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茜茜小孩子不懂事,整天唸叨您。我們也知道您疼她,可是孩子小,經不起您的疼。您要是真疼她,以後就別來帶她玩了行嗎?您要真想她,偷摸着回家看看就行了。兒媳婦給您磕頭了!”夜裡10點,我跟李茜茜還有她的母親碰了頭。手裡拎着一袋子香燭紙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在地上畫了個圈兒,留下個缺口。然後在圈兒裡寫上茜茜奶奶的名諱,就開始給她燒起了紙錢。一袋子紙錢燒得差不多的時候,茜茜媽媽在我的示意下,跪在圈兒前頭一邊磕頭一邊輕聲禱告起來。
“奶奶…這些錢,您拿去花吧。別捨不得,別老想着別人,多照顧照顧自己。”茜茜只是年齡小,很多事情沒遇到過,但是她不是傻子。見媽媽在那裡唸唸有詞着,又看見把奶奶的名字寫在圈兒裡,燒着紙錢,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沒人要她這麼做,她自己卻一把跪倒在那裡禱告了起來。
“乖孫啊,以後可要好好學習啊。”等紙錢香燭一應焚化完畢,時間已經接近11點。我爲茜茜她們攔了輛的士,目送她們離去之後就往家走去。走了幾步,我腳下頓了一頓。暗處,一個慈祥的老太太正站在那裡,衝遠去的出租車揮舞着手臂,嘴裡還輕聲說着。
小城的晚上並不熱鬧,除了個別地區之外。我現在走着的這條道兒,除了我自己之外,就沒看見第二個人。還好我是個男人,要是換做是個女的,大晚上獨自走在這麼僻靜的地方,心裡一準會打顫兒。運動鞋踩在水泥路上,發出一聲聲細微的腳步聲。我低頭點了一支菸,然後停住腳步向後看了看,窄窄的街道上除了幾盞發着慘白色光線的路燈矗立在路邊之外,什麼都沒有。我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回頭繼續邁步向前走去。我有種感覺,有種被人從暗處窺視着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我不確定。
“呼!”向前走了沒幾步,忽然一陣罡風從我身後襲來。感受到罡風之中蘊含着的殺氣,我急忙一個錯步向一旁讓去。罡風如同刀鋒一般凌厲地從我身旁擦肩而過,我的袖子被它輕易的割開了一條口子。
“神荼…”我站定腳步,看着隨着罡風從我身旁席捲而過的那個人,說出了他的名字。
“還有我!”一隻大大的蜘蛛掛在蛛絲上從天而降,咔擦咔擦兩隻鋒利的前肢在地上劃出了兩道深痕對我說道。喜蛛,他也來了。我眼神縮了縮,雙腳緩緩齊肩而立,做好了和他們交手的準備。
“還有我!”一陣馬蹄聲響,一個金甲騎士手持長槊策馬行來。鬱壘…鍾馗麾下的4個得力助手,今天已經來了3個。
“程小凡,我等等候你多時了!”搖着羽扇,身穿一襲白袍,顯得氣定神閒的含煙最後出場。
“你是一個禍害,也是一個人才。可惜,你註定不能爲主上所用。主上得不到的,我等自然不會任由你這麼逍遙快活下去。程小凡,今日你就準備授首吧。”含煙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他輕搖着羽扇,看着我冷笑道。
“鍾馗很看得起我,今天居然將他手下四個親信盡數派遣了出來。他就不怕,你們有來無回麼?”看着眼前的含煙鬱壘他們我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想拔劍。可是手才動,卻猛地想起符文劍我並未帶在身上。不得已,我唯有伸手按住一直帶在腰間久未動用的金錢劍身上,腳下緩緩移動着,想要從這四人的合圍之中找到一個突破口。這四個人,任何一個人前來我都有把握戰而勝之。可是現在是他們四個齊至,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在這四個人的合擊之下,我沒有把握可以和他們一戰。打不過就跑,這是父親不止一次教導過我的至理名言。
“此事跟主上無干,只是我等覺得,不能再任由你繼續阻礙主上的大事而已。爲人臣,須得替主分憂。程小凡,今日我倒要看看,在我四人全力以赴之下,你還能不能跑得掉。”含煙輕搖了搖頭,羽扇直指着我冷然道。隨着他羽扇前指,兀地憑空又多出來百多個虎視眈眈的陰兵來。這一下,就更堅定了我要跑路的想法。
普通的陰兵對於我來說,根本產生不了任何的威脅。相信這一點鐘馗知道,他的幾個得力干將們心裡也知道。能夠被含煙他們帶出來對付我的陰兵,要麼是軍中精銳,要麼就是豢養的死士。這些人,看輕生死,只要能夠達成目的,他們絲毫不會介意自己魂飛魄散。我相信含煙之所以帶他們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借用他們的生死來拖住我,好讓他們能夠瞅準機會對我造成絕殺。
“俗話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含煙,你不覺得你的廢話很多嗎?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再嗶嗶。”我緩緩拔出纏在腰間的金錢劍,伸手在劍身上一撫對含煙喝道。金錢劍的威力,對付一些老糉子,小陰魂什麼的綽綽有餘。可是要拿來對付眼前這幾個千年的老鬼,還是比不上符文劍。我提劍緩緩邁步,眼神死死盯在含煙四人身上,心中默唸起了六丁護身咒。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們就成全你。上!”含煙聞言一揮羽扇,對那些早已經躍躍欲試的陰兵死士們下令道。這是第一輪攻擊,他要利用這些陰兵將我纏得死死的。接下的第二輪攻擊,纔會由他們四個親自上陣。隨着含煙一個上字出口,百餘陰兵死士持戈揮刀的就向我圍了上來。他們身上的陰氣很重,重到所過之處,地上居然結了一層薄薄的銀霜。
“北斗轉太虛!”不等陰兵們結好陣勢,我率先對他們發起了進攻。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格,就算要逃,我也要讓他們付出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