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急什麼......誰就跟她保持聯繫了。”劉建軍扔了支菸給我,然後埋怨了母親一句。我跟顧翩翩她們坐在一起,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這母子倆。
“阿姨吃得慣辣吧?”姑娘從廚房探頭出來脆聲問道。
“吃得慣吃得慣!”劉家媽媽聞聲眉開眼笑的答應着。
一頓飯吃得有些尷尬,劉建軍很少跟人姑娘交流。只是她的媽媽不停地往姑娘碗裡夾着菜。飯後,姑娘坐了一會兒起身準備告辭。劉家媽媽極力邀請姑娘就住家裡,姑娘看起來也有幾分留宿的意思,奈何劉建軍沒那個想法。換好了鞋,不顧姑娘幽怨的眼神,硬是將人家送回了賓館。正主走了,我陪着劉家媽媽東扯西拉了幾句,也起身告辭準備回家。
“劉建軍爲啥對人姑娘不怎麼待見的樣子啊?我看那姑娘挺漂亮的啊!”走在回家的路上,顧翩翩挽着我的胳膊問道。
“傷了心,就很難彌補得回來了。”那姑娘跟劉建軍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去打聽過。這是人家的隱私,同時也不是一件什麼值得四處宣揚的事情。作爲朋友,不應該去揭人家的傷疤。就如同現在很多人,都喜歡打聽人家爲啥分手,爲啥休學之類的事情一樣。看似關心,其實這些人是在往人家心裡捅刀子。人家難受了,於是他們痛快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這輩子會過得順風順水,又何必刻意去讓人不痛快呢。人家不痛快了,也得不到半文錢的實惠。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少做爲佳!
“傷了心?”顧翩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挽着我的胳膊默默往前走着。這一點,她跟我差不多。人家不樂意說的,她從來不會去刨根問底。
“那啥,睡沒?沒睡過來陪我喝一杯。”前腳到家,後腳劉建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喝一杯就喝一杯。”我安置好顧翩翩她們,往門外走去道。
“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跟劉建軍約好了見面的地方,我晃盪着過去了。這一次,他沒有再選擇樓下的那個燒烤攤。而是找了一家像樣的酒樓,要了個小包廂。進門坐下,菜上來之後,他示意服務員把門帶上後問我道。
“我又不是老太太,沒事打聽你隱私幹嘛?你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不願意說,我問也白問不是?你喝白的,我喝啤的。”我擰開酒瓶,往他杯子裡倒了半杯酒說道。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心情不好的人,喝酒容易醉。半杯,技能活血,又不至於醉酒,剛好!
“前年她跟我過來,這事兒你是知道的。”劉建軍拿起一瓶啤酒,嘭一聲起開放我面前說道。聞言我點了點頭。
“後面的事情,我誰也沒說,生在心裡憋了兩年。”劉建軍端起酒杯對我示意了一下,準備昂脖幹掉。卻被我一伸手,給擋了下來。
“慢慢喝,慢慢說,你特麼喝醉了,老子背不動你。萬一你再亂個性禍禍個把小姑娘啥的,一世英名可就毀於一旦了。”我將桌上的烤串挪到他面前笑道。
“當時,我真的很喜歡她。我對她說,要是她願意嫁過來。我厚着臉皮去求人,也要幫她弄一張調令調到我的身邊。”劉建軍很罕見的沒有反駁我,而是拿了根串兒啃了起來。
“你特麼吱個聲好不好?老子一個人自說自話沒意思。”見我撐着下巴坐在一旁看着他,劉建軍端起杯子呡了一口衝我道。
“吱!”我咧咧嘴吱了一聲。
“小凡,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開心一點。可是我特麼,開心不起來啊!”劉建軍笑了,然後又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拍拍他的肩膀,端起酒杯將啤酒喝了個乾淨。這是劉建軍第二次在我面前流眼淚,第一次,還是在黑龍江七臺河那裡,他的戰友犧牲的時候。
“完了她說,我家條件也就那個樣,她喜歡我,可是不想嫁過來過這種緊巴巴的日子。我說總會慢慢好起來的,我倆的工資加起來,在小城也能活得不錯。她說她不想靠死工資過日子,她不想等以後自己還不到40歲,看起來卻50多了。”劉建軍抹了把臉,雙手捧着杯子低頭道。
“是,她沒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嘛。誰願意跟着人吃苦呢,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我有個閨女,我也不希望她嫁給人家吃苦。”劉建軍擡起頭衝我笑笑,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喝乾了。我沒有阻攔他,只是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然後把酒瓶放到了他的面前。
“當時她走的時候吧,你不知道多決絕。我曾經想着,是不是這輩子我都忘不了她了。”劉建軍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酒之後把蓋子給擰上了。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劉建軍對我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今天再見,我居然找不到兩年前的那種感覺你知道嗎?我居然把她給忘了。剛纔送她去賓館,她不讓我走。”劉建軍將酒瓶放到身後的地上,輕輕頓了頓杯子接着說道。
“可你還是走了。你不是對她沒感覺了,只是你當時被她傷得太深。說實話,你心裡難免會有一絲報復的心理在作祟。地位不同了,以前你覺得她高不可攀,現在你倆的位置調了個個兒。”我聳聳肩對劉建軍說道。
“或許吧,或許是有這種心理。你說我該怎麼辦?跟她重新開始?”劉建軍喝了口酒後問我。
“你的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做。40多的大老爺們了,相信你不會因爲頭腦發熱而做出什麼違背內心的事情來。”我能怎麼說呢,鼓勵他重新開始?慫恿她拒絕人家?不管怎麼說,都不合適。鞋是人家的,是穿,是扔,全憑他高興!
“今天拉你出來扯了許多,這麼晚回去你家那兩位又要對我有意見了。”一直坐到夜裡11點,酒樓要打烊了,我們才結賬出來。順着馬路朝前走着,劉建軍長吁一口氣對我說道。
“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一輛解放卡車仰面而來,車上傳來齊整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