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泛起隱隱不安,咬牙切齒的低沉喝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姐夫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初陽門……”
“知道了,”將領不耐煩的揮手打斷韓姓男子狐假虎威的作態,喝道,“沒什麼事趕緊離開,我還有正事要做。”
“我也有正事。”韓姓男子不滿的嚷嚷起來,很是不忿。
將領氣不打一處來,好一個睜眼瞎的蠢貨,有心攆走,話卻不敢說得太多,一時間額頭滲出了冷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韓姓男子。
“姐夫你站着幹嘛,瞧不起人不是,他們可都是子瑜的好朋友,這位是我剛剛結識的裴大哥,初陽游龍,在江湖上名氣大着呢。”
這韓子瑜倒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知道這一桌上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一個裴人鳳了。將領心煩意亂,看了裴人鳳一眼,對裴人鳳的行禮視而不見,着實難有什麼好臉色。
“顧將軍不能坐,是因爲我也還站着。”窗邊李落回首看着來將清朗說道,揚手止住將領行禮,和聲問道,“事情辦妥了?”
“嗯,幸不辱命。”禮雖然沒成,但將領眼中恭敬之色絲毫不減,有感遇忘身的模樣,正是當年東府平亂之後李落一手操持的東炎州和初陽州兩州總兵統領大將顧惜朝。
“有勞顧將軍。”
“分內之事,屬下不敢居功,虞將軍前天已離開東炎州舟山府,算算行程,也就這一天兩便到。”
李落點了點頭,輕輕掃了一眼韓子瑜。顧惜朝眉心一疼,呼吸一滯,心念電轉,便思量着如何才能替自家寵妾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弟弟求情,現如今可不單單只是一位有幾分香火之情的當今權重王爺,閣堂裡剩下的這些人隨便哪一個都不是韓子瑜或是他背後的韓家能惹得起的。
顧惜朝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大將軍……”
李落和顏一笑,自然知道顧惜朝這一聲將軍的用意,頷首示意無礙。顧惜朝略略鬆了一口氣,轉頭盯着一臉雲山霧裡的韓子瑜喝道:“回去!”
韓子瑜一驚,愕然望着顧惜朝,剛要說話,就見顧惜朝眼中殺意瀰漫,韓子瑜心中一寒,猛然醒覺顧惜朝並非只是隨口說說,而是真的要趕自己走,倘若不走,恐怕自己親姐的夫妻之情也算不得什麼。
韓子瑜跋扈慣了,倒也不算蠢笨至極的人,也察覺出來閣堂裡的人有古怪,只不過就這樣被喝走,未免臉上有些掛不住,在裴人鳳面前失了面子事小,最緊要的是就怕冷了裴伴姝這位美嬌娘的心。
就在韓子瑜躊躇之際,李落忽然揚聲喚道:“等一下。”說罷,李落徑自走向韓子瑜。顧惜朝暗吸涼氣,倘若是李落要出手教訓韓子瑜,自己萬萬不能護短,說不得也要下點狠手了。想到這裡顧惜朝頭就有些大,只怕自己這番苦心到時候還成了後院裡的是非事,韓子瑜的胡攪蠻纏着實夠人受的。
好在李落雖然走向韓子瑜,但目光看着的卻是裴人鳳和裴伴姝。顧惜朝心頭一輕,心思這才活絡起來,回憶剛纔韓子瑜說過的名字,初陽游龍,初陽裴人鳳……初陽門!顧惜朝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一變,看看裴人鳳,又看看韓子瑜,眉頭微皺,不知道韓子瑜是何緣故會與初陽門糾纏在一起。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顧惜朝卻是知道些,初陽門人丁單薄,不過當年東府平亂之後,初陽門可就和牧天狼攀上交情了。
“你不認得我。”李落看着裴人鳳和顏說道,不等裴人鳳說話,又轉頭看了看裴伴姝,和聲接道,“你還記得我麼?”
裴伴姝醉意惺忪,聞聲看了李落幾眼,也許是酒意迷了眼,懵懵懂懂的搖了搖頭,輕聲問道:“你是誰呀?”
李落笑了笑,神情有一絲落寞,搖了搖頭,沒有多說,掃了一眼座中諸人,平聲問道:“初陽門有難?”
裴人鳳不知道李落來歷善惡,沒有輕易接言,韓子瑜眼珠子微轉,盤算着該說什麼,就聽顧惜朝寒聲冷冽喝道:“據實說,一字不差!”
韓子瑜一震,驚訝的看向顧惜朝,就見顧惜朝一隻手不露痕跡的摸上刀柄,韓子瑜打了個激靈,哪敢再左右而言他,忙不倏回道:“有人暗報初陽門門主裴代扶巧取豪奪,謀求不義之財,先已被知州大人收押候審。”
“胡說,我爹是冤枉的!”裴伴姝忿然叫道。裴人鳳阻住裴伴姝,沉聲說道:“師妹,不可造次。”
李落看了一眼裴伴姝,平聲接道:“初陽知州藍青書?”
“正是。”
“何人暗報?”
“這……”韓子瑜暗暗吸氣,偷偷瞧了顧惜朝一眼,顧惜朝臉色一沉,叱道:“說話!”
韓子瑜縮了縮脖子,急急應道:“聽說也是初陽門的人,好像是初陽門的弟子谷放麟。”
“是他。”李落恍然,原來事出蕭牆之內。
“我也只是聽說而已,至於真假就不知道了。”韓子瑜急忙撇清自己道。
李落沉吟不語,顧惜朝怒其不爭的瞪了韓子瑜一眼,低聲喚道:“大將軍?”
“嗯,我知道了,初陽門對大甘朝廷有恩義在先,當年的事你也是知曉的。”
“大將軍的意思是?”
李落淡淡一笑道:“我並無徇私枉法之心,唯秉公耳,顧將軍,我不日便要出海,騰不出手來,這件事還要你替我周旋一二。”
顧惜朝面有難色,壓低聲音道:“大將軍,末將與藍大人職責不同,不好擅自插手州府政務……”
“無妨,”李落和顏看着顧惜朝道,“我尚有天子令符在手,可代天傳旨,倘若有人議論,顧將軍知道該怎麼做。”
顧惜朝臉色微變,不敢怠慢,恭敬一禮道:“末將領旨。”
李落點了點頭,看着裴人鳳與裴伴姝和聲說道:“初陽門與我素有淵源,不過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