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12歲之後,淺川姐姐再也沒有回來過,劉瀟瀟說她在長途汽車上見到了一個很像淺川的人,但是又不確定,我告訴她,瀟瀟,沒有陸淺川這個人了,她不見了,我的姐姐很早就不見了。劉瀟瀟在電話那頭沉默已久。
爸爸學會了抽菸,但他從不在家裡抽,連媽媽也不知道爸爸在偷偷的抽菸,我也只是在一天晚上,聞到那一陣嗆人的味道才知道的。我似乎從朦朧的煙霧中看到了姐姐,臉上還殘留着那個紅色的巴掌印,眼裡還是那樣的執着。
媽媽偷偷的拿錢去請私家偵探查姐姐的行蹤,她知道爸爸不讓她那麼做,但爸爸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媽媽的小動作,還是故意視而不見。但私家偵探拿了錢,卻沒有找到姐姐的行蹤,甚至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奶奶曾來過,她二話不說就打了媽媽,順手也打了爸爸,她氣憤的全身發抖,罵罵咧咧的,她說,你怎麼可以讓淺淺走了呢?她是你的女兒啊!
我躲在樓上,不知道奶奶什麼時候走的,我只知道,那一天,爸爸出門後徹夜不歸,媽媽摟着我,說,我們完了。她的眼淚滑落在我的臉上。
那天晚上,我夢到了姐姐16歲的時候,忽然綻放的笑顏,那是隻有我和姐姐知道的秘密——她笑得很無邪。
現在,我已經16歲了,中考早已經結束,現在我是一個高一的學生。
我的成績在姐姐的影響下,也是能讓爸爸媽媽滿意的,可是我不能和姐姐媲美。
劉瀟瀟跟她的父母到了外地去上學,我和她也只有在網絡上有些來往。記得高一上個學期,還因此鬧過笑話。
我不是一個本質上的好學生,學校宿舍嚴禁我們帶手機、電腦等娛樂產品,但我還是帶了電腦。
劉瀟瀟在網絡上堪稱“變態”,她在聊天軟件上的性別一概是男。她總喜歡在網絡上稱我爲“親愛的”,而某天劉瀟瀟發來信息:“親愛的,我要轉學回來了!”結果被全體宿舍的同學誤會了,甚至越傳越猛,老師都過來找我談話。
“幼蓉,你的電話!是瀟瀟打來的。”樓下,媽媽喊到。
瀟瀟?!我放下手裡的薯片,隨便拿紙巾擦了擦手指,飛快的跑到樓下去。
“陸幼蓉!你真是大牌,快來以前那個小公園接我,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搬家。”劉瀟瀟的大嗓門現在也沒有改,而且,她喜歡掛人電話都沒有改。
我在電話的一邊無力的嘆氣,可惜聽我的聲音也只有電話裡的嘟嘟聲。
而我,從很小的時候,一接電話就不會掛,一直等着別人掛,那是一個很奇怪的習慣,劉瀟瀟說,咋們倆互補。
我問,那一百八十度裡你佔幾度?
她說,如果能佔多一些也好,可我很有自知之明,八十度對嗎?
我笑而不語,我不想告訴她,你的八十度已經變成了一百度,瀟瀟,我們的度數變了,你不是以前那個沒頭沒腦的劉瀟瀟,我也不是那個橫衝直撞的陸幼蓉。
正文開始用第一人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