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墨看見他母親一邊叫喊一邊奔跑過來,急忙喊道:
“媽,您別過來!我知道您是爲了救我和浩鋒,但我楚雲墨活得堂堂正正,不會爲了活命就認這樣的禽獸作父親!”
左曼雲也認爲肖秀英是爲了救楚雲墨和楚浩鋒,故意轉移獨狼的注意力。
她不由在心裡想,如果是秦非揚,他會怎麼做?
秦非揚總是說楚雲墨不懂得變通,可如果爲了活命就認賊作父,別說楚雲墨做不到,她左曼雲也做不到!
肖秀英不聽楚雲墨的,繼續跑過來,幾個警察都沒能攔住她。
她跑進警戒圈裡,氣喘吁吁地喊:“張昌平,雲墨是你的……親生兒子,浩鋒是你的親孫子,你不要殺害他們!”
楚雲墨過來攔住肖秀英,說:“媽,您在亂說什麼?”
左曼雲也認爲這個婆婆急糊塗了,撒謊扯上楚雲墨不說,還扯上了楚浩鋒。
肖秀英說:“我沒有亂說,雲墨,張昌平是你的親生父親!”
“你說什麼?”楚雲墨大吃一驚,母親這話不像是爲了幫他而撒的謊。
獨狼問:“你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我……我是肖秀英……”肖秀英回答。
“肖秀英?”獨狼皺眉:“我認識你嗎?”
肖秀英的臉脹紅了,說:“你可能不記得我的名字了,那你還記得楚玉梅嗎?”
“楚玉梅?我記得,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是楚玉梅家的保姆……”肖秀英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楚玉梅家的保姆?”獨狼看着肖秀英說:“你是那個保姆?”
“是的。”
“那時候是你跟我上的牀?”
肖秀英的臉脹得通紅:“是……”
獨狼上下打量她:“你長得也不咋樣,我怎麼會看上你?這麼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肖秀英尷尬至極:“以前……我很瘦,這幾年才長胖了。”
“可你這臉蛋也不漂亮,我怎麼會看上你?你是爲了讓我放過你兒子,才編造這樣的謊言吧?”
“是真的,張昌平,雲墨真的是你的親生兒子!”
肖秀英急得語無倫次:“不相信你可以跟他做親子鑑定!”
“做親子鑑定?”獨狼大笑:“你開什麼玩笑?等親子鑑定下來,我早就被你兒子打死了,只能到陰曹地府去找我的親生兒子!”
“張昌平!我說的是真的,你爲什麼不相信?”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說你跟我睡過,我就得相信?你說他是我的兒子,我就得認他?”
“那你要怎麼才肯相信?”
“很簡單,你叫楚玉梅來,只要她陪我睡一晚上,我就相信你的話!”
“獨狼!”楚雲墨大怒,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獨狼冷笑:“你媽說你是我的親生兒子,親生兒子有這麼對父親說話的嗎?”
“雲墨,你別說話!”肖秀英阻止他。
楚雲墨將肖秀英拉過來:“媽,您跟這個人渣有什麼好說的?”
“雲墨,你別亂說話,他真的是你的親生父親!誰都可以罵他,但你不可以。”
獨狼將信將疑地看着肖秀英:“喂,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他真的是我的兒子?”
“張昌平,如果他不是你的兒子,我有必要當着這麼多人把這樣的醜事說出來嗎?”
獨狼將懷疑地目光投在肖秀英臉上,又投在楚雲墨臉上,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很清楚,如果肖秀英說的是真的,他一意孤行的話,就等於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
可是,如果肖秀英是爲了救楚雲墨騙他的,那他相信她的話,就會白白送命。
獨狼的手指一直停放在引爆器的紅色按鈕上方,肖秀英很着急,也許他一閃念間,手指點下去,這裡的人就都完蛋了。
“張昌平,”她努力說服獨狼:
“我知道你恨雲墨是因爲他打死了張安慶,可他不知道張安慶是他的親弟弟。
“如果他知道,他是不會打死自己的弟弟的。”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楚雲墨着了急。
母親不是說她不知道那個強暴她的男人是誰嗎?
現在爲什麼非要說這個惡貫滿盈的獨狼是他的親生父親?
“雲墨,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成澤,我騙了你們,我不是被陌生人強暴的,而是他……”肖秀英指着獨狼說。
“爲什麼是他?爲什麼是他?”楚雲墨失控地吼。
他寧願沒有親生父親,也不希望自己有這麼一個沒有人性的父親!
肖秀英哭起來,說:“他……他就是玉梅的初戀情人!”
楚雲墨的頭轟地一聲。
他突然明白了,爲什麼姐姐楚玉梅會和轉角天堂的案子有牽扯。
爲什麼王初豪和周嘯同在轉角天堂的時候,張安慶的手下折磨暴打周嘯同,卻嚴禁對王初豪動手!
原來是她姐姐楚玉梅對張昌平舊情不忘,所以爲張安慶拉了許多關係,讓他把轉角天堂開得紅紅火火。
張安慶一定也是看在楚玉梅的面子上,纔沒有動王初豪!
楚雲墨不知道,在他的身世這件事情上,肖秀英的確對楚成澤和楚雲墨都撒了謊。
這些年來,這個秘密一直埋在她心裡,她想要埋一輩子,想帶進棺材都不說出來。
但現在如果再不說,她的兒子和孫子都將死於非命,而殺害他們的人,卻是楚雲墨的親生父親,楚浩鋒的親爺爺!
張昌平年輕時風流倜儻,又會說甜言蜜語,和楚玉梅偶然相識後,這個情場高手沒費什麼勁,就讓楚玉梅對他愛得死心踏地了。
楚成澤不在家,張昌平經常到楚家來玩,一來二去就和保姆肖秀英熟悉了。
張昌平數次誘惑楚玉梅上牀,楚玉梅當時在這方面比較保守,堅持要婚後才上牀。
張昌平很掃興,但得知楚成澤是高級軍官後,他又想利用楚家這個關係,所以仍然常來楚家討楚玉梅的歡心。
有一次,他來的時候楚玉梅不在家,他就調戲比楚玉梅大五歲的保姆肖秀英。
肖秀英那時候也是個未諳世事的姑娘,張昌平半哄半騙,她糊里糊塗就跟他發生了關係。
初嘗人事後,肖秀英開始渴望男性的愛撫,後來多次揹着楚玉梅和張昌平發生關係。
張昌平還哄她說:“你不用害怕,如果懷上孩子了,你晚上就偷偷爬到玉梅她爸爸牀上去,就說懷上他的孩子了,要他對你負責,你就做軍官太太了。”
肖秀英覺得這主意不錯,當了軍官太太,她就再也不是楚家的保姆,而是楚家的主人了。
張昌平的父親病重,母親催他回家結婚沖喜,原來他早就有未婚妻。
楚玉梅得知後,傷心不已,離家上班去了。
張昌平後來又到楚家來了幾次,每次來都跟肖秀英發生關係。
沒多久張昌平就消失了,再也沒有來了,又過了一個多月,肖秀英才發現她懷上了孩子。
肖秀英曾經想過把這個孩子賴在楚成澤頭上,但楚成澤的生活作風極爲嚴謹,跟她一直保持着應該有的距離。
晚上楚成澤如果在家裡住,進門就將門關上了。
楚玉梅走了後,楚成澤幾乎沒有在家裡睡過覺,所以肖秀英完全沒有機會爬上楚成澤的牀。
她沒有辦法,只能說是被人強暴懷上孩子的,裝可憐求楚成澤娶她。
她憑這個孩子終於做成了軍官太太,但這件事卻成爲她的心病,這麼多年都不敢說穿。
聽完了肖秀英的講述,楚雲墨很崩潰,半晌說不出話來。
獨狼卻還是不相信肖秀英的話。
這不奇怪,他原本就是一個多疑的人,不相信任何人。
沉吟了一會兒,他說:“你說你跟我睡過,那你說說我最喜歡什麼姿勢,最不喜歡什麼姿勢?
“如果你說對了,我就相信楚雲墨是我兒子,我自然不會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小孩更不會傷害,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但你假如說錯了,這將是你在人世間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會帶你們一起去見我的慶兒!”
肖秀英無地自容,這樣的話,她怎麼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說?
“我……我過來跟你一個人說……”
“不行!”獨狼蠻橫地拒絕:“想靠近我搶走引爆器?你想都別想!”
“可這種事,我怎麼好當着這麼多人說?”
“有什麼不好意思?”獨狼嘲笑地說:“睡都睡過了,還怕人知道?”
肖秀英無言以對。
“好了,別拖延時間,”獨狼說:“回答,我最喜歡什麼姿勢?”
楚雲墨將肖秀英一把拉開:“媽!您再跟這個人渣說話,我都沒臉見人了!”
肖秀英的眼淚撲簌簌掉下來,說:
“兒子,是媽對不起你,丟臉的不是你,是我。
“我的臉已經丟盡了,今天索性全丟在這裡。
“只要他能認你,我丟臉也沒有關係!”
“媽!”楚雲墨拉着肖秀英走:“你馬上離開這裡。”
肖秀英拽不過他,回頭喊:“張昌平,你最喜歡的是男人站着,女人蹲着,最討厭的是女上男下。”
衆人還在腦補的時候,獨狼已經喊起來:“好,就憑你的回答,我相信你的確跟我睡過,但你怎麼保證這小子是我的親生兒子?”
楚雲墨拽着母親疾走,肖秀英剛纔的回答,將他身爲一個兒子的自尊心和驕傲踐踏得粉碎!
他只想讓母親離開,不讓她再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