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心中大寒,嚅囁道,“這是我們從島上帶過來的,藏在隱秘的地方,將軍如果能饒我一命,小人願將藏寶之地告訴將軍。”
“騙人!”林姓男子身側的女子嬌聲叱道,“這些財物都是你們燒殺劫掠搶來的。”
林姓男子急忙拉了女子一把,示意莫要多言。
時危看也不曾看兩人一眼,和聲說道:“藏在哪裡?”
流寇見時危意動,定了定心神,忙不倏應道:“藏在山裡的一個石洞,將軍若能饒我不死,我這就爲將軍指明藏處,只求將軍饒了我這條小命,我馬上返回海外,這輩子再不來大甘一步。”
時危指了指流寇殘衆,淡淡問道:“他們又該如何?”
流寇低垂着頭,諂媚回道:“任憑將軍吩咐。”
流寇殘兵連聲求饒,恨不得將說話的流寇一刀殺了,只是森寒刀劍加身,不敢有什麼異動。
時危打了個哈哈道:“若還有知曉藏寶之地的,我可以不殺他。”
“我知道,我知道,將軍,小人知道。”除了此前的流寇之外,有幾個流寇降卒急忙應聲。
“知曉藏寶之地者,留,其餘人等,殺。”
話音剛落,騎兵將士手起刀落,二十多個頭顱破空飛起,血濺四處。
不單是餘下的幾個流寇,就是林姓男子見罷也覺得一陣惡寒,頭皮麻。
時危走到流寇身前,拍着流寇肩膀陰測測笑道:“藏寶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說呢?”
流寇臉色青,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點頭稱是。
時危斂去笑容,陰寒的看着剩下幾名賊寇,淡漠說道:“拿筆墨,你們幾個人將藏寶的地方畫出來,倘若有不相同者,殺無赦。”
親兵將士取來筆墨,放在諸人身前,一名流寇眼珠一轉,大聲說道:“我怎麼知道將軍是不是真會饒了我們性命?”
時危看也不看這名流寇一眼,冷冷說道:“問得好,那便無須你動手了,殺。”
“你……”這流寇話還不曾說出口,就被一旁將士斬殺。
殘餘幾個流寇盡都打起寒顫,眼前來將不見喜怒,一言定生死,比地府惡鬼更爲兇狠。
幾人再也不敢觸怒眼前殺神,急忙絞盡腦汁顫顫抖抖的畫了起來,只盼這些凶神惡煞能守諾放過一條生路。
最早說話的流寇媚笑道:“竟然敢懷疑將軍,實在是該死,就是將軍饒了他,小人也不會放過他。”
時危淡淡說道:“閣下最好快些,若是你最後一個畫成,那也和他一般下場。”
流寇一震,不敢多言,急忙畫了起來。
一旁的女子臉色漲紅,脆聲喝道:“將軍,你怎麼能這樣?
難道爲了錢財就置枉死的大甘百姓不顧麼?
大甘就是有你們這些官差,賊寇才能這樣肆無忌憚。”
“師妹,別說了。”
“爲什麼不能說,他能做還怕旁人說麼?”女子氣憤責道。
時危置若罔聞,似乎沒有聽見女子的喝罵。
女子大怒,胸口急促起伏,大聲說道:“師哥,我們走吧,沆瀣一氣,噁心。”
說完拉着林姓男子就要離開,騎兵將士刀劍相向,阻住兩人去路。
時危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淡淡說道:“兩位何必這麼匆忙,不必急在這一時。”
林姓男子眉頭緊鎖,沉聲說道:“將軍要殺人滅口?”
女子一怔,恨恨的望着時危,氣的俏身微顫。
林姓男子淒涼笑道:“沒想到最後竟會死在大甘兵將手中,真是天大的笑話。”
“師哥,我們殺出去。”女子忿忿應道。
時危冷哼一聲,寒聲說道:“兩位若是這樣不識輕重,不單是你師兄妹二人,山谷之中的流民一樣難以善終。”
“你……”女子氣急凝語,說不出話來,念及身後的無辜鄉民,壓下心頭怒意,只盼眼前兵將能網開一面,手下留情。
少頃,流寇都已畫完,當先的流寇雙手呈上,畢恭畢敬的說道:“將軍請看。”
時危接了過來,又將其餘諸人所書之畫略略比較,雖有粗細,大體上卻是相同。
時危微微一笑道:“看來是真的了。”
“那是,那是,怎麼敢欺瞞將軍。”
時危隨手交給一旁將士,淡然說道:“收起來。”
將士應了一聲。時危看着刀下幾人,神情怪異。
流寇心中漸漸不安起來,試探說道:“將軍,小人照着將軍的意思畫完了。”
“哦。”
流寇愈加不安,提心吊膽的說道:“將軍有言在先,要饒了我們性命的。”
時危靜靜的看着幾名流寇,突然哈哈大笑道:“我說過的話自然記得,我不殺你。”
流寇喜極而泣道:“將軍,那我們能走了麼?”
“惡賊。”女子按捺不住,提劍欲殺了這幾個流寇殘衆。
林姓男子急忙阻攔,低聲說了幾句,女子氣呼呼的瞪着時危,銀牙緊咬,恨不得吃了時危。
時危點了點頭,流寇大喜道:“謝將軍不殺之恩,小人這就離開大甘,有生之年再不踏足大甘一寸。”
說完怕時危反悔,連爬帶滾的向谷外逃去,不出幾步,突然眼前亮起一道寒光,流寇擡頭一看,只見一個將士將手中刀鋒壓在流寇眉間,冷冷相望。
流寇心中一涼,哭喪着臉道:“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時危陰森一笑道:“我只說我不殺你,卻沒說旁人不殺你。”
“將軍,你……”流寇瞠目結舌,還要求饒,將士冷喝道:“鼓譟。”
刀光一閃,好快的刀,念頭剛起,似乎周身輕了一輕,恍恍惚惚,至死也沒有閉目。
刀起刀落,幾名流寇都做了刀下亡魂。
時危自言自語道:“還敢厚顏求饒。”
說罷沉聲喝道,“衆將聽令,清掃山谷內外,不可留下蛛絲馬跡。”
“是。”騎兵衆將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清點戰場,埋屍滅跡。
時危轉頭打量着林姓男子兩人,淡淡說道:“剩下你們了。”
剛纔的變化兔起鶻落,兩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時危。
就在這時,谷外傳來馬蹄聲,方纔離去的騎兵將士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