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蒙德利亞收起槍,說:“我們先串好口供,你再給老闆打電話報告露易絲的死訊。”
兩個人商量好了,楚雲墨拿起手機撥通老闆的電話,悲傷地說:“老闆,露易絲……遇害了!”
“什麼?”老闆聲音裡的驚訝讓楚雲墨都佩服,好象他真的不知道一樣。
老闆派人趕過來的時候,蒙德利亞已經穿好了衣服,她穿的是露易絲在h國來之後剛買的新衣服,露易絲還沒有穿過。
除了楚雲墨,沒人知道她穿的是露易絲的衣服。
楚雲墨半跪在露易絲的屍體前,一臉悲傷。
這個人是老闆的親信泰深,他奉老闆之命來調查露易絲的死因。
泰深詢問事發經過,楚雲墨說:“我去見老闆的時候,露易絲準備去洗澡,她一個人在家裡。
“我從老闆那裡回來,門關着的,我一打開,就看見露易絲倒在血泊中,一個蒙面人闖進了我的臥室。
“我馬上掏槍,才發現因爲去見老闆不能帶槍,我把槍放在臥室裡了。
“我追進臥室,裡面卻扔出來一個東西,我看見是槍,急忙接住,那人卻還有槍,向我開了一槍後,就打開後窗逃走了。
“我追到後窗,那個蒙面人已經不見人影,這時候蒙德利亞就進來了。”
蒙德利亞說:“我前天晚上陪布朗先生喝酒,被媒體記者亂寫,露易絲小姐生氣了,我過來是想當着布朗先生的面再向露易絲小姐解釋一下。
“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露易絲小姐倒在血泊中,布朗先生的臥室有動靜,我立刻拿出槍衝進臥室,只見布朗先生面向窗外在瞄準。
“我跑到窗邊,看見有一棵樹的枝葉在搖晃,布朗先生說一個蒙面人翻圍牆跑出去了。”
泰深仔細勘查後,說:“露易絲先被人勒昏迷後再開的槍,她還穿着睡衣,可見她剛從洗澡間出來就被人襲擊了。
“她的死對布朗先生極爲不利。
“第一,她死在你的房裡,門窗沒有被撬過的痕跡,你的後窗開始是關着的,外面無法推開,嫌疑人逃的時候才從裡面推開了。
“這說明嫌疑人是開門進來的,而只有你纔有鑰匙。
“至於說嫌疑人從後窗逃走,也只有你一個人看見。
“第二,露易絲事先被勒過,用的是你的領帶。
“第三,她身上的子彈是你槍裡的。
“第四,這把槍上面只有你的指紋。
“就憑這四點,你就足以被判定有罪。”
楚雲墨說:“可我有什麼理由殺她?她是我的未婚妻。”
泰深淡定地回答:“殺人的理由,可以說很複雜,也可以說很簡單。
“比如你們一方在外面有情人,被另一方發現,於是你起了殺心。
“或者爲一點瑣事發生了爭吵,她的話傷到了你,你憤怒之下殺了她。
“當然,這些只是推測,你真正的動機是什麼沒人知道,但從現場來看,你殺人的事實絕對成立。”
楚雲墨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他站在泰深的角度,也會判定自己有罪。
這時候,蒙德利亞說:“我有戴雷不在場的證據。”
泰深問:“什麼證據?”
蒙德利亞說:“我其實很早就過來找露易絲小姐了,但當我停下車準備上樓的時候,卻見戴雷匆匆跑下來,開車出去了。
“我好奇他爲什麼不在家裡陪露易絲,也不帶露易絲一起出去,就跟在了他後面。
“我看見他到了老闆下榻的酒店,才知道可能是老闆召見他。
“我想看他還會不會到別的地方去,就一直在外面等他,他出來後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徑直開車回來了,所以我也跟着他來了。
“我怕他知道我在跟蹤他會不高興,於是過了兩分鐘才上樓,沒想到上來就看見露易絲倒在血泊中。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戴雷不可能把露易絲勒個半死又開槍,而且我只聽見了一聲槍響,這應該是造成布朗.戴雷受傷的槍聲,可見在戴雷到之前露易絲就被殺死了。”
楚雲墨不能不佩服,蒙德利亞這謊話編得很圓啊。
泰深問:“蒙德利亞,你到的時候,門是開着的還是關着的?”
“開着的,所以我不用敲門就進來了,一進來就看見了露易絲的屍體。假如真的是戴雷,他會開着門殺人嗎?”
楚雲墨說:“我進來看見露易絲倒在血泊裡,心全慌了,根本想不起關門了。”
泰深說:“從蒙德利亞的證詞來看,布朗先生的確可以排除殺人嫌疑,但是也只有她這一個證人。就是說,物證對你不利,人證對你也不完全有利,這件事,我無法決斷,不過我會照實彙報給老闆。”
泰深當着他們的面將情況彙報給老闆,老闆讓楚雲墨接聽電話。
楚雲墨拿過泰深的手機貼在耳邊,喊了一聲:“老闆。”
老闆說:“戴雷,露易絲的死既然有蒙德利亞爲你作證,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會跟上面說明白,你不用擔心。”
楚雲墨低聲說:“謝謝老闆。”
這件事,老闆雖然也可以證明楚雲墨不在場,但老闆這樣的高層是不可能輕易出面作證的,所以蒙德利亞成了唯一的證人。
也就是說,楚雲墨的命運已經被牢牢掌握在了蒙德利亞手裡,事實上就是掌握在了老闆手裡。
以後他只能聽從他們安排了。
楚雲墨又問泰深:“警方這邊怎麼報案?”
泰深給老闆打電話請示後,說:“佈置成入室搶劫的假象。”
於是楚雲墨和蒙德利亞一起動手,很快佈置好了假現場,才由楚雲墨打電話報警。
警方到的時候,泰深已經離開了,楚雲墨的說法是:“露易絲跟我發生爭吵,認爲我和蒙德利亞小姐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我去找蒙德利亞小姐,請她來爲我作證,說明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我出門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關門,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露易絲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屋裡到處翻得一片凌亂。
“我聽見臥室裡有動靜,馬上衝進去查看,不料有人向我開了一槍,打傷我的胳膊後就翻窗逃走了。
“我想送露易絲去醫院,發現她已經嚥了氣。
“蒙德利亞小姐幫我包紮了傷口,又提醒我報警,我反應過來,纔打了報警電話。”
現場的凌亂是他們早就佈置好的,露易絲中槍也有一段時間了,楚雲墨的槍又被泰深帶走了,警方對他就沒有什麼懷疑了。
楚雲墨救了兩個孩子的事情還傳得沸沸揚揚,他又是大公司的總裁,誰也無法把他和殺人犯聯繫起來。
於是,他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警方着重追查“入室搶劫”的陌生人。
露易絲的死在w組織內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組織還爲她舉行了哀悼儀式。
楚雲墨原以爲這一次能看到比老闆更大的老闆出現,因爲他相信露易絲背後的靠山絕不可能是老闆,否則老闆也不會除掉她了。
但除了這個老闆,並沒有更大的老闆出現,卻出現了十一張陌生的面孔。
楚雲墨不知道這是些什麼人,只在心裡猜測,莫非大老闆就隱藏在這些人中間?
當他看見他們送的花圈上的輓聯落款時,才知道是十一個教主。
楚雲墨的心裡暗暗吃驚,原來w組織的外圍組織不是隻有一個黑教,而是一共有十二個教派,這十二個教派分佈在十二個國家!
也就是說,除了露易絲,還有十一個教主的人馬在爲w組織賣命!
難怪w組織如此讓各**警頭疼!
只是老闆之上還有什麼人?有幾個?他們的真面目是什麼樣?
這些他就不知道了,還需要慢慢解開這些謎團。
老闆當衆公佈調查結果:“露易絲是被不明身份的人襲擊身亡的,布朗.戴雷當時外出見我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和偷襲者正好遇上,對方開槍打傷了他,然後在夜色掩護下逃之夭夭。蒙德利亞可以爲他作證。”
衆人對老闆的話似乎並無疑議,露易絲之死就算在了“不明身份”的人身上。
露易絲死了,最傷心的人,當然是她父親,追風公司老總羅伯特。
羅伯特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小女兒艾麗絲不懂事,讓他很操心,大女兒露易絲成熟懂事,成爲他欽定的接班人。
但他沒想到露易絲年紀輕輕就走在了他前頭,他這個白髮人要送黑髮人了。
楚雲墨的胳膊上吊着繃帶,捧着露易絲的骨灰來到羅伯特家裡。
羅伯特原本身體就不是很好,上一次被大衛打了一槍差點喪命,導致他身體更差。
如果單單看外貌,一般人都無法把他和大名鼎鼎的汽車大王聯繫起來。
現在露易絲的噩耗更讓他雪上加霜,老頭憔悴不堪,連坐都坐不住,醫生在家裡爲他輸液,他的手背上還掛着點滴。
看見骨灰盒,羅伯特像個孩子一樣號陶大哭起來。
楚雲墨很同情他,小女兒下落不明,大女兒又慘死,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如何經得起這樣沉重的打擊?
安東尼回來了,和露易絲的嬸嬸張萍萍一邊一個扶着羅伯特,一家人都眼淚汪汪。
楚雲墨的眼裡也含滿眼淚,在葬禮上,他哭得比羅伯特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