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鄰省,事情真辦起來要比隨口那麼一說艱難得多。別說鄰省了,想要去鄰市都要費一番周折才行。儘管沈從良已經通報了交通部,所有的運輸工具我可以隨意乘坐。可對於眼下這種情況來說,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正當我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就覺得身後傳來一陣波動。還沒等我回頭去看個究竟,肩頭就搭上了一隻手掌。當時,我整個人的神經就崩緊了。這種讓我毫無還手之力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來了。誰?是誰?我緊握着劍鞘,就準備奮起一搏。這種被人從身後鉗制住的感覺,很不好!
“喲,你這麼緊張幹嘛?”就在我準備拔劍的時候,打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娘娘,人嚇人會嚇死人的!”聞言,我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擡手一抹額頭上的汗水,回頭衝身後那個穿着宮裝,很是雍容華貴。脖子上掛着部手機,耳朵裡塞着耳麥的楊回苦着臉道。
“嗯?”楊回摘下耳機,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仙兒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我一擺肩頭,將她的手從肩頭甩下去道。
“怎麼許久不見,你的膽子反而越來越小了?哀家記得,你以前膽兒挺肥的呀。”楊回看了看我手裡的劍,又看了看我額頭上的虛汗擡袖掩嘴道。
“得了吧,我啥時候膽大過,我天生膽兒小!娘娘...”我白了楊回一眼道。
“叫姐姐,現在都流行這麼叫。”楊回沖我挑了挑眉毛道。
“姐姐?”我心裡琢磨着,這聲姐姐一出口,我的輩分是不是蹭蹭的就在往上漲。
“乖!”楊回摸了摸我的頭。
“娘娘...”我剛準備問她,怎麼想起下山來了。話沒說完,就被她一個白眼給瞪了回來。
“姐姐,許久未見,你怎麼想起下山了?”改了改稱呼,我接着問道。
“天上的月亮都變了顏色,你說我還能在崑崙待着不動麼。怎麼說,當年哀家跟天帝,也是掌管着天地人三界的。雖說現如今不怎麼管了,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人間出什麼大亂子。我還心說帶上弟弟你一起,讓你也撈一點功德傍身。看你這意思,怕是早已經準備動手了吧?”楊回走到我身邊,遙望着空中的月亮緩緩說道。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鄰省出事,我這就算是想趕去幫忙,估摸着一時半會也到不了。等我到了,還不知道事態會發展到什麼地步。”我有心想讓楊回施展秘法帶我在各地穿梭往返一番,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有些不合適。她這人,是順毛驢,你好好兒順着她就萬事OK。要是哪一句讓她不爽了,我估摸着就不是萬事OK,而是完事OK!
“你那點小心思,就別在姐姐我面前顯擺了。跟我走,早點把事情辦完,姐姐還有事要你幫忙呢。”楊回瞥了我一眼,一把拖住了我的手,輕揮一下胳膊在眼前劃出一道漣漪對我說道。
“唉,唉,姐你慢點兒,我家裡還沒安頓...”不等我把話說完,楊回又是一揮手,一道肉眼難以分辨的罩子將我家牢牢罩在其中。她帶着我一個踏步進了漣漪當中,朝前走了那麼幾步後,便又鑽了出來。等我定下神來四望,卻是發現已經到了鄰省的地界上。街道上是一片狼藉,幾輛車側翻在路邊。有幾根電線杆子也倒了下來,斷掉的電線還不時地閃爍那麼一兩朵火花。整個城市陷入一片黑暗,隱約間還能聽見一聲聲壓抑住的抽泣。彎腰撿起一個被踩得滿是腳印的布娃娃,我開了開眼咒,手握符文劍便四下裡查看起來。
“倒是膽子不小,陰司的閻烈閻雙二人是如何辦事的。此間事了,哀家必定要找他們問上一問。”楊回一拂袖,甚是惱怒道。雖然如今她幾乎不再過問人間和地府的事情,可是眼看着百姓遭殃,而始作俑者又是來自於地府,心頭也是火冒三丈。
“哼,若是惹惱了哀家,將地人兩界之權通通收回。給他們三分顏面,就都想開染坊。不知進退的東西!”楊回又是一拂袖,咬着銀牙道。
“姐姐此言甚是,屆時姐姐只需派遣巨靈神爲先鋒,托塔天王爲主帥,哪吒三太子爲副將。再讓劉德華,張學友...不是,再讓魔禮青,魔禮海四大天王各引一軍。點齊十萬天兵天將,好好兒教訓教訓這些不聽話的...姐,你這麼看着我幹嘛?”聞言我給自己先上了一道護身咒,然後將手裡的洋娃娃放到一旁揚聲說道。說着說着就覺得有些不對,側身一看,楊回卻是被我給氣笑了。
“這樣多好,女人嘛,多笑笑皺紋會比較少...那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姐?”一句話出口,我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這麼說。頓了頓,我有些訕訕道。
“你說呢?我說正事兒,你就愛打岔!”楊回有些惱怒的在我腦門上敲了一記道。
“其實吧姐,今時不同往日,好多事情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了。何必把自己搞得那麼不開心呢。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拾遺補缺,亡羊補牢而已。”我聳聳肩,點上一支菸對楊回說道。
“真讓你點齊天兵又能怎麼樣呢,你總不能把看不順眼的都咔嚓了吧。膿包起了膿,總是會痛一陣的。等它爛穿了,也就好了!再者說,雙王也不是沒做事。”吸了口煙,我莫名的感嘆了幾句道。
“砰!”說話間楊回一擡手,一掌將一個貼着地面正朝我們爬過來的鬼影子給拍了個魂飛魄散。一道鬼影子倒下去,數百道鬼影子涌上來。看來這是被什麼東西把鬼門給打開了,纔會放出這麼多隻鬼來到人間。我嗆啷一聲,拔劍出鞘抖手之間就在前後左右各畫出了一道八卦陣。鏘鏘鏘一陣劍氣穿梭,那些妄想來襲的鬼影當即被絞殺了個乾淨。前者魂飛魄散,後者倉惶後退。楊回一跺足飛上半空,我與她二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就那麼沿着街道朝前頭清理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