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姑蘇姑娘,是否有人已經破解了十九數的玄機?”
姑蘇小娘搖搖頭道:“據我所知還沒有人能夠破解術學十九數的秘密。天籟『小說”
李落頗顯驚訝,實則此刻心裡的震驚遠臉上展現出來的十倍。
十九數,這個數字絕非空穴來風,李落至少已在兩個地方見過相同的字眼。
一個是眼下暫居卓城棄名樓的紅塵宮弟子,穀梁淚的這些師妹不多不少,恰恰是一十九人。
曾聽穀梁淚提起過一兩句,這是紅塵宮自古相傳的一套劍陣,十九成陣。
當日李落聽到的時候,也還曾有過感慨,沒想到有人能以十九數爲陣,想必是一個精妙絕倫的陣法。
不過當時李落並沒有放在心上,讚歎之餘,竟然就這樣不了了之了,雖說與穀梁淚相敬如賓,紅塵宮的武學不好偷學,但如果當日能討教一二,說不定眼下就不會這麼漫無頭緒了。
另一處就是李落在屏山中見到樂裳畫出的道觀門前的天書,在這塊據說出自道家祖師白川手筆的天書中就有十九數的痕跡,不過如出一轍的是李落都沒有仔細探究過,只是隨意看了看。
雖然記得天書上的內容,但離開屏山之後就再也沒有靜下心來仔細推敲過,李落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爲抽不出來時間多些,還是不願學道門秘術多些。
“術是理,理若通,則變化也就通了。
術學前輩曾有人窮極一生研究十九數之說,也有人曾以十九數爲基創出過很了不起的陣法,不過只是碰巧而已,徒有其表,未有其實。
十九數之所以這樣玄之又玄,最主要的一點便在於它的陣法演變無窮無盡,如果只把十九數看作一個陣法實在是太小看它了,應該稱之爲天道之法。
通曉十九數的高人,自然能通曉其他陣法的變化之術,借天時地利佈陣宛如信手拈來。”
“這麼厲害!”莫爭言咋舌驚歎道。
姑蘇小娘淡漠一笑,道:“這些是從古書記載中讀到的,到底有沒有這麼厲害,我沒見過,也不知道。
剛纔王爺說船上的黑影方位不同,數目就跟着不同,似乎是應了十九數的變化之術,屬下才敢這麼猜測。
不過據說有一個上古奇陣與十九數不無關係,王爺或許聽說過。”
“哦,是什麼?”
“九宮陣。”
“九宮陣?”李落一怔,愕然無語。
“正是,傳聞中九宮陣就是依照十九數的精髓衍生出來的奇變之陣。”
李落耳旁嗡響了一聲,九宮陣竟然也出自奇門十九變,這是巧合,還是天意?
一個在木括殘城的地底,一個遠在萬里之外的滄海,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偏偏這鬼船又叫魔船。
當年魔門高人遠赴西域,從木蕭下和魔門叛徒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他們要在木括寶藏中找尋一樣東西,這難道和眼前所見的鬼船之間有什麼聯繫?
李落壓下心頭紛擾的雜念,吐了一口氣,輕聲問道:“如果這艘船上有十九奇變的奧秘,姑蘇姑娘,你可能破解?”
姑蘇小娘眯着眼睛看着甲板上飄搖遊弋的黑影,清冷回道:“這艘船就算它前後有百年光陰,如果有人能佈下十九數的陣勢變化,一定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屬下並沒有聽說百年來有哪個機關算術的大家能參破十九奇變的秘密,依屬下看,王爺剛纔所見的十九道黑影多半是造船的人故弄玄虛,嚇唬人的把戲而已。”
衆人神情一振,姑蘇小娘說的這麼輕描淡寫,或許有破陣的辦法。琮馥急急問道:“那你能解開它麼?”
“不能。”姑蘇小娘乾脆的一口回絕。
琮馥一口氣還沒有嚥下去,就這樣憋在嗓子眼了,愣愣的盯着姑蘇小娘。
姑蘇小娘掃了琮馥一眼,淡淡說道:“我對算術雖然稍有涉獵,但研習並不深,比較起這些前輩高人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陣法就更弱了,樂今莫非以爲我能破解這些黑影的秘密?”
琮馥嘴角微微抽搐,左右而言他,道:“這些黑影有什麼用?就是想嚇唬人麼?”
“造船者耗費這麼大的心力物力,不會只爲了戲耍咱們,陣法有陣眼,陣眼所在的地方或許就是這艘船的入口,這也是我想破解它的用意。”
“是這樣啊,難怪這些黑影看上去沒什麼惡意。”
李落眉頭緊鎖,船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出現這些黑影卻更讓人如墜霧中,摸不着頭緒。時間緩緩流走,天色本就陰沉,這個時候就愈有些昏暗了。不得其門而入,似乎只有強行破開一個辦法了,不過依着造船者稍稍展露出來的手段,在船身內佈下什麼機關簡直是易如反掌,此刻衆人的心神皆被十九奇變所攝,誰也不敢輕言破船而入。
“回去?”終於琮馥按捺不住萌生退意。
這艘船太過古怪,再加上天公不作美,陰氣沉沉,待的越久,心中越是冷,黑影之後不知道又該出現什麼樣子的異象,此時似乎除了盼望這位前輩高人手下留情外沒有別的辦法。
李落暗歎一聲,同樣一籌莫展,陣法一途雖然自信還略懂一些,但這等精妙繁複的變化奇陣委實沒有把握,而且造船的人未必會留下多少時間讓李落細細參詳。
“王爺,天色不早了,不如先回去吧,商議之後再做定奪,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實在沒有法子就用戰船將它拖回觀潮渡口。”素和萬策低聲說道。
李落應了一聲,望着這艘古怪的海船無奈嘆息,就算找到了鬼船也一樣無濟於事,智遜一籌就只能望門興嘆。如果只有李落,或許會行險一試破船,但船上還有這麼多人,萬一有什麼閃失絕非是李落想看到的。
雖然心有不甘,李落也只能將這些遺憾藏在心底,實在不行就依素和萬策的辦法,將這艘船拖回去。李落掃了鬼船一眼,正要招呼衆人離去,突然,一個古怪絕倫的念頭涌上李落心頭,而且越來越清晰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