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她是故意拿板磚傷人的對吧?”在派出所裡,我配合着人家的詢問。
“放屁,他不打我媽,我能拿板磚拍他?我這是自衛,自衛。”一旁的女孩聞言挑起來對我嚷道。
“你特麼就知道個自.慰,除了這你還知道啥?你打的是誰?養了你20多年的養父。當然,你的基因註定了你是個啥樣的人。忘恩負義,恬不知恥,就是你最好的標籤。話說,我們不是應該分開問的麼?你這程序是不是有點問題?”我點了支菸,先是譏諷了那貨幾句,然後問我對面的那警察道。
“春節放假呢,人手本來就不夠,這不是也沒多大事情麼。人家的家務事,讓人家自己協商解決多好。你這麼一弄,反而把事情弄複雜了。”又見協商一說,多大的事情都能協商。還是那句話,啥事都協商了,還要法律幹嘛。我聞言沖人家笑了笑,然後瞄了一眼他警服上的號碼牌。我尋思着,是不是該跟劉建軍協商協商。幫他把臂章也換換,例如換成個保安,或者協警什麼的?
“你呀,大過年的鬧這麼一出幹嘛。”從派出所出來,我就給劉建軍打了個電話。聽我把事情一說,他苦笑了一聲對我說道。大過年的,上頭有指標是一例刑事案都不準發生。按照我說的,都能夠上故意殺人了,雖然是未遂。可是要歸類到家庭糾紛上頭,頂天也就是個治安案件。身在其位,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不去妥協一下。他尋思着,是不是等過了十五,再來處理這個事情。
“那行,這案子你放在心裡就行,到時候可別隨便給幾天拘留就算是處理了。別忘了,小城嚴打可還沒有結束呢。說完了案子,咱們來談談關於貴系統內某些警員的業務素質和個人素質的問題.....”我叼着煙,伸手攔了輛摩的道。
“你是存心不讓我把這個年踏踏實實過完對吧?”劉建軍揉着太陽穴對我說道。不過抱怨歸抱怨,他還是答應會找個合適的時機處理這件事。我也不爲己甚,知道他在那個位置上,不再像以前那麼自由自在了。同時我也想起了父親對我說的,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那句話來。
回了家,父母雙雙迎了出來,他們是老實人,害怕我以爲多管閒事而爲自己惹上什麼麻煩來。見我安然回來,他們懸着的那顆心才放了下去。在家裡陪着他們吃了一頓飯,又住了一晚上之後,我才離開。臨走的時候,我答應他們,正月十五會回來陪他們一起過。
“出去,這裡不是你來鬧事的地方。”才一到家門口,就聽見裡邊傳來一聲呵斥。我將車停好,完了揹着手走了進去。一個看起來大約能有50歲的老男人,正跟幾個保護顧翩翩她們的保鏢對峙着。這貨身邊,還放了一煤氣罈子,他嘴角叼着煙,就那麼堵在我的家門口。
“嘛呢?”我走過去問他。
“正主回來了?那好,跟娘們兒沒啥可說的。我就問你一句,派出所的口供你改不改?”那人鬍子拉碴的,整個人看起來精瘦,臉上還帶着一絲營養不良的蠟黃。聽見腳步聲回頭,然後看着我說道。
“什麼派出所的口供?”聞言我有些納悶,口供?特麼說得跟我犯了什麼事情似的。要知道我可是一個愛國愛民的大好青年。
“別裝佯,你特麼跟警察說了些什麼,心裡不會不清楚吧。怎麼着?慫了?我媳婦兒跟閨女,可都還被拘着呢。要麼,你去派出所把改了口供,就說你啥都不知道。要麼,今兒我把煤氣罈子點了,咱們同歸於盡。”精瘦的老男人手裡把玩着打火機,看着我冷笑一聲道。
“哦,原來就是你閨女賴給人家白養了20年啊。據說你纔出來?判了這麼久,犯的事兒不小吧。”我瞅着他展顏一笑,完了問他道。
“20多年前,我特麼幹掉了一個對頭。你覺得這事兒,算是大,還是小?”提起自己坐牢的原因,人家是一臉子的自豪。
“殺人了?幾個?”我往前踏了一步問道。
“幾個?你以爲殺人是殺雞呢?還幾個,一個!”老男人豎起一根手指來對我說道。
“才一個你就敢來我家得瑟,說出來嚇死你,馬勒戈壁你知道我幹掉了多少個?嗯?”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老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捏住了那根手指。我手上一使勁,將他那根手指掰成了反7字形對他怒道。
“以後遇見這種情況,幹廢了再說,等誰呢?”拿住了老男人,我衝那些保鏢吼了一嗓子。這麼多人拿不住一個人,讓人把煤氣罈子提家裡來了,這讓我着實有些生氣。
“不怪他們,是我讓他們別傷人的。”顧翩翩見我惱了,有些弱弱的在一旁解釋了一句。
“你特麼傻大姐啊?知道他要真點了會有什麼後果麼?”這是我第一次衝顧翩翩發火。不爲別的,就爲了剛纔我的提心吊膽。這個孫子要真把罈子給點了,眼前這些人不死也差不多要重傷。
“看什麼看,說錯你了還?進去面壁去。”見顧翩翩一臉子的委屈看着我,我衝她一瞪眼道。
“現在就剩下咱倆了,你說吧,準備怎麼個點法兒?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總不能讓你再把煤氣罈子提回去不是?我這個人很懂得體貼人的。”等顧翩翩抹着淚跑進房裡,我這才掰住了老男人的手指衝他笑問道。
“有本事你弄死我,你不弄死我,我跟你沒完。”老男人疼得麪皮一陣抽搐,倒吸了兩口涼氣,他強忍着手指那鑽心的疼對我說道。
“這事兒我還真沒打算就這麼完,放心,你想完都完不了。話說,咱軍方慣用一句話。啥時候開始,你說了算,啥時候結束,可要我說了算。這話你聽過沒?聽沒聽過都不要緊,打今兒起,這話會陪着你一輩子的。”我微微把他的手指往下一壓,就聽見關節處傳來嘎嘣一聲脆響。然後他整個人就跪了。
“你看,你年齡比我大多了。雖說是過年,你說聲過年好就行了,行這麼大禮幹嘛?要不要我待會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我將老男人的手指又往下掰了半分,然後居高臨下看着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