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嘡啷啷!”一睜眼,就瞅見一肚子上一大豁口,黃的綠的沾了一身的女的站自己跟前。值班工的瞌睡一下子就沒有了,腳下一個踉蹌倒退了兩步,把那椅子也帶倒了,把剛纔吃泡麪的搪瓷碗也碰翻了。值班工嘴裡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聲音,後背緊貼着值班室的門打着顫兒。
“餓不餓?”女的光着,一身皮肉慘白膨脹的站在那裡問值班工。問完了,還伸手在自己肚子上的豁口那裡撈了一把,然後把手裡的東西往嘴裡送去。
“嘔...”值班工瞅見女的嘴角那半拉腸子,張嘴就吐了。
“脹不脹?”那女的伸出沾滿了各色粘液的手,輕輕挑起值班工的下巴又問他。
“餓死好?還是脹死好?”女的將值班工抵在門上,張嘴湊到他的面前追問起來。聞着女的嘴裡那股子惡臭,看着她牙縫裡的那些肉絲,值班工一邊嘔吐着一邊大喊:餓死,餓死!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說脹死,這女的會把肚子上吊着的那團腸子塞自己嘴裡。他寧可餓死,也不願意自己的嘴裡被塞滿那些個東西。
“呵呵呵!”那女的得到了答案,這才鬆開值班工。轉身扭着腚,大笑着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裡。
“嚯,嚯!”值班工一個屁蹲摔地上,然後張開惺忪的雙眼四下裡張望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快不行了,有點梗得發疼。身上一身的汗水,此時一股子寒意正透骨而入。
“媽媽的,幸虧是個夢。”值班工嚥了口口水,扶着桌子起身來到飲水機旁邊,打了杯涼水一氣兒喝掉道。
“就知道會做夢...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值班工想起了剛纔的夢,又想起了之前被自己一竹篙杵破了肚子的那具女屍。狠狠打了幾個冷顫,他甩甩頭哆嗦着點上了一支菸。
林晨4點半,查崗的來了。調度室沒有打電話下來通知,估摸着查崗的這幫孫子這次是兵分幾路,想要殺值班工們一個措手不及。等他們進到泵船,卻是很意外的發現這裡的值班工居然還坐在椅子上抽菸。他不瞌睡?他這麼認真負責?查崗的人心裡一陣詫異。
“天都快亮了,大家辛苦。”值班的人,永遠是跟查崗的人站在對立面的。等人家進了值班室,值班工起身拿出香菸分撒了起來道。態度是客氣的,只是這話裡,細一琢磨怎麼就有譏諷的意思在裡頭。
“8點下班吧?誰接你的班?”查崗的人笑了笑,接過值班工遞來的煙後問道。看樣子,這崗人家還會繼續查下去。
“小田兒吧,吶,考勤表上是他。”值班工轉身看了看掛在牆上的考勤表說道。如今雖說是電子考勤,不過水廠裡依舊還是保留了筆記的習慣和傳統。
“那行,你忙,我們走了!”人家醒着,這崗就沒必要查下去了。幾個查崗的科員跟值班工打過招呼,先後走出了值班室。
“你可小心着點兒,昨兒一天查了4次崗,凌晨4點半還來了一次。”熬到了8點,接班的同事來了之後,值班工換上自己的便裝囑咐着他道。
“這麼嚴?謝謝了哥!”接班的同事聞言一臉的苦相。
“老公回來了,早餐沒吃吧?給你熬了粥,喝點兒去睡吧。”值班工一路哈欠連天的回到家裡,他的媳婦早就把白粥給熬好了正等着他。媳婦在社區找了個清潔工的工作,每天早上6點就出門,等七八點鐘的時候就幹完活回來了。這樣也好,起碼兩個人每天在一起的時間能夠多些。而且媳婦下班後,還能順道帶點菜回來,省得男人下了班還要去菜場。
“這次可以休兩天,明天帶你去買衣裳。馬上換季了,厚的穿不住。”男人很疼老婆,雖然一個月工資除掉柴米油鹽也剩不下幾個錢,可是該給媳婦買的,他都會想方設法去買給媳婦。
“別操心這個了,看你眼眶都發青了,這一天難熬吧?吃了趕緊去睡,中午不喊你了,睡到啥時候醒就啥時候起來吃。”媳婦給男人端來一碗白粥,又拿了一碟鹹菜和兩根油條過來道。
“真香!”嗅着碗裡米粥,男人拿起筷子就準備吃東西。
“嘔!”一口粥喝進去,卻是梗在喉嚨那裡死活都咽不下去。強行往下嚥,胃裡卻是一翻,連粥帶胃裡的酸水一起吐了一地。
“你怎麼了?”女人見狀連忙趕過來,伸手不停地在男人後背上拍着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晚上的風太大,吹涼了胃。我去睡會兒,你打掃打掃。”男人胃口全無的把筷子放下,然後緩緩起身對媳婦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他也沒往心裡去。可能是熬夜熬狠了吧,睡一覺就沒事了,他心裡這麼想着。
“餓不餓?你脹不脹?是餓死好?還是脹死好?”倒在牀上,值班工很快就陷入了夢鄉。在夢裡,那個腸穿肚爛的女人再度出現在他的眼前,不停地問着他這些問題。
“餓死,餓死,餓死...”值班工看着女人嘴角的腸子,嘴裡大聲的喊了起來。跟昨天晚上一樣,他寧可選擇餓死,也不想讓這個女人把她肚子裡的東西塞進自己的嘴裡。
“嗬呼,嗬呼,嗬呼...”一個激靈,他從睡夢中被嚇醒了。掀開身上的被子,翻身坐起來不停地大口喘着氣。
“老公你怎麼了?”女人聽見了丈夫的喊聲,從廚房裡趕了進來。已經是下午5點了,丈夫睡了一天。她準備晚餐弄豐盛一些,好讓丈夫能吃得好一點。
“沒事,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男人擡起滿是汗水的臉,衝女人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道。
“老公,你嚐嚐,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爆肥腸。”等男人起身,洗漱過一番後,女人將飯菜端上了桌。
“嘔...”男人不等女人把菜夾到自己碗裡,側身就嘔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