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蒼山又恢復了昔日的寧靜,但在這寧靜的背後,卻暗藏着點蒼上下的努力。大戰過後,只歇息兩三天,還活着的人一如往常一樣,每天早早的起來練功,直至夜晚。
武當派、天山派、崑崙派的人都留了下來,將點蒼派的客房佔去大半。這三派的人與點蒼的人一樣,每日都會找地方勤練功夫,以便應對下一次的大戰。
這一日,方劍明從“洗馬潭”放馬回來,因爲諸女都早已吃過午飯,他便一個人享用。剛喝了兩杯小酒,忽聽弟子來報,說有一個名叫“徐海傑”的人找他。
方劍明乍一聽“徐海傑”這個陌生的名字,不禁愣了一愣,暗道:“這人是誰?我與他素不相識,怎麼會來找我?”
正在思索間,心頭陡然一震,想起了這個人是誰,失聲叫道:“是他,他終於來了!”急忙讓弟子把來人請到客廳中去,好生招待。
不多時,方劍明換了一身頗爲正規的服飾,來到了客廳。文本書書網最快最快。
那名叫“徐海傑”的人正在客廳中坐着飲茶,見方劍明來到,起身道:“大俠就是點蒼派的掌門方劍明嗎?”
方劍明頜首道:“正是在下,閣下可是於……”
徐海傑不待方劍明說下去,又說道:“徐某聽說曹繼雲曹大人就在點蒼,不知能否請他前來一見?”
方劍明一愣,暗道:“難道他還信不過我嗎?”對此也沒多想,讓弟子去請曹繼雲。
很快,曹繼雲一身練功服的來到,一邊踏進客廳一邊道:“不知是哪位故人要見在下?”
徐海傑見了曹繼雲,上前幾步,向曹繼雲施禮道:“下官徐海傑,見過曹大人。”
曹繼雲苦笑一聲,道:“曹某早已被罷了官,也不再是什麼金龍會的副會主,閣下就叫我一聲曹老弟吧。閣下看上去有些面熟,只是曹某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閣下,抱歉,抱歉。”
徐海傑道:“曹……曹兄弟,三年前,徐某曾在於閣老的府上,與你見過一次面。”
曹繼雲想起三年前的事,不禁“哦”了一聲,道:“原是來徐兄,失敬,失敬。”
心裡卻是汗顏道:“慚愧,慚愧,三年前的事,我也記得不多了,當日爲了給閣老祝壽,來了不少人,我對你還有一絲絲影響,已經算是僥倖了。”
徐海傑道:“曹兄弟,請你爲徐某引見一下方掌門。”
曹繼雲愕然道:“閣下不是見過方兄了嗎?怎麼還要曹某引見?”
話剛說完,徐海傑一步跨出,來到方劍明身前,躬身道:“下官沒見過侯爺,纔會使出這一招來確定侯爺的身份。下官冒犯侯爺,罪該萬死。”
方劍明不以爲杵,笑道:“徐大人言重了,你知道嗎,方某已經等了你許多日子。”
徐海傑道:“下官三個月前已經出海歸來,只因……”說到這,朝曹繼雲一抱拳,道:“多謝曹兄弟。”
曹繼雲莞爾一笑,道:“不必客氣。看來這裡沒我什麼事了,方兄,你與客人慢聊。”說完,走了出去。
徐海傑向外掃了一眼,方劍明知道他的意思,走出去對門外的弟子道:“你們都退出這裡去,倘若有人找我,就說我正在與客人說話,不方便見他。無論多大的事,待我與客人談完事情之後再說。”
門外的弟子道:“是。”
瞬息之間,全都退了出去,動作快得出奇。
徐海傑見了,讚道:“點蒼派果然厲害,難怪新盟的人會被侯爺率衆打得落花流水。”
方劍明道:“徐大人謬讚了,請坐。”
賓主落座,互相敬茶,一番客套之後,徐海傑緩緩地道:“下官雖然是第一次見侯爺,但侯爺的名聲,下官早已如雷貫耳。下官每一次見到於閣老,他老人家都會提起侯爺,說侯爺是大明的棟樑。大約半年前,下官出海歸來,去於府拜望病重的於閣老,他老人家高興的說起侯爺,說侯爺你還活着,並已在點蒼山開宗立派。”
方劍明聽到這,插口道:“方某也只有這點能耐,倒讓徐大人見笑了。”
徐海傑繼續說道:“那一次,是下官最後一次見於閣老。當我完成使命,回到大明的時候,沒想到他老人家……竟已慘遭不幸。”說到這,面上甚是悲痛,落下幾滴淚來。
方劍明想起于謙的不幸,也倍感傷懷。
過了一會,徐海傑道:“侯爺,你可能奇怪下官對於閣老爲什麼有這麼深的感情。其實,下官的父親,原是大明的的一位侍郎,他比於閣老年長七八歲,與於閣老十分要好。那一年,皇上聽信王振的讒言,將家父下獄,只因家父生性耿直,罵了王振幾句,王振便大發雷霆,羅織罪名,誣陷家父。可憐家父竟遭廷杖活活打死,我一家老小充軍邊疆,家母受不了這個打擊,在半途上病逝了。幾年之後,於閣老終於爲家父昭雪,我回到中原,經過一番考覈,進了水師營。沒過兩年,我大明發生了土木之變,幸賴於閣老與侯爺力挽狂瀾,擊退了蒙古兵,得保大明安寧。新皇上位,一切百廢待興,下官此時已經在水師營中得了一官半職。下官能有一番小小的作爲,全靠於閣老的關心和愛護。下官將於閣老視若再生父母,就算以死報答於閣老的恩德,也難及萬一。是以,這纔會忍不住落下淚來。”
方劍明聽了,道:“這說明徐大人乃性情中人。俗話說,得人恩果千年記,徐大人做到了。”
徐海傑待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下,道:“新皇上位的第二年,於閣老突然派人把下官叫到京城去,下官去了之後,才知道不但於閣老要見下官,便是新皇,也有事情要令下官去辦。下官從於閣老口中得知寶圖一事之後,便答應於閣老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出寶圖上的海島。因爲此事太過重大,尋找海島一事,除了新皇和於閣老之外,朝中上下,也只有下官一人得知。就算是下官的副手,他們也不知道下官多次偷偷地出海,究竟在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