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個蒙面人一來一去,只要了瞬息的時間,快得驚人。當他們出來
的時候,別說侍衛們追不上,就連一批大內高手也追之不及。
兩人出了京城,急行七十餘里,來到了一戶農舍外。那農舍有三間茅屋,屋外
有個庭院,院內放着一頂轎子。此時,一間茅屋外,正站着四個漢子。
忽聽“哇”的一聲,兩個蒙面人中的一位扯開面罩,吐了一口鮮血,面色十分
蒼白。
“吱呀”一聲,屋門打開,三個人走了出來,正中一人,正是獨孤九天。左右
兩人,分別是獨孤雄天和軒轅仁。
“樊兄,你要不要緊?”另一個蒙面人扯下面罩,關心的問道。
“姓方的好深功力,我要是退得稍微慢了一點,只怕已經躺在大殿外,任人宰
割了。索兄,你手臂上的傷也不要緊吧?”
“還好,至少還能動。
獨孤九天趕上來,道:“樊老、索老,你們一”
吐血的是樊不二,傷了手臂的是索長篙,難怪方劍明等人認爲蒙面人武功高乎
尋常,原來是他們兩位。
索長篙苦笑了一聲,道:“盟主,方劍明的武功實在J藺,我等差點就回不來
了。不過幸虧索某一掌打出去時,見一股冷風打入了于謙體內,于謙跪了這麼久
一定會昏死過去。
獨孤九天向兩人一拱手,道:“有勞二老了。
樊不二和索長篙忙拱手道:“不敢,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獨孤九天想了想,道:“樊老、索老,你們兩位暫且在此養傷,待傷養好之
後,再去總舵,可好?”
樊不二和索長篙道:“是。
四個漢子中的兩人掀開轎簾,獨孤九天一彎身,鑽了進去。不等獨孤九天下令
起轎,他們動作彪悍的擡起轎子,向外飛奔而去。獨孤雄天與軒轅仁施展輕功,緊
緊跟隨,一步也沒有落下。
轉眼去了二十餘里,獨孤九天的聲音突然從轎內傳出道:“仁兒,叫宗政玉侖
午時動手。雄天,未正時分,請梅山雄來見我,我要給他一個驚喜,一個大大的驚
喜衛
軒轅仁和獨孤雄天同聲道:“是。
正月十六日,午時。一間庭院內,正面對面的坐着兩個人。一個是軒轅仁,一
個是宗政玉侖。宗政玉侖看上去有些緊張。這也難怪,當你即將去做一件“見不得
人事”的時候,誰都會這樣,除非你的良心已經徹底泯滅了。
良心不獨好人才有,有時候壞人也會有。不是有許多壞人在臨死的時候良心發
現麼,如果都沒有良心了,又何以會發現呢?再說了,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在混亂的年代,就更加難以區別了。
不多時,只聽腳步聲傳來,宗政玉侖一聽,面色微微一變,他聽得出來,來的
並非一人,而是好幾個。
軒轅仁看上去十分鎮定,只見他用手指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寫了四個字:“盡
管動手。
人的心思很奇怪,這一刻或許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下一刻有可能就是欣喜若
狂,宗政玉侖沒有聽到腳步聲的之前,面上多少還流露出了一絲緊張之色,可當他
聽到腳步聲,又見了“儘管動手”四個字時,他突然間鎮定了下來,這說明他現在
已經想清楚了,徹底的想清楚了。
腳步聲來近,很快由一個圓門外轉了進來。宗政玉侖正對着圓門的方向,微微
擡頭一看,已經認出來的人是誰,除了自己的“老朋友”公羊冶之外,還有獨臂老
道、面色清冷的青衣老者以及自己的兩個師侄包永良、趙永言。
五人進了庭院之後,張望了一下,便向這邊走來。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意識到宗政玉侖會出現在這裡,所以沒怎麼
去看宗政玉侖的相貌,當他們走了幾步後,包永良第一個認出了宗政玉侖,驚喜的
喊道:“師叔。
宗政玉侖“哈哈”一笑,起身道:“原來你們都來了,這下我就放心了。
公羊冶見宗政玉侖出現在這裡,微微一怔,但他絕趕不到宗政玉侖會對自己下
手,快步上去,道:“宗政兄,你讓我們找得好苦。
換在此前,宗政玉侖面上或許還能有一絲愧色,但現在,他不但沒有愧色,反
而迎了上去,道:“公羊兄,我知道我的臨陣逃跑犯了家師兄的大忌,他的脾氣我
最清楚,一看到我,勢必殺我不可,所以我才一直躲着他。這次請大少主請你前
來,就是想請你開開金口,幫我在家師兄面前說些好話,我也好重見天日。
公羊冶笑道:“宗政兄,莊主的脾氣雖然古怪,但你怎麼說也是他唯一的師
弟,他表面上對你很生氣,其實我已經看出他的氣已經消了大半,你的事就是我的
事,我當然會幫你說好話的。
宗政玉侖一步跨到公羊冶身前,俯身道:“拜託了。
公羊冶伸出雙手去扶,道:“宗政兄,以你我的交情,何須一”話聲未落
突然轉爲一聲厲喝,但厲喝乍起,又永久的消失了。
只見公羊冶雙睛大睜,顯得無比的憤怒、懷疑以及被“老朋友”出賣之後的一
種悲傷。身子向宗政玉侖靠了上去,從後面望去,似是很親熱。
宗政玉侖在公羊冶耳邊低聲說道:“公羊兄,你不要怪我,盟主要誰三更死
誰就不能活到五更,匆瀝雲了之後,我會多燒一些紙錢給你的。”伸手一推,公羊冶
往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咚”的一聲落地。
獨臂老道等人起先聽到公羊冶說着說着,突然發出了半聲厲叫,當時還嚇了一
跳屍河一看宗政玉侖拉着公羊冶的手,公羊冶還很親密的向宗政玉侖靠去,就像是
要給“老朋友”一個安慰似的,他們又都放心了下來。
如今公羊冶陡然被宗政玉侖一掌推到,他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包永良、
趙永言本來還想給宗政玉侖行禮呢,這會驚呆了,腦袋裡一片空白。
獨臂老道與青衣老人比他們好得多,一驚之後,身形暴退。
“馬前輩、聞前輩,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們又能跑到哪裡去?”軒轅仁紹緩起
身,緩緩轉身,語氣十分淡定。
獨臂老道與青衣老人退到圓門邊時,終於停了下來。他們並沒有發覺庭院外有
埋伏,但他們知道,以軒轅仁的身份,所說的話絕對是大實話。爲了保命,他們不
得不停下來。
“永良、永言,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現在正是你們報效盟主的時候,此人曾經
冒犯過盟主,你們還不快上來給他一掌。記住,要留他一口氣,因爲盟主要我親手
殺了此人,他可不能死在你們的手裡。”宗政玉侖喝道。
包永良與趙永言打了一個冷戰,猶豫了一下,一起邁出,施展劈空掌力,一個
出掌打向公羊冶的左腿,一個出掌打向公羊冶的右腿。公羊冶說不出話,但他還有
一口氣在,目中的怒火,足以燒死幾百個人。
宗政玉侖從懷中拿出一把短劍,也不見他是怎麼出手的,只見劍光閃過,划向
公羊冶的脖子。公羊冶的怒目就此停頓,再也眨不了一下。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