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靈魂附體,我就覺得整個人彷彿都沉重了起來。方纔那般的飄逸輕靈一去不復返。略微活動了一下四肢,我兀地從地上翻身而起。身子骨一陣痠痛不已,當時就讓我一陣呲牙咧嘴。不過跟以往比起來,如今還陽的後遺症要輕微得多了。想當初,我動都不能動。還得顧翩翩她們把我擡進衛生間,用熱水沖洗半晌才能恢復正常。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覺得那股子痠麻感退去之後,我這才準備招呼顧纖纖將我送上去。
“嫂娘!”送我離開之後,包使君立在望鄉臺前良久,忽而拱手躬身深施一禮道。望鄉臺上的漣漪波動了一番,然後一個身穿着粗布衣裳,頭插木釵的中年婦人浮現在內凝視着面前的包使君。
“嫂娘...稍解思鄉之情,這便回去吧。”包使君又衝那婦人施了一禮道。嫂娘(根據傳說而來,不是史實)將他撫養成人,並節衣縮食聘請先生教導他,使他一舉成名。這種恩情,萬死不足以報答其一。平生第一次徇私的事情,就是將嫂娘安置在這望鄉臺上負責看守。可是隨着望鄉的鬼越來越多,日積月累之下,嫂孃的心也起了波瀾。她不想望鄉,她想重回故里。身爲閻羅第五殿的殿主,包使君自然是不能容許她這麼做。不能讓她回去,卻又不能像對待旁人那樣嚴詞苛責。左右爲難之下,包使君只得允了她思鄉之時打開陰陽通道,通過這條通道遙望一下故鄉。雖然今時的故鄉早已經物是人非,可鄉音畢竟還在。多番安撫之下,嫂娘纔沒有幹出什麼讓包使君難辦的事情來。
“那就回吧!”嫂娘有些依依不捨的朝身後看了一眼,然後這才隱入漣漪之中不見身形。包使君見狀,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嫂娘使性子發脾氣不肯回去。以往當他還是個孩童的時候,他就怕嫂娘發脾氣。到如今依舊是如此。
“官人,漣漪在縮小呢。”顧纖纖環抱着我的身體正準備一躍而上,就感受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波動。回頭一看,她低聲對我說道。看來,是包使君在促使望鄉臺歸位了。我心裡暗道一聲,然後示意顧纖纖可以動身了。
“轟隆隆!”騰身躍至半空,陡然間打頭頂就傳來了一陣轟鳴聲。無數的碎石朝着我的頭頂砸落了下來。天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速縮小着。難道望鄉臺的歸位,還能影響到這個天坑不成?我心裡大駭,給自己上了一道護身咒後,反掌祭出心劍在頭頂舞得密不透風試圖阻擋住那些碎石砸到自己的身上。碎石碰到心劍,無一不是分爲齏粉四散。幾個呼吸之間,我的身上頭上便滿是飛灰沙塵。什麼叫做灰頭土臉,我想我現在的情況應該就屬於這種。
“嘶嗷...”朝上疾飛了數十丈。眼看着天坑已經縮小到不到三丈左右方圓,顧纖纖雙腳分別蹬踏在洞壁之上,奮力將我朝上方拋了出去。我迎着那些不停灑落下來的碎石不停地舞動着心劍。忽然一個人影從上方砸落了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十幾道鬼影發出的聲聲嘶鳴。
“組長?”我一劍削散一隻鬼影,一伸手將砸落下來的那道人影攔腰抓住。定睛一看,手中抓着的儼然是面色發白的組長。他嚥了口口水,將手裡的九節鞭奮力抖動着絞向了周圍的那些個鬼影。鬼影騰身讓開一鞭,然後分由四面朝我們撲了過來。
“正氣八方!”我伸手抓住騰身趕來的顧纖纖的手掌,就在她加速將我們朝上方帶去之時,我在身後留下了一道八卦圖。劍氣縱橫交錯,將那數道鬼影盡皆絞殺了個乾淨。
“上去!”就在天坑直徑縮小得還剩下兩米不到的時候,我手上一使勁,將組長從坑裡拋了上去。少了一個人的重量,顧纖纖帶着我上升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天坑消失的那一霎那,正在林中跟無數惡鬼苦鬥着的林品凡他們就見兩道人影騰空而起。一咬牙,拼力用手中的兵刃絞殺掉幾道鬼魂,他們注目看去,這才發現脫坑而出的是我還有方纔跟那些鬼影一起跌下去的組長。
“都閃開!”我騰身於半空,任由組長張牙舞爪的朝草叢中跌落而去。雙手將心劍握住,運足了道力一個橫掃道。林品凡他們聞聲當即就是一個懶驢打滾朝旁避讓開去,緊接着他們就覺得一道凌厲的劍光擦着自己的身體削了過去。
“嘶嗷...”藉助着層層迷霧的掩護侵襲而來的鬼影當時就被這道劍光給消滅了大半。鬼影被消滅掉大半,那些瀰漫在林中的白霧也變得稀薄了許多。而且也失去了早先那種可以迷惑人們感知的作用。看來,這白霧跟鬼影之間倒是相輔相成的。
“去把組長扶過來!”我雙腳一落地就對同事們說道。說完我左手打出一道閃電,將一隻轉身欲逃的鬼影霹了個煙消雲散後仗劍朝殘餘的鬼影殺了過去。
“任務怎麼樣了?”組長一瘸一拐的被人攙扶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我任務的事情。
“完成了,天坑消失了,上面應該不會再動用火箭軍。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我們必須要找到一部電話,把這裡的情況彙報上去。”我將最後一隻鬼影斬於劍下,然後回身對組長說道。
“距離這裡最近的村子,在50裡之外。”林品凡聞言面露難色的道。因爲之前這裡磁場實在太紊亂,所有的通訊工具到了這裡都會失去作用,所以我們來時並沒有攜帶任何的通訊工具。此時任務完成,我們卻發現想要把情況彙報上去,讓上頭取消火箭軍的戰備都沒辦法。50裡,我們要走一天一夜。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裡,誰知道上級會不會動用火箭軍將這裡夷爲平地?一時間我們有些焦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