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查的，就是在忽悠人。沒見誰去洗浴中心消費，還要登記身份證的。要是問別人，這妹子或許還不知道。可是要問張道玄，華清池裡應該說無人不知。老張頭單了一輩子，又是個取向正常的男人。是正常的男人，憋狠了總得找個地方消遣一下。華清池這裡的調調讓他覺得不錯，一來二去他也就在這邊定點消費了。來往的次數一多，整個洗浴中心也就知道有那麼一個姓張的老頭癮大。
前臺妹子用鼠標在電腦上劃拉着，腳下則是不露痕跡地踩住了櫃檯下邊的一個按鈕。頓時各包房裡的紅燈一陣閃爍，正在花錢又出力，又或者是費力去掙錢的男女們一陣雞飛狗跳。有那完事了的心中慶幸着穿好衣裳準備從安全通道離開。有那沒完事的則是罵罵咧咧着加快了動作，心想着好不容易攢下倆錢兒瞞着家裡那婆娘出來快活一次，總歸要爽利完了才走才行。至於會不會被逮着...等逮着了再說吧！
劉建軍今天可不是來掃黃的，真要掃他也不會親自上陣不是。幹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前臺小妹的小動作他是全部都看在眼裡。只不過今天他現在趕着幫我救人，也就懶得去節外生枝了。
“那個誰，你知道色老張在哪個房麼？這上頭沒有記錄！”裝模作樣的在電腦上找了片刻，前臺小妹藉故走到一旁拉住一個服務生輕聲問道。電腦只是個擺設，客人們的資料上邊可沒有，頂多也就是起個讓員工無聊時打打升級鬥地主什麼的消遣一下時間的作用。就和一些單位的消防設施一般，就是擺着那裡當個點綴，真要用到它的時候，屁用沒有。電腦裡沒有資料，前臺小妹也只有去問問這些服務生色老張的下落了。
“知道啊，怎麼了姐姐？這倆人是來找老張麻煩的？老張在咱們這兒可沒少消費，能護着點兒就護着點兒吧。”服務生偷瞅了劉建軍一眼說道。對於熟客這種場所自由一套保護手段。要麼就是提前通知你跑路，要麼就是真逮着了，罰款老闆擔了。要不然一來二去的，誰還敢來這裡玩？
“市局的，怕是護不住！”前臺小妹沖服務生使了個眼色道。
“3樓，3018！老張怎麼招惹上市局的人了，這可不怪我們！”服務生聞言直接把張道玄的門牌號給報了出來。
“闖進去！”走到3018門口，我嘗試着再度給張道玄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提示音依然是不在服務區。劉建軍側耳貼在門上聽了半晌，裡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伸手推了推房門，卻發現房門從裡面反鎖了。他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讓開些，然後一腳就把房門給踹開了。房門開處，室內空無一人，只有幾件衣裳搭放在牀頭。
“張道玄！”我邁步進屋喊了一聲，然後走到牀頭翻看起那幾件衣服來。一部手機跌落在地上，我彎腰撿起來一看，界面上赫然顯示的正是我的名字。這是張道玄的手機，看來之前他那個求救電話正是從這裡打出去的。
“官人小心！”正在我納悶着張道玄去哪裡了的同時，耳內忽然傳來顧纖纖的示警聲。隨後那道被劉建軍踹開的房門，嘭一聲自動關上了。
“來打牌，贏了的走，輸了的留下！”屋內光線忽然一暗，一道幽藍的追光從天而降照射在角落裡。一張麻將桌擺放在那裡，而張道玄此時正面露苦色的坐在上邊打着牌。
“唉也？顧纖纖你搞得過嗎？”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遭遇嚇了一大跳，一個閃身閃到同樣不知所措的劉建軍身後問了體內蠢蠢欲動的顧纖纖一句。我如果記憶還在，就不回問這種弱智的問題了。一句話沒說完，就看顧纖纖從我體內閃現出來，直逼那幾個惡靈而去。噼裡啪啦幾下之後，張道玄從牌桌上癱倒在地。而那幾個惡靈，則是被顧纖纖踩在了腳下。
“官人，對付他們這幾個，妾可是連傘都不用開的。區區惡靈，也敢在我官人面前裝模作樣。好叫你們知道，放在以前，我家官人一個噴嚏便能讓你們魂飛魄散。”顧纖纖腳居高臨下的看着腳下的三個惡靈說道。
“你特麼真丟人，以後別說是我師弟。”我走過去將面色煞白的張道玄攙扶起來對他說道。
“師兄，我是猝不及防才中的招。要是擱在平時，這幾個小小惡靈又豈能是我的對手？”張道玄從地上爬起來辯解着，一伸手，將手中那枚還沒來得及打出去的二餅砸到馬金彪他爹的頭上。
“官人他們該怎麼處置？尤其是這個，身上沾染了因果，看來是有人命纏身了。”顧纖纖將腳踏在馬金彪他爹身上，回頭問我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誅了首惡，餘者不論吧！”我看着猶自在不停掙扎着的惡靈，張嘴對顧纖纖說道。這廝雖被顧纖纖踩在腳下，可是看他的眼神中，卻依然狠厲無比。就算放了他，今後被其找到機會一樣會作惡。與其到時候讓他來害別人，不如今天就將他了結當場。我在心裡如斯想道。
“天下皆知美之爲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爲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一番話出口，緊接着我的腦中隱約就詠唱起了這篇經文。早先曾經出現過的那道清泉再度向我腦後涌去，恍惚間，我腦後那片麻木的所在似乎鬆動了許多。
“纖纖，放了他們吧。張道玄，超度他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腦後一片清涼，無數的記憶碎片涌現在我腦內。半晌，我開口阻止了準備將腳下惡靈弄個魂飛魄散的顧纖纖。
“官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滾吧！”顧纖纖聞言一腳將惡靈踢開。
“官人...你剛纔喊我什麼？”回到我身前的顧纖纖輕輕拉住我的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問我。她察覺到了我對她稱呼的改變！
“纖纖，我記得你了！”我反手握住顧纖纖的手掌，衝她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