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花兒正在開,樹上果兒等人摘呀等人摘......”篝火晚會是日月潭旅遊當局組織的一次大型聯誼活動。身處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可以參加,不管你住在哪個酒店,不管你是哪國人。音響裡傳來的歌聲,讓我涌起了一股子熟悉的感覺。就彷彿我現在不是身處臺灣,而是身在內陸的某個景點一般。看來這邊爲了拉攏內地遊客,也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連綿的青山百里長呀,巍巍聳起像屏障呀喂...”一曲剛罷,緊接着又來了一曲兩岸民衆都非常熟悉的歌曲。篝火就點在碼頭邊上,一排廚子正在那裡忙碌着爲遊客們準備着食物。人們一邊期待着美食,一邊隨着舞曲手拉手地跳起了舞。也不管跳對跳錯,總之參與進來就是一種樂趣。
“喝一杯!”民宿的小妹給我端來一杯雞尾酒說道。我剛伸出手準備去接酒杯,就被一個急匆匆撞過來的莽漢給撞灑了。
“攔住他!”莽漢沒有絲毫停頓的向前衝去,而在他身後,則是追來十數個僧人。其中一個戴着斗笠的,說話間就將手中的錫杖對着莽漢的後背投擲了過來。我定睛一看,正是昨日在寺廟中遇見的那個小氣和尚。跟國內一樣,一聽有人喊抓賊,本來聚集在一起的人羣迅速地向兩旁分開,讓開了一條大道任由那賊離去。
“嗡嗡!”錫杖帶起一道勁風眼看就要砸到那莽漢的後背心,就見他一個躍身向前,同時借力朝身後甩出一腳將錫杖給踢得倒捲了回去。眼看錫杖倒捲回來,猶自站在原地的民宿的小妹已然來不及躲避,我飛起一腳將錫杖踢上了半空,然後一探手將錫杖握在掌中嘡一聲插進了身前的沙地裡。
“舍利被盜,幫我!”小氣和尚衝到我的身邊,一伸手拔出錫杖急聲對我說道。
“沒了舍利鎮壓,此處怕是會變成大凶之地。事關千萬人的性命,幫我。”見我遲疑,小氣和尚又急聲說道。都是剛纔那一腳惹的麻煩,小氣和尚眼下纏上了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下千萬人的性命功德不可限量,幫我!”小氣和尚雙手持杖,又欲對前方即將遁入黑暗之中的莽漢擲去。
“杖,不是這麼用滴!”我一伸手從他手中奪過錫杖,嘴裡說着話,運起道力一個乾坤一擲就向那賊投擲了過去。我得承認,小氣和尚的這句功德不可限量打動了我。錫杖化作一道虛影直逼向那賊,眼看着就要將他砸翻在地。
“嘡,嗡嗡嗡!”陡然間就見那賊身上泛起一道金光色的漣漪擋住了錫杖的這一擊,一擊之下他撲倒在地,口中嘔出了幾口血,爬起身來就要繼續逃遁。
“鉢盂?佛門中人?”跟着我腳步追了過去,在剛纔賊人倒地的地方小氣和尚撿起了一個被砸得變了形的黑色鉢盂大驚失色道。和尚內部出了賊,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被我打傷了內腑,應該跑不了多遠。安排人報警,其他人繼續追,別讓他有喘息之機。”無量的功德似乎正在朝我招着手,我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地上的那幾灘血漬對小氣和尚說道。行善積福,我只祈禱我的所作所爲,能夠讓我順利的獲得日月精。
“這裡有血跡,他應該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大家散開,一有動靜就喊。”我帶着十來個和尚,順着山道一路追了下去。一直追出去千把米遠,我在一處青石板上發現了一攤血漬。看來連番的奔跑,讓那賊的內傷又加重了一些。要不是他身上揣着個鉢盂,剛纔那一杖已經將他打掉半條命了。我運起開眼咒,四下裡掃視起來。
“這邊!”那賊很聰明,故意在地上留下一灘血跡,造成他沿路往下逃跑的假象之後轉身鑽進路邊的林子裡跑了。可惜他不知道我有開眼咒,就算在夜間,我也能看見四周的蛛絲馬跡。林子裡齊腰的青草被他踩倒了不少,有些細枝也都折斷了。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只要順着這些痕跡追下去,總會追到這個賊。我一擡手製止了小氣和尚準備沿路繼續追下去的打算,拉着他就鑽進了路邊的林子。
“你幹什麼?”小氣和尚拄着杖頭被砸扁了的錫杖不解的問我。
“他往這邊跑了。”我一邊順着那賊留下的痕跡向前走去,嘴裡一邊對小氣和尚解釋着。
“噓,噓!”往前走了百把米,眼前的痕跡忽然消失不見了。我停下腳步運足了目力四下裡掃視着,然後在一棵人腰粗的樹幹上發現了一處踩踏過的痕跡。要不是我有開眼咒,今晚鐵定要被那賊給溜了。我攔住了繼續前行的小氣和尚,嘴裡對他輕噓了兩聲,然後在他耳邊輕說了一聲:樹上!
“把你的杖借我用用!”小氣和尚正準備開口呵斥,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輕聲道。拿過了他手中已經變了形的錫杖,我再度祭出乾坤一擲,橫着就將手中的錫杖朝樹冠上砸了過去。一陣樹枝折斷聲夾雜着一聲悶哼傳來,隨後一個黑影就從樹冠上跌落了下來。這一下,這賊真的只剩下半條命了。
“舍利在哪?”小氣和尚大喜過望的趕過去,蹲身在那賊的身上摸索了起來。可是半晌之後,他卻臉色大變的抓住氣若游絲的賊喝問了起來。
“哈哈哈,舍利早就不在我這裡了。”賊人張嘴一口鮮血吐到小氣和尚的臉上,然後放聲大笑着道。
“兩個可能!”小氣和尚戾氣上頭,拿起身邊的一塊石頭就準備來個刑訊逼供。我走過去制止了他,然後蹲身看着那賊說道。留着這賊,興許還能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來。可是要把他砸死在這裡,不僅我們會有麻煩,而且這個唯一的線索也就斷掉了。小氣和尚是本地和尚,砸死了賊或許沒事。可我是外地來的道士,我可不想捲進人命案子當中,然後暴露自己的身份。
“哪兩個可能?”小氣和尚將石塊扔到一旁問我。
“一,他把舍利藏在了半路。二,他有同夥,而且他的同夥,應該就在剛纔那些參加篝火晚會的人當中。”我豎起兩根手指,看着那個賊說道。話音未落,就見他臉色微微一變。我知道,這兩個可能中,我必定是猜對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