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之後,何去和何從終於趕到了劍心冢。他們直接奔入劍閣:“華錦呢?華錦在哪裡?”
護劍師無法走出來,看二人的神色,不解道:“這是怎麼了,火急火燎的。華錦和老爺子去後山採藥了,估摸着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行,得去找他們。耽擱不得了。”何去扭頭就往外走,卻聽到一老一少談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那華錦卻已經跟着李素王老冢主走了進來。
“華錦,華錦!速速和我們去雷家堡!”何去急道。
華錦一臉懵:“啊?我爲什麼要去雷家堡?”
李素王見即便是一向淡定的何從也面帶焦慮,便知情況畢竟是萬分緊急了:“你慢慢說,先把事情說清楚了。”
何去一口氣沒提上來,正欲開口,卻腦海裡一陣暈眩,直接暈了過去,何從急忙輔助了他,華錦上前把了一下他的脈,說道:“沒事,應該是趕路太過於疲倦了。現在一下子心火攻心,所以直接暈了過去。何從,到底什麼事,我爲什麼要去雷家堡?”
“你還記得那日與少主一同來的那個叫蕭瑟的年輕人嗎?”何從問道。
“自然知道。”華錦點頭。
“這一次,暗河偷襲英雄宴,他爲了保護天下英雄,強行運功,如今身受重傷,隨時有性命危險。多虧了儒劍仙謝宣前輩在場,才能暫時保性命無憂。但謝前輩說他最多隻能護四日,加上那枚三日丸,最多就是七日。所以才命我們二人來請華錦姑娘過去!”
“三日丸!”華錦大驚,“他服了三日丸?”
“怎麼?”何從一愣。
“那三日丸,會激起一個人所有的生命力,所以無論多重的傷,都能續命三日。但是若三日之後,若還是治不好,那麼就是神仙也難救了。”華錦轉過身,背起藥箱,“老爺子,我得速速趕去了。”
何從點頭:“事不宜遲,我同你一起去。”
李素王搖頭:“此去雷家堡,最快也要四日。你乘我的紫流駒去。何從你的身子已經撐不住了,無法,你陪華錦前去。”
“是。”無法應道,和華錦一同往閣外奔去。
李素王望着她們離去的背景,微微皺眉,嘆了口氣說道:“看來真的已經開始了。”
雷家堡。
謝宣和無心同時從屋內走了出來,兩個人看上去都已經有些精疲力竭了。連續四日,挨個給蕭瑟渡氣,即便是天境修爲的他們,也難以支撐了。
“如何?”雷無桀上前問道。
“那三日丸的確是世間最絕妙的藥物,現在的蕭瑟脈搏平穩,真氣順暢,乍一看,還以爲這傷已經好了。”謝宣說道。
“那……是好了嗎?”雷無桀不解。
“暫時無大礙,但是怎麼看都像是四個字。”無心忽然說道。
“哪四個字?”在場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迴光返照。”無心一字一頓地說道。
謝宣點頭:“的確是迴光返照,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如果三日之後,那位小神醫再不趕到,不管我們二人如何努力,都已經無力迴天了。”
雷無桀握緊了拳頭,轉頭望向遠方,低聲道:“華錦,你可一定要趕到啊。”
無心走到雷無桀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蕭瑟沒那麼容易死。”
“和尚,你不是迴天外天了嗎?怎麼到雷家堡了?”這幾日,無心不是在房內給蕭瑟療傷,就是在休息調理氣息,雷無桀一直沒和他說上話,如今終於問出了這句藏在心裡很久的話。
“我是來救你們的啊。佛家講究知恩圖報,你們救過我一次,所以我也來救你們一次。”無心笑道,“所以你看我從天外天那麼遠的地方趕來,要是最後蕭瑟還是死了,我不是很丟人?”
“你有辦法?”雷無桀喜道。
“沒有辦法。”無心攤手,“別看我現在和你談笑風生,其實我連走回房間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你還站在這裡幹嘛?”雷無桀不解。
“不知雷兄可念在我一片赤心趕來相救的份上,揹我回一趟房間呢?”無心雙手合十,一臉誠懇。
“你這和尚,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雷無桀無奈地彎下腰,將無心背了起來,“走吧。”
二人慢慢離去,那隨女兒一同站在門口的大將軍葉嘯鷹若有所思地望着無心的背影,忽然轉頭問謝宣:“謝先生,我雖然沒有見過葉鼎之,但這位天外天的小宗主,我卻看着有幾分眼熟。”
“哦?”謝宣面色平靜,“像誰?”
“先生不覺得嗎?”葉嘯鷹反問道。
謝宣聳肩:“像葉鼎之啊。”
“那就想必是嘯鷹看花了眼吧。”葉嘯鷹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葉若依卻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的確是有幾分相像。”
“和尚,做那天外天的宗主可還做得舒服?”雷無桀一邊走着,一邊問道。
“還行吧。每天只需飲飲酒,看看雪,日子可瀟灑自在着。要不是你們這樁事,我現在還在福地裡睡覺呢。”無心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懶洋洋地說道。
雷無桀笑道:“我雖然江湖經驗不深,但你這話可騙不了我。我們這樁子事,連雪月城都不知道,你在幾千裡外的天外天,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剛剛那麼多人,我不好意思拆穿你。說吧,到底爲什麼來的?”
“真的是爲保護你們來的。有人求我出手搶走蕭瑟,我就順手推舟過來了。”無心無奈地說道,“你這小子混了半年多江湖,腦子都變好使了。”
“那是。”雷無桀說道,“我可是跟蕭瑟學的。”
“那你就聽好了,三日後若那小神醫趕到治好蕭瑟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護在蕭瑟身邊。你應該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你也知道光這雷家堡內,就有很多人想要搶他。”無心語氣難得的嚴肅。
“那你呢?你也會搶嗎?”雷無桀淡淡地問道。
“不會。”
“爲什麼?”
無心仰起頭,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笑了笑:“因爲我們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