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你們幹得不錯。”等了約莫半個鐘頭,方進他們才下到洞底。一見趴在角落裡的老陳,他笑着表揚了一句道。他知道,在廠子裡上了半輩子班的人,都吃這套。有時候一句表揚,產生的效果甚至比給獎金還要好一些。
“應該的,只是接下來,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幹。”老陳勉強對方進露出了個微笑說道。露出這個微笑之後,老陳覺得自己比以前成熟了許多。因爲擱在以前,別人想害他的話,他絕對是不會對人賠笑臉的。更多的時候,他習慣當面鑼對面鼓的把話挑明。
“你們歇會兒!”老羅對他們擺擺手,然後提起堰子放在那裡的袋子爬到穹頂之上,開始琢磨怎麼把這個洞口起得更大一些。不愧是老手,研究了一支菸功夫,老羅就動上了手。又過刻把鍾,穹頂上的洞口已經可以容納一個成年人鑽進去了。
“噠噠噠。”老羅沒有急着下去,而是隨手撿了一顆石子拋了下去。連三個呼吸之後,裡邊就傳來石子磕碰的聲音。聽起來,穹頂底下的空間應該不算太深。
“堰子先下,老陳第二個,我第三,老羅斷後。”等老羅將洞口擴大之後,方進從身後摸出一根合金的伸縮杆來。將其拉長了架在穹頂上,然後把繩索穿着其中,用手拽了幾下確認結已經打結實了,這纔開口對衆人說道。
“待會我喊你你再下。”堰子接過老羅遞來的手電,看了看老陳對他說道。將手電咬着嘴裡,堰子順着繩索向墓內滑去。這裡應該是個陪葬坑,裡邊堆積的一些罈罈罐罐有的已經破碎了。最爲關鍵的是,這裡沒有發現棺槨。堰子下到墓室裡,蹲在原地用手電四下裡照着。在他的正前方,有一道半開的石門。石門後頭有什麼,堰子不知道。但是憑藉以往的經驗,他覺得應該是通往主墓室的甬道。
堰子不敢弄出半點動響出來,說實話儘管他先後幹了幾年發死人財的買賣。可是一直到今天,每次下墓他都膽顫心驚的。他蹲在那裡,舉起手電對着穹頂晃動了幾下,示意老陳可以下來了。老陳接到了信號,也學着堰子的樣子順着繩子滑進了墓室。這是他平生第一次進古墓,緊張之餘他甚至有一些小小的興奮感。
“堰子...”老陳腳一落地,就開口招呼了堰子一聲。
“噓!”堰子一把將他拉扯到自己身邊蹲下,然後豎起手指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些東西,拿出去一件也能賣個三兩萬的。”老羅跟方進先後下來,用手電照了照陪葬墓室內的那些個罈罈罐罐,完了下了結論。陪葬墓裡的東西能有這個價值,對於主墓室棺槨內的寶貝,他們頓時充滿了期待。他們知道,整座墓最值錢的玩意兒,一定在棺槨裡待着。
“老陳,你們兩先走。我們給你們斷後。”心頭一片火熱的方進拿着手電四下裡照了照,然後指着十幾米開外的那道石門對老陳他們說道。他是拿定了主意,要讓老陳和堰子把炮灰擔綱到底了。老陳是無知者無畏,反正自己身邊還有幾個人陪着呢,他邁動着步子貼着門縫鑽進了石門。而堰子,則是有些心驚肉跳的跟在老陳身後。他想提醒老陳一句別走這麼快,可是又不敢開口發出半點聲音。不過似乎堰子的擔心有些多餘,門口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那般是一條用方磚鋪蓋而成的甬道。甬道長約20多米,兩邊的牆壁上還留有燭臺等物。只不過上邊的蠟燭,早就已經燃燒殆盡了。
“怎麼?這麼也是陪葬墓?”過了甬道來到第二間墓室,老羅他們頓時有些納悶起來。這一間墓室裡也沒有棺槨,跟剛纔那間墓室比起來,這裡邊的東西倒是又珍貴了一些。剛纔是罈罈罐罐,現在這間墓室裡可就是青銅等金屬鑄就的燭臺,鼎,方壺等物了。這裡的東西拿出去,恐怕隨便哪樣都能換取一套房子吧。方進心裡默默盤算着。
“找找,看看有沒有通往下一個墓室的通道。”人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按理說四個人就算一人從這裡拿走一樣,這一趟的收穫已經是足夠可觀了。奈何方進還想再進一步,他覺得下一間墓室裡的東西,肯定是價值連城。
“兩扇門,我們走哪邊?”墓室內有門,但是不再是一扇,而是兩扇。堰子走到門前,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問道。
“老陳走左邊那扇,堰子你走右邊這扇。注意安全,有什麼不對就趕緊出來。”事到如今,方進也不再隱瞞什麼了。他從身後掏出兩支槍握着手裡,看着老陳他們說道。跟他一樣,老羅也從身後摸出兩支手槍咔噠將子彈頂上了火看着他們。
老陳看了方進一眼邁步走進左邊那扇石門,門內依然是一條甬道,不過這條甬道比剛纔那條要更爲寬闊一些。老陳覺得,腳下的這條甬道應該能夠容納下一輛昌河進出。老陳的運氣不錯,走穿了甬道後,他赫然發現了一具棺槨被擺放在墓室的正中央。墓室的頂部,鑲嵌着無數的珠子。珠子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散發着溫潤的光,將墓室映照得纖毫畢現。
他想退回去告訴方進,找到主墓室了。可是轉念一想,他又停下了腳步。路是自己探的,還被人拿槍威脅着。從這裡私藏一件出去,不過分吧?老陳的目光越過了棺槨,落在了墓室東邊。墓室東邊有一副壁畫,壁畫前有一方矮榻。榻上,有一方玉枕。玉枕之上,有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珠子正吞吐着毫光,似乎在跟老陳打着招呼一般。老陳很想得到這枚珠子,他邁動着腳步走了過去,伸手就將它握在了手中。
“轟隆隆!”墓室一陣震動。緊接着老陳就聽見了幾聲槍響。他低頭看了看掌中那枚吞吐着毫光的珠子,將它塞進外套的口袋中扭頭就往甬道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