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歲的喬喬和24歲的週一原正式進入對方世界的開始。從那次之後,兩人一個回京上學,一個回京歸隊,明明在一座城市,卻沒再見面。
但那個愛哭的,愛撒嬌的,愛纏着他刨根問底的,愛使喚你的喬喬,明明是最嬌氣的,卻偏又懂得照顧別人情緒,懂的爲別人着想,在風餐露宿中帶給大家溫暖的喬喬,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佔據了週一原的心。
一想起從他身邊撲向陳宇嵐懷裡的喬喬,那樣信任,那樣依賴,這纔是無形的傷害啊。
週一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情緒當中,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一心撲在他老爹的大業上。但當知道喬家出事後,他再也抑制不住,喬喬那麼愛哭,能受得住嗎。他甚至來不及派人去查,自己就跑去喬喬學校,結果去了才知道她已經請假一週了,又直接調飛機去了雲州。
上了飛機,週一原才靜下來細想喬家的事。喬喬父親喬振越是雲州省財政廳廳長,與總政副部嚴澤軍關係甚密,自然是鐵打的南派。其實早在週一原回京時,南北關係是越發緊張,雙方都着意部署了許多,他也是在調查嚴澤軍的過程中才發現會跟喬喬扯上關係。
因此,在對待喬振越的事上,週一原一直在猶豫,並未動手。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爹身邊的第一秘書沈諒星早就命眼線收集證據,要一舉扳倒嚴澤軍的左膀右臂。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官做大了還怕找不到理由整你?出門稍微吃點好的說你挪用公款,跟朋友見見面說你私相授受。雲州省幾項建設工程當中,被查出資金違法轉移。因此,喬振越以受賄,貪污,以權謀私等一系列罪名入獄,這一週以來被上邊傳去談話不下十次。而陳宇嵐,在出事前半個月被點名派去西南區深入調查毒梟交易軌跡,西南邊境處於三國交匯處,聚集了大量毒品,傳銷和暗殺組織。現在陳宇嵐已經斷聯,下落不明。
現下只有陳宇嵐身邊副手張鋅和蔣軒在到處聯繫人周旋,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如今把喬喬留在北區也不放心,蔣軒親自去接了人回來,只敢說出了事,再詳細的也沒告訴她。但喬喬已經哭的不成樣子,吵着鬧着要見爸爸,她怎麼可能相信爸爸會做那些事呢。
可這次沈諒星也是咬得很緊,一律不得探視,蔣軒家裡雖也在軍中,但要想跟京市抗衡,多少也是力不從心。
“不哭了,眼睛都哭腫了,你放心,已經在安排了,咋着也要讓你見上一面,我就不信這雲州很真能讓他們一手遮天”
蔣軒擦着喬喬的眼淚,心裡也急啊,恨不能帶喬喬闖進去,只是他一直精於商業上的事,對政治上他只能靠他爸出面,而他們幾家關係本就親近,如今也多少受牽連,陳宇嵐呢也聯繫不上。喬喬從小都是跟在爸爸身後,家裡大人也不多,現下出了事,更是找不到頂樑的。
“爸爸不會做那些事的,他最恨那些貪官,怎麼會被抓呢”
喬喬雖愛玩,可也知道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別看她一天瘋,老喬要吃什麼藥,快吃完了需要買都是喬喬細心記着的,會經常打電話回去叫他注意身體,爲了老喬學了多少養生湯,變着法給他做,幫他戒菸,儼然是喬家的小管家婆。有爸爸,她還能賴皮做一做爸爸的小公主,可若是沒了爸爸,她自己算是什麼呢。
週一原坐在車裡,看見站在監獄門口哭的發顫的喬喬,多想衝上去抱抱她呀。
“少爺,還是以大局爲重吧,您從前可不是掛念兒女情長的人”
“管好你自己,我爸看重你,不代表我就把你當人”
週一原不留情面的回覆着坐在副駕上的男人,這人西裝領帶,一絲不苟,全身散發着超乎尋常的沉穩與老練,像個飽經風霜的老者,言語間只談利益不談人情。可是您若看見他的臉,會發現他也不過只有三十一二的年紀。這便是沈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