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門的主事大殿就建在最高峰霧都峰頂部。
此峰奇高無比,下半截部分,密密麻麻的修建着一座座類型不同的建築,一條粗大山道更是彷彿一條盤起巨蟒,蜿蜒盤繞,直通山峰之上。
山峰上半截部分上筆直入雲,被一一片白色雲霧遮擋,無法看清楚任何東西了。
偶爾有御劍的,或者騎着仙鶴或金羽雕的修士,從山峰上一衝而下,上面大都坐着一人或幾名服飾打扮各異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只是飛的頗高,無法看清楚他們面容。
這些人顯然都是風火門的長老,執事或者宗門弟子,他們經過半山腰草坪時,有人向下好奇的打量了兩眼,有人卻根本不看一眼的從高空中直接駕雲而過,引得擎天好生羨慕。
飛過半山腰時,赫然是一片綠油油草地,離草地不遠的地方,是一片稀稀疏疏樹林,裡面隱約可見一棟棟排列整齊木屋。
擎天看了木屋所在幾眼,目光又掃向了草地另一邊處。
只見離他數十丈遠的地方,另有一座一般無二的平臺,也有許多少男少女從中走出來。擎天猜想那可能是道場吧。
“下去,你要呆在上面什麼時候。”擎天俯看宗門面貌時,突然背後傳出了一絲不耐煩的聲音,回首一看,正見白衣青年臉色微沉的催促道。
原來已經到了峰頂。
擎天略一點頭,告罪了一聲,便躍下了金羽雕,朝宗門大殿走去。
一路前行,穿過廣場,走到高高的石臺階時,遠遠的便看到了金色牌匾,上面寫着“霧都殿”三個大字。擎天走到雄偉大殿之前,見兩個門童立於大門兩邊,裡邊光線充足。
跨過門檻,擎天見到大殿之中,站着數十個人,有老的也有年輕的,猜想應該都是長老或精英弟子。衆人之前,擺放着七張檀木大椅,左右各三把,那一把椅子被居中擺在最前方的位置,坐在那上面的人就是風火門的第一把手,七張椅子上都有人坐着。
這時,殿內衆人都停下談話,紛紛看着擎天。帶擎天上山的白袍青年在門外整理了一下衣袍,進來走到與擎天並列時,恭聲道:“掌門,各位長老,弟子楊凡,奉命將入門弟子擎天帶到。”
大殿之上衆人並未敢議論,一個個全都靜靜的站着,坐在椅子上的幾個老者也全都眼神聚焦到大殿正中的擎天身上。
擎天心思較爲細密,向大殿中衆人瞄了一眼,尤其仔細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坐着的幾個老者,發現衆老者氣度出衆,修爲看上去都深不可測。這六人中五人皆身穿紫色長褂道袍,而坐在右排末位的一位老者,卻邋遢無比,隔了幾尺遠的擎天都能聞到陣陣惡味。正前方那位倒是身着白色道袍,一副鶴骨仙風,雙眼溫潤明亮的,擎天猜測他應該是大名鼎鼎的風火門掌門了。
於是,他對着正中白袍老者說道,
“回稟掌門,這是謝天華長老叫弟子交給掌門的。”說完,擎天低着頭用雙手託着一塊留音石。
坐在居中椅子上的一位老者,只見其手微微一攝,擎天手中的留音石便自行飛向他的手中,其實這只是普通的隔空取物的法術。
聽完留音石內容後說道:“老夫乃風火門掌尊上官飛,也是霧都峰峰主,這六坐是本門六大長老。觀你資質平平,至於毅力需待以後慢慢考察,不知哪位師弟願意收入門下?就當是留在峰內打打雜也行。”後幾句明顯是對其餘六位長老說的。
擎天臉都綠了,心裡想,
“這老不死的,看上去道貌岸然,一副仙家風範,沒想到這樣說老子,這麼多人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啊!居然讓我這個內門弟子當打雜的。要不是紫氣劍訣心法掩蓋,你們還不個個求着老子!”擎天心裡罵個不停,臉上卻是絲毫不敢露出,門主和幾位長老都是幾百歲的人精,萬一看出點什麼,可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看大殿上其他六位長老的樣子,似乎真沒人看的上他,許久沒人說願意收入門下。
等了好長時間,坐最後面的那一個邋里邋遢的老者站起來說道:“既然沒人要,那就跟我走吧!反正我月牙峰內沒人,正好缺個打雜的。”
臉色已經漸漸沉了下來的門主,此時才笑道:“難爲師弟了!還不過去拜師。”最後一句話是對站在大殿正中的擎天說的。
擎天只好不情願的跑過去,對着邋遢老頭“砰砰砰”磕了三個頭道:“弟子擎天,拜見師尊!”
老者笑了笑,叫他起來後,隨後對着宗主上官飛說道:“門主!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領他回去了。”上官飛點點頭,其餘長老紛紛恭喜他收了個好徒弟。邋遢老者笑着搖了搖頭,領走了擎天。
擎天心裡又加罵了句:“一羣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出了大殿之門,邋遢老者招出一把飛劍載着擎天飛了一會兒,就來到了隔壁那座山峰上。
從上望去這座山峰到處都是紫竹子,有粗有細,成片成林,很是茂盛。
跳下飛劍,擎天吃了一驚,放眼看去,沿着山脈一路上去修建了大大小小几十棟房子,沒想到能在如此高的山上修建起這麼一大片的建築羣。
順着石子路看去,房子的風格千遍一律,都是院落結構。房子和院子卻有大有小。
“擎天,你爲何修仙啊?”走在前面的老頭突然問道。
擎天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爲了能有飛天遁地的本領,爲了能長生不老!”
“哦!倒是大實話!”兩人一問一答,漸行漸遠……
邋遢老者領着擎天來到一棟不算太小的院落前,說道:“本座李純風,這裡就本座一個人住着,房間多的是,你隨便挑一間。”
又接着說道:“月牙峰比不得霧都峰,人丁很是單薄,現在加上你,也就兩個人,所以屋子都是空的。”
擎天一進院落就有點傻眼了,從院子外面看,房子外牆倒也光鮮,但是一進來看,整個院子雜草叢生,到處散發着酒味,黴味等亂七八糟的臭味。
李純風似乎知道擎天在想什麼,從儲物戒指內拿出一壺酒,灌了一口,笑道:“很久沒人打掃了,你先將就着住吧!記得明日到我院落傳你功法。”
說完哈哈大笑的回他自己住處了,留下一臉無奈的擎天。
“唉!”擎天搖了搖頭,只得先認認真真的打掃起院落來。
次日清晨,擎天早早的就起來了。其實他根本就沒睡覺,從昨日傍晚一直忙到子時,他才把自己的院落打掃乾淨。
擎天仔細的看了看院落,發現除去雜草和廢物的院落還真是蠻大的,房子也有三個小間。
他那一排共有五個院子連在一起,剛剛他去一個個的看過去,發現最少有二十年沒人居住了,各個角落都能看到蜘蛛網,桌凳上面也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擎天挑了幾張好點的桌凳,把自己房子裡的破爛桌凳給替換掉。
一切妥當,擎天剛準備要去李純風那領取功法。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想起昨天他與李純風一路走來時,就見隨處有野兔山雞等小動物蹦來蹦去。於是他決定先去抓幾隻填飽肚子再說。
不一會兒就捉到兩隻大野兔了,不是說他有多厲害,而是擎天都已經是虛靈境圓滿了,彈跳力都近乎于飛了,若是連幾隻小動物都抓不到,那他還有什麼用。
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後又去撿回了不少的柴火,又劈斷了兩根一米高的樹杈,運起法力,把樹杈分別打入到了地下。
“嗤!”的一聲,
劍光一閃,手中的法劍鋒利的在野兔的小腹下劃開了一道口子,隨即挑出了所有的內臟,手法乾淨利落。
“好了。”擎天拿起一根早就準備好了的長棍,直接從野兔嘴中貫穿到尾部,架在了那兩根樹杈之上,樹杈之下,放上乾柴,掏出火符運起法力點燃,隨即放在那一堆乾柴下面,頓時燃燒出熊熊火焰。
做好這一切後,擎天這就開始認真的烤着野兔。以前野外常做這些,試過只有用柴火烤出來的才能最好吃的,其他的火焰如地火,法力凝聚的火,火符都不行,因爲柴火中,有着一種固有的香味。
只烤了片刻之後,這野兔便烤成了焦黃色,絲絲油漬從冒出,落在火焰中,火焰更甚,帶起一股淡淡的肉香味。
香味越來越濃,那油漬也是越冒越多,整個野兔身上,此時瀰漫起濃郁的香味來,漸漸的這肉香味,一會兒就瀰漫到四周空氣中去了,讓人聞了備受誘惑。
“擎天,你這是在幹嗎?”
李純風本來在自己屋子裡呼呼大睡,突然一陣香味飄到了屋子,飄到了他鼻子前,於是他順着香味跑來,見到了眼前一幕,忍不住問道。
“弟子肚子餓了,沒辦法只好自行解決。”擎天無奈的回答,雖然修士到了虛靈境以後,可以幾天不吃不喝。而且修士本該風餐飲露過兌凡脫俗的生活。
“好香啊。”
李純風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對擎天的回答置若罔聞,雙眼只盯着烤的油黃的野兔。實在是這香味太誘人了,他已經有幾十年沒聞過這麼香的食物了。
“擎天,好了沒有,熟了吧?”
過了一會兒,李純風又吞了一喉嚨的口水,本來到了他這種修爲,半年不吃東西也沒事,但這肉香味,又把他的食慾給勾起來了。
“終於好了!”擎天看了看兩隻架子上的野兔的成色,最後拍板說道。
“不錯!知道尊師重道!”擎天接過擎天遞給他的野兔,立刻邊點頭,邊誇獎道。其實他候在邊上半天,心裡早準備等好了就搶只過來嚐嚐,沒想到擎天這麼上道。
從儲物戒指中拿出那個葫蘆酒壺,邊吃,邊喝,邊‘嗯、嗯’誇個不停。
擎天見李純風吃上了,他也爲了平復肚子的抗議大咬了一口兔肉,油漬順着他的嘴角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李純風灌了幾口後,突然把他酒壺扔給了擎天,道“渴了,就喝幾口,這酒後勁很大。”
擎天見這老頭也蠻好說話的,就摒棄了師徒關係,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咳咳咳……”辛辣的烈酒把擎天嗆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連忙遞還給李純風。
師徒因爲這次烤兔肉,讓他們倆關係一下變的融洽了起來。
“你是不是疑惑這座月牙峰爲何就只有你我?”
漸漸的擎天發現李純風喝醉了,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心醉了。但擎天一句都沒插話,只有被問到了纔回答一兩句,其餘時間都在傾聽……