曼雲講了柳曉眉的哥哥嫂子把她賣了的情況,佟如月義憤填膺,罵道:“真是一對畜生,難怪他們會被人殺死,活該!這就是報應!”
左曼雲嘆了口氣,說:“他們死倒沒有什麼,只是可憐了兩個孩子。”
“他們還有孩子?”
“嗯,兩個女兒,大的五歲,小的才三歲。”
佟如月嘆了一聲:“唉,真可憐。”
聽見外面有車子聲音,左曼雲跳起來:“他們回來了。”
話音剛落,楚雲墨和蘇寒冰一人抱着一個孩子進來,左曼雲忙問:“這是曉眉哥哥的女兒?曉眉呢?”
“她和易凡還要到警察局做筆錄,”楚雲墨說:“曼雲,這兩個孩子今天晚上嚇壞了,晚上睡覺可能要做噩夢,你把她們放在我們牀上,我們帶着睡。”
“哦,好的,那我去整理一下牀。”
左曼雲往臥室走,聽見蘇寒冰在身後笑道:“楚雲墨,你的心真細啊,曼雲能嫁給你真是有福了。”
佟如月也笑着說:“可不是,現在這樣的好男人已經絕種了。”
還沒說完,佟如月的臉就被進來的秦非揚揪住了:“誰說好男人絕種了?這麼大個好男人站在面前,你看不見嗎?”
佟如月擡腳就踢:“滾!你算什麼好男人,就知道欺負女人!”
“我欺負你是因爲愛你,你這女人怎麼就不領情?”
“誰要你愛?我又沒吃錯藥,領什麼情!”
這兩個人一鬧起來就沒完。
左曼雲弄好了牀,出來把楚雲墨手裡的大丫接過去,孩子有點重,她抱着很吃力,楚雲墨急忙抱回去說:“我放到牀上去。”
蘇寒冰把二丫也抱進去,說:“不給她們洗澡?”
“不洗,讓她們睡吧,洗澡萬一洗醒了,她們又會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
“那放在一起還是一人放一頭?”
楚雲墨說:“放在一起吧,現在她們睜開眼睛最想看到的是自己的親人,曉眉沒有回來,姐姐妹妹就是她們最親的親人了。”
蘇寒冰嘆了一聲:“這麼小就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情,孩子心裡會蒙上一輩子的陰影。”
“是啊。”
放好孩子出來,楚雲墨給左曼雲和佟如月講述了事情經過,左曼雲聽見那麼慘,眼圈都紅了。
佟如月嘆息說:“希望她們的媽媽還能救活,要不然對兩個孩子來說就太殘忍了。”
蘇寒冰這會兒沒有說話,她坐在沙發上,右手手背撐着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
秦非揚問:“寒冰,在想什麼?”
蘇寒冰蹙眉說:“這個人的手法,我見過。”
楚雲墨轉頭問:“你說的是殺那兩個陌生人的手法?”
“嗯,”蘇寒冰說:“前年,我們去剿滅一股土匪的時候,土匪裡的二號人物逃脫了,這人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尤其喜歡奸-淫-幼女,他的惡行人神共憤。
“但不久後,我們接到警察局同行的報告,說發現了一具屍體,跟那個二號人物很像。
“我們趕過去,看見那具屍體確實是二號人物,他死得非常慘,不僅脖子被折斷,手腳全被折斷了。
“後來我們得知,這傢伙東躲西逃都還繼續殘害幼女,他捉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扒光了孩子的衣褲就要行禽獸之事。
“孩子嚇得快昏迷的時候,突然看見那人被人從背後抓起來,只聽咔咔咔幾聲脆響,二號人物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
“最後又咔嚓一聲巨響,二號人物被他一扔,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聲飛了出去,他也風一般消失了。
“我們找到了那個受到驚嚇的孩子,她只知道救她的人戴着面具,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
“戴着面具?”秦非揚忙問:“什麼面具?”
蘇寒冰說:“我知道,你懷疑他是不是獨狼的養子張晉?”
“對,張晉也戴面具。”
“應該不是,”蘇寒冰說:
“據女孩說,那人戴的是黑色的面具,而且那個二號人物的功夫相當高,我估計獨狼的義子未必能殺得了他。
“但這人殺二號人物幾乎沒費吹灰之力,這功夫已經高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秦非揚突然想起,看向楚雲墨說:“楚魔,你還記不記得,莫易凡把柳曉眉帶回來的時候,說有一個騎摩托車的高手?”
“你懷疑是他?”楚雲墨搖頭:“一個喜歡殺人的人,敢在鬧市區這麼張揚地展示他的功夫?”
蘇寒冰說:“也不能說這人喜歡殺人,如果前年殺二號人物的人和今天晚上這人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他這算是替天行道了。”
楚雲墨說:“話雖如此,但我們這是法制國家,不管壞人如何作惡多端,也應該由法制機關實施處決,不能誰想殺就殺……”
“得得,”秦非揚打斷他:
“楚魔,你別這麼死板好不好?什麼都講正義,講道義。
“我跟你講,有些人,你跟他講道義,人家是不會跟你講道義的!
“我就喜歡這人替天行道的方式,有些事情,明知道壞人作惡多端,但你就是抓不着他的證據,你說能怎麼辦?
“是替天行道,還是由他逍遙法外?
“比如轉角天堂,誰都知道張安慶那混蛋該死,可就是不能抓住他……”
楚雲墨又打斷他:“最後不還是抓了嗎?這說明邪不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