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強上山挖筍子挖出一個死人來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村子。人們放下了手裡的活兒,拉幫結夥的上山去看個究竟。很快,人們就找到了小強挖筍子的地方。很好找,因爲那裡還放着一根小強沒有拿走竹筍。
“挖出來看看?”有不怕事的摩拳擦掌着。日子過得太過平靜,也太過枯燥無味了。眼下這是一個刺激,找找刺激也好!有人說着話,就想用手去扒拉。
“你敢碰一下,從此以後就別碰我!”他的媳婦在一旁尖聲喊道。一句話出口,嚇得那人趕緊收回了手訕訕走到媳婦身邊賠着不是。
“報案吧,誰都別亂動。萬一在屍體上留下了指紋啥的,到時候可說不清楚。”村兒裡的支書站得遠遠的,點了一支菸說道。
“怕是非命死的!”一個老人在一旁喃喃着。
“咋了他四爺?”有人湊過去問了起來。
“正常人,誰死了連口棺材都沒有的。”四爺很簡單的一句話,讓衆人當時就茅塞頓開。是啊,誰死了連口棺材都沒有的?
“而且怕是還死了不短的日子!”四爺捻着須又找補了一句。
“您又知道?”衆人齊齊納了悶!
“今年,不,現在要說去年了!去年的冬天很冷,如果是在最近死亡的話。屍體不會這麼快腐爛,而且也不會有蒼蠅的卵附着在屍體上變成蛆。”四爺捻着須接着說道。
“那依您的意思,人是在夏天死的唄?完了蛆藏在死人的肚子裡,現在才露頭?這不科學!”有人對四爺的說法提出了質疑。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四爺皺着眉頭緩緩搖頭道。他知道的這些事情,是他的太爺爺那本書裡記載的。四爺的太爺爺是晚清時候的仵作,乾的就是驗屍的活兒。
“都爛得不像樣子了,咿...好臭!”報案之後,鄉派出所很快就出警了。人們幫着把泥土刨開,露出了下邊的那具屍體。屍體暴露在空氣裡,很快一陣刺鼻的臭味就瀰漫開來。警察們戴着手套,將地下的骨骸和尚存的皮肉一股腦搬進了裹屍袋。刨開的地面,忽然升騰起一股子熱流。將已經滲透進地下的屍液蒸發了出來,那股子惡臭薰得人們一陣作嘔。一陣山風吹過,將林子裡的氣味吹散,人們這才覺得好受了許多。可是等到人們再去留意剛纔那股子熱流,地面卻又恢復了正常。
“這才幾月份?今晚咋就這麼熱呢?”吃過了晚飯,小強跟媳婦坐在牀邊各自拿了部手機在看着新聞。丈母孃家沒有寬帶,也沒有電腦。還好,如今只要有手機有流量,完全可以取代電腦。翻看着新聞,小強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額頭說道。他將自己的薄襖解開,卻依然難以平息心頭上的那股子燥熱。
“你是不是吹了風,發燒了?我還嫌冷呢。”小強的媳婦將手掌貼到丈夫的額頭上說道。手掌撫上額頭,卻是沒有半分異常。
“我得躺着,老覺得不舒服。”小強起身脫掉了衣服,然後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脫掉衣服的那一刻,他覺得涼快多了。可是等他進了被窩,不一會兒功夫額頭上居然冒出了一層薄汗來。
“媽,他好像是生病了。家有感冒藥麼?”小強的媳婦用毛巾擦掉了丈夫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出門來到父母的房間問道。
“病了?這兒還有幾粒,你拿去給他吃了。這孩子,看着身體不錯啊,怎麼回來就病了呢?”老丈人聞言起身拉開抽屜,翻找了一會兒摸出一版藥丸來遞到閨女手裡道。
“老頭子,別是白天那事兒,給嚇着了吧?要不,去讓三姑來看看?”丈母孃等女兒走後,低聲在老伴兒耳邊說道。
“不能吧,真那麼邪乎?等等吧,別一驚一乍的。等吃了藥還沒個好轉再說。”老頭兒瞪了老伴兒一眼說道。撞邪這種事情,他倒是聽說了一輩子。可那也僅僅只是聽說,沒有親身遇到過的事情,誰敢保證就是真的?如今都啥年代了,還信封建迷信會被人笑話的。
“小強,上山挖筍子去啊?”小強吃了兩粒感冒藥,不多會兒覺得自己一陣頭暈目眩的。躺在牀上,緩緩地就那麼睡了過去。他覺得有人在自己耳邊說着話,他努力地辨認着,想要聽清楚說的是什麼。終於,他聽清了是有人約他去挖筍子。
“不去,我不舒服。”下意識的,小強嘴裡嘟囔着。
“去嘛!”有人拉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從牀上拉起來。
“不去,我要睡覺!”小強搖搖頭拒絕了。耳邊的聲音沒有了,小強喘着粗氣,翻了個身準備接着睡。他覺得自己呼出的鼻息滾燙滾燙的。吃了藥,再睡一覺,明天就能好起來吧?小強恍惚之中這麼安慰着自己。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沒多大一會兒。小強就被一陣口渴給弄醒了。屋子裡漆黑一片,窗外也是漆黑一片。他掀開被子,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媳婦,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她身上翻過去準備下牀倒水喝。
“小強,上山挖筍子去啊?”小強趿着鞋子,扯亮了屋裡的燈。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個四方桌,桌上有一個暖瓶和兩個茶杯。他走過去倒了杯水正準備喝,冷不丁就聽見打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誰?”小強身子打了個哆嗦,然後回頭道。牀上,一個女人正蹬着雙眼看着他。很顯然,那並不是小強的媳婦。
“我們挖筍子去好不好?”女人掀開了被子,露出了自己那具只剩下骨骼的身體對小強說道。
“不,不,我不去!”小強牙關打着磕碰連聲道。
“老公,老公?”小強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老婆!”小強被媳婦從睡夢當中喊醒。他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此時天色已經微亮。
“你做噩夢了?我見你嘀嘀咕咕的在那裡說夢話,喊了你老半天你都不醒,嚇死我了!”小強的媳婦拿起枕巾,將男人溼透的襯衣脫下來,替他擦抹着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