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作業要補,今天的作業要做。反正學校那檔子事情,做家長的都知道。文件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外一回事。一直做到了夜裡10點半,凌羽終於將兩天的作業全都做完了。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卻又不慎扯動了傷處。一陣呲牙咧嘴後,他收拾好書包和明天需要帶的課本,躡手躡腳的朝臥室外走去。他還沒有洗,晚飯也還沒有吃,他決定先去廚房找點吃的,然後去衛生間衝個澡。
“老公,你過來嘛!”走到父親的房門前,裡邊隱約傳來那個碧池妖媚的聲音。飯廳裡的殘羹剩飯依舊擺放在桌子上,凌羽悄悄走過去,伸手拈起了一片西芹放進嘴裡咀嚼起來。電飯鍋裡還有點剩飯,他不敢拿碗去盛,只是揭開蓋子用手抓了往嘴裡送着。吃了幾口之後,凌羽轉身朝衛生間裡走去。他不敢多吃,他怕明天那個女人起來,會發現電飯鍋裡的飯少了。進了衛生間,將花灑的水調到最小,凌羽開始沖洗起來。
“要是媽媽在,桌上的剩飯剩菜應該都已經收拾乾淨了吧?自己的換洗衣裳,也應該早就放在衛生間裡了。”凌羽昂起頭,任由花灑的水淅淅瀝瀝地衝着自己的臉。花灑裡的水沖刷在他的後背上,讓他打了兩個顫。疼,傷處見了水一陣生疼。可是不洗也不行,凌羽覺得要是不洗澡,自己明天一準得餿。接連打了幾個顫之後,恍惚間凌羽覺得一陣風從門口吹進來。他以爲衛生間的門被誰打開了,回頭一看卻是沒有。那陣風吹到凌羽的身上,讓他生起了一陣愜意感。後背上的傷,一時間似乎也沒有剛纔那麼火辣辣的了。
“嗯?”洗完澡,凌羽隨手摘了條毛巾擦拭起身上的水漬來。毛巾拂過後背之後他才醒悟過來,那裡有傷碰不得。可是等他停下動作細細回味了一下,剛纔自己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疼。壯着膽子將毛巾重新在背後來回拉扯了幾下,是真的不疼了。
“醫務室的消炎藥真靈。”轉過身,將後背對着牆上的鏡子扭頭看了看,凌羽低聲說了句。他背後的傷痕已經變淡了許多,雖然還有些痕跡,可是起碼現在觸碰上去已經不疼了。將自己的那身髒衣服重新穿上,凌羽關掉水閥走出了衛生間。他的衣褲,以前都是放在父母的房間的。媽媽說,那樣方便她幫自己整理。可是現在,房間裡換了女主人,凌羽不想去敲門拿衣服。那樣的話,那個女人會認爲是自己故意去找事情的。凌羽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進了房間三兩把將髒衣服脫下來扔到一邊,倒在牀上就睡。
“老公啊,明天我做些好吃的,你們爺倆犟了兩天,也該和好了!”屋內,女人穿着一身蕾絲睡裙趴在男人的身上柔聲道。
“不管他,小兔崽子年齡不大脾氣不小,餓他幾天看他還跟不跟老子犟!”男人伸手輕撫着女人的後背說道。
“啪!”一聲耳光響!男人覺得自己有些耳鳴,晃晃頭,又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呀,老公,你臉怎麼了?”女人也被這一聲響給驚呆了,半天定睛一看,就看見男人的右臉上浮現出一個巴掌印來。
“啪!”又是一聲耳光響!這一回不是男人的臉疼了,而是女人覺得自己的臉疼。還偏半公分,她那剛墊起來不久的鼻樑,就會被這一耳光給扇歪。
“老公...”女人嚇得一把鑽進了男人的懷裡。這是什麼情況?她努力地使自己不往某個讓人覺得害怕的方面去想。
“我只認一個兒媳婦。”男人的耳邊傳來了一句語調熟悉的聲音。
“你再敢欺負我孫子,我扇得你媽都不認得你!”同時,女人的耳朵裡也傳來一個聲音。
“媽...是你麼?是你回來了麼?”男人打了個冷顫,然後舉目四望着喊道。一聲喊出口,女人的身子接連打了幾個冷顫。這太瘮人了......莫非,剛纔那兩記耳光是...他媽扇的?一念至此,女人又打了幾個冷顫。
“沒事沒事,睡覺,幻覺幻覺!”喊了幾聲,屋裡也沒個動靜。男人強裝鎮定的拍拍女人的後背,拉過毯子蓋在兩人身上說道。燈,是開着的,他沒敢去關。兩人就這麼相擁在一起,戰戰兢兢的熬過了一夜。
“那個,兒子啊,我開車送你去上學吧?”次日清晨6點半,凌羽就起牀了。昨天晚上他夢到了自己的奶奶,奶奶對他說,今後他不會再挨欺負了。奶奶這句話,讓他的心情變得好了很多。這一覺,也睡得踏實了許多。穿上頭天的髒衣服,他剛打開門準備去洗漱,就聽見自己的父親在門口對自己賠笑着說道。是的,父親臉上的笑容很不在然。
“不用了,我坐公交去。老師說了,好學生不應該麻煩家長。”凌羽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父親,然後搖搖頭道。
“那個小羽啊,來,換上乾淨衣裳去上學,髒衣服扔家裡待會我給你洗了。對了,你去換衣服洗漱,我去給你做早餐啊?”女人從房裡走出來,手上拿着凌羽的衣庫對他笑着說道。凌羽很是警惕的看着女人,腳下不自覺朝後退了半步。他很懷疑,女人是不是在自己衣庫裡摻了什麼東西。例如鋼針什麼的!
“還不快去換衣服?待會我跟你阿姨上街給你買幾套新的去。”父親見兒子滿臉子的警惕,有心想敲他一個爆慄。可是想起昨晚上那個耳光來,終究是沒敢!
“謝謝!我待會出去吃就行。爸,我沒錢了!”凌羽伸手接過女人遞來的衣服,用手在上邊摸索檢查了半天,這纔開口說道。
“這孩子,沒錢也不早說。拿去,花完了吱聲啊!”父親一聽連忙翻出皮夾子,從裡邊抽出十幾張鈔票塞進了凌羽的褲兜道。
“他們倆這是在搞什麼鬼?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好了?”回了房間鎖好門,凌羽一邊更換着衣服,心裡一邊納悶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